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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儿的木棉
——简评一株木棉的诗


  导读:张黎明(布日古德):原名包玉峰,蒙古族。笔名雨虹、雨鸿、黎明;诗人,歌词、散文作家。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吉林省、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有大量诗歌作品在《诗刊》《词刊》《诗林》《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吉林日报》等报刊发表并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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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以为诗人一株木棉是一位彪悍、豪爽的男子汉。看了照片,才从她石头一样的文字中醒过神儿来:“若是爷们就好了,这样随时都可与之喊话、煮茶论诗”了。

  一株木棉是黑龙江垦区北大荒作家群体近年来颇受关注的女诗人之一。她的诗短小精悍,语言洗炼,贴近生活,字里行间常常闪着刀光剑影,字字珠玑,针针见血。她的短诗,无论是《乌海日报》发表的《捻一盏心灯》,还是《北方时报》(乡雪)副刊上亮相的《为春天作序》、以及《牡丹江晨报》雪城副刊刊登的《失散的春天》、《举着火把的鞑子香》等都是她近年来最有代表性的精品。一株木棉的诗,像长着眼睛的子弹,有极强的情感穿透力,目标集中;又像石子,抓在手里,有棱角,有重量。她的诗总是带着温暖和慈善,留有较好的回味空间。
  2017年5月19日《牡丹江晨报》副刊发表了她的短诗《失散的春天》。这是一首把春天里物象抓得最好的一首小诗。“虫儿醒了/不敢再冬眠/怕一打盹/再与春天走散。//种子醒了/不敢再睡去/怕一偷懒/辜负了春天。//灵魂醒了/不敢再不开犁/怕一耽搁/植不出黄橙橙的秋天……/”《失散的春天》应该说是诗人的代表作之一。诗人在这首诗里以动词“醒”为主线,用“不敢”呼应,将春天到来时的高潮,“拿捏”到最好的兴奋点上。万物复苏、春和景明的春天,诗人用放大镜,聚焦了这一时节的最小萌动物:“虫子”、“种子”。把春天最细微的景致提档升级到阳光下,以小见大。然后,达到直抒胸臆的目的。“灵魂醒了,不敢不再开犁,怕一耽搁,就植不出黄橙橙的秋天”。普通和平凡就是伟大。诗人以北方男人勇敢的性格,抓住几个关键的动词,为春天到来“怕”与“不敢”。其实,诗人诗歌艺术手段的超人之处还在于从生活的细微处着眼,写普通,写司空见惯的东西。春天到了,谁敢耽搁了大好时光?耽搁了,我们真的连一只小小的虫儿都不如!一寸光阴一寸金。春天到了,“虫儿”都害怕“打盹”儿,“种子”都“不敢再睡”,可见,时光宝贵到何等地步?这首诗,一株木棉独具匠心,用词老道,下笔,放得开,收笔,拢的紧。所以《失散的春天》才受到多家报刊编辑的赞不绝口和“爱不释手”。
  木棉不是袈裟,诗人就该担当。带刺的木棉,大部分诗歌作品为基层民众、为弱势群体鼓与呼。因此,她的诗歌经常带着令人喜欢的小刺儿,常常起到点穴舒经活络的作用。受鲁迅杂文的影响,她的作品辛辣,总像是一把剔骨刀,具有较好的刮骨疗毒的功效。刮骨疗毒时必然要刮下点肉丝和血筋儿,尽管没有恐惧,但还是让读者的心灵受到震颤。
  《举着火把的鞑子香》://“想了就闭上眼/以/光的速度/飞//第一站/是白山黑水/摘一朵蓝天上的白云/将乡恋包裹//第二站/是松花江畔/掬一捧清洌洌的浪花/将乡愁灌下/野生的鞑子香/命硬/春风不死你就活着/哪怕砍了/当柴、入药/哪怕烧了/几昼几夜火烧连营//天然的鞑子香/长情/五月不瞌睡你就醒着/潘冬子长大了/你举着火把/我离开了/你仍一笑倾城/儿时/我叫你鞑子香/我叫你映山红/我叫你小兴安岭的杜鹃花/一团团的粉白/朱唇轻启/心就摇曳/老了/我叫你伊春的名片/我叫你故乡的脸庞/我叫你梦中的虞美人/一簇簇的猩红/烽火一燃/我就抵达”//这一首举着火把的鞑子香,是诗人展现给读者非常灵动的一束火把。诗人把“速度、地域、特色、性格、手感”等看得见摸得着的意向,揭示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诗人一气呵成地写出了“鞑子香”盛开时的魅力形象。与其说是写一株乍暖还寒时的鞑子香,倒不如说是诗人在大书特书东北大地上被大雪和寒风欺压了一冬的“关东人”!其实,光速,也就是东北汉子、东北娘们儿的急性子。这首诗,诗人刻画出了北方人,尤其是寒地黑土北大荒人的血性方刚,以及仗义豪爽、不惧生死的大无畏性格。“飞”字升华了浓浓的乡愁。“飞” 字,带着黑土、带着乡愁,带着超越时空的思想,回到现实中来。诗人的诗没有简单的描述和说教,没有刀劈斧斫。气势连贯,由低到高,这是一株木棉多年来诗歌创作艺术上极力把握的一大特点。
