新年祝福

用儿童的眼光看一场雪，
从中找到诗意。
从言旁走进寺庙，
让诗歌不敢说假话。
从黄金中提炼贫穷，
慰籍一夜暴富的心灵。
让流浪狗成为宠物，
从良，也纳入脱贫。
在更多角落装上监控，
穿短裙的少女安全回家。
让性生活成为生活，
让强奸犯阳痿，
让丈夫重新勃起。
愿智障儿童聪明起来，
敬老院不是等死的地方。
愿病人成为客户，
医生变成大夫。
愿冠状病毒性肺炎，
像患一场感冒。
愿人民，同时，
也是公民！


窄口不窄


窄口不窄
万亩渔光、万亩白云
和上万亩的故事
窄口不窄啊
窄口水库纪念馆
风起云涌
二十万大军滚滚而来
我一眼就认出
那位推架子车人
他叫郭中立，时任
灵宝县委书记
这千军万马的将领
他与我擦肩而过
我认出了杨贵同志
不是去红旗渠任总挥指了吗？
我认出了罗米发
那么帅，那么年轻
噢，想起来了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
之前，是在中共灵宝县委
“灵发（76）10号”文件上见过
那是追认他为烈士的通知
年仅，二十九岁！
我认出了铁姑娘爆破组
三个俏姑子，胸脯鼓鼓的
像鲁迅笔下补天的女娲
她们抡锤打钎，没人理我
回头之际，解说员告诉我
苏村兵团的张新治牺牲了
在渠首洞抢险时，被巨石砸中
老父亲张贯朝
用枯槁的手掌，把大滴
大滴的眼泪抹去，哽噎着说
我还有老二和老三
让他们，也去修窄口水库
窄口，不窄啊！窄的
是我的眼眶，竟然
装不下自己的
一滴泪水


脱贫光荣户蔡之兵

蔡之兵一出场，全场
掌声雷动。他没回以掌声
因为他没有手
但他在坡上挖洋芋
举起羊角锄
像王者荣耀里的战神
他在老家修齐镇后池子
的山崖上，干一宗
甜蜜而刺激的事业
百多桶土蜂子
尽是些沾花惹草的东西
久而久之，说话的语气
也像他养的那些骚货
他用没有十指的手肘
杵着自己的良心赌咒
我那双手啊
在山西小煤窑被炸掉前
还没摸过女人
唉！有手的时候
没女人摸，有女人摸了
又没有了手


花间一壶酒


蒋芸徽，在潼南泽栖酒店
给我设下一个诗歌的陷阱
一个喜欢海子的少女
用温柔如刀的目光
逼我交出诗歌的脏物
我来得匆忙，一首
像样的都拿不出来
只得供出哑铁、红线和赵兴中
后来来的那个女人
咄咄逼人，说你还有同伙
我被迫又供出了冉仲景
和他的《米》，以及托小舍
捎给黄四姐的《口信》
以后怎么混？我成了
诗歌的泄密者。蒋芸微
这个老奸巨猾的好兄弟
说是请我来喝酒，你这一壶
真是够得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