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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红山的泥土当做生命去读
——评素心的两组诗《红山的血液》《红山夜归图》


  导读:张黎明作品快递
一、她从泥土里走来
  什么样的诗是一首好诗,目前依然是诗歌界争论不休的一个话题。尽管诗无定式,但是,业内人士以及爱好的读者还是能够从欣赏和喜欢的角度找到好的因素和答案。今年上半年,研读一部分青年诗人的超思维诗作,完成了自己的一批作业,笔者在内蒙古诗人群里发现了从翁牛特起步的素心。素心的诗能够像一株小草,紧紧抓住红山这一片玉猪龙扎根的红土地,诗人无论站在灯笼河草原的深处,还是彳亍在英金河畔,诗人不以草小而不为,也不以红山文化的浩瀚,深远而拒之。近几年来,诗人拒绝了尘嚣,远离了烦恼,通过多读,多交流,多挖掘