  一株木棉是一位北大荒黑土地上成长起来的女诗人、散文作家。她的诗歌、散文皆以写平民百姓见长,大量的作品,集中笔墨关注那些为生活奔命而艰辛地活着的人。
  她的诗字字珠玑,针针见血,主要是在选材上力求角度新,在结构把握上力求短,把社会社具有普遍性的问题,用一首首小诗炸开,一刀下去,割到社会的痛处。
  请再欣赏一株木棉的诗《穷人的脊梁》一一致劳务市场泥瓦工“伤/好了/底下走走/再不重出江湖/茶凉了也生锈//骨/断了//腰不能弯/男人就要挺直脊梁,比闲着舒服/尊严/比命贵/想睡得安稳/就直立着行走/手心绝不向上…”/《我叫电工》“如果/注定被挑拣/也不选择等/哪人多去哪儿/总有一个声音挤过人潮/或转身/或停留//如果/注定被掠了姓名/也不选择惶恐/一个牌子挂上胸口/总有一口饭摆在那儿/或泪烹或汗煮…”/这两首诗,诗人关注的是农民工,钟点工。诗人一针见血地描写和刻画了街头打工人等着“来活儿”的形象和心态。《穷人的脊梁》,几笔就写出了穷人的志气以及“身陷囹圄”时所要表现的坚强不屈的人格尊严。第二首写一个街头等活的钟点工。结尾处“总有一口饭,摆在那,或泪烹,或汗煮”形象逼真,一针扎到社会的穴位上,让读了这首诗的人心有余悸,震颤不已。
   一株木棉的每首诗都带着针刺儿,张力好,弹性大,读起来,既不晦涩,又有灵敏的痛感。
  一株木棉的《走,燎锅㡳儿去》写得更绝:“ /窝儿,垒好了/钻进去,笑醒了/趁着花香四溢的五月/走,燎锅底去//人,燕子一样/春天来了,筑巢/阳光正好,衔泥//巢,不在树上/心啄枝,爱粘合/两代人的血汗/一辈子的积蓄……”//这首诗诗人写出了两代人为了一套都市里的高楼小窝,搬进新家的悲喜交加心情。句子新颖奇特,动词:“垒、钻、趁着、走”、运用得特别熟练,结尾“两代人的血汗,一辈子的积蓄,突然升华到一定高度,戛然而止,令人心酸难受,深思不已。实质上诗人的燎锅底儿,是用千古不变的农耕文化,反映新问题。过去,一个部落或家庭有了新窝,必须庆祝一下。这个喜悦的气氛就是“燎锅底儿”。诗人的”燎锅底儿“取材新颖,写法接地气儿。一个“燎“字,写出了有了新家的心情。但是,结尾一句“两代人的汗水,一辈子的积蓄”扎到民众的穴位:戳心而震颤。诗人用这样的句子结尾,一针见血地刻画出了“垒窝难”。   
  “注意力上的集中。意向的孤立绝缘,便是美感的态度的最大特点”(朱光潜) 一株木棉曾经说过,一首好诗必须流露出明显的手感和口感。写出来发表了就是代表着民众的心声和利益。诗歌不是说梦话,也不是无病呻吟,更不是自我陶醉。因此,诗人一直坚持在泥土里汲取营养,在艰苦的生活中提炼诗歌的精华。一株木棉的诗达到了西汉学者戴圣 《礼记·表记》所说的“情欲信,辞欲巧”的要求。
  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一株木棉由于工作和生活质量上的改变,聚焦黑土地,聚焦乡愁、聚焦人性化的诗歌,无论从数量上,还是从诗的质量上都有了新高度、新跨越。  
  艺术的目的就是关注。关注的效果就是达到了给社会打上一针去腐生肌的良药。正能量的诗歌应该具有担当意识,诗人具有责任意识。一株木棉恰恰是这条道路上勇敢的奋进者。
  南宋诗人杨万里的两句诗,“烁句炉槌岂可无?句成未必尽缘渠”,是也。    
 
       (2017年5月24日星期三3.05-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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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株木棉:原名刘海清。黑龙江伊春人,黑龙江北大荒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网络平台《黑龙江诗人》总编辑。有诗歌、散文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
 
 
简介
布日古德(常用名:张黎明),蒙古族,黑龙江哈尔滨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吉林省、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诗人、散文、歌词、文学评论作家;高级记者、记者站长。有大量散文、诗歌、歌词、文学评论等作品在《诗刊》《北方文学》《诗林》《词刊》《内蒙古日报》《扬子江诗刊》《诗歌月刊》《诗林》《草原》《星星》《中国文化报》《中国青年报》《解放军报》《贵州日报》《诗选刊》《西藏文学》《鸭绿江》等报刊发表并获奖。著有诗集《苦楚》《鹰》两部,代表作《长征三部曲》《黄河三部曲》《红海滩》。
责任编辑: 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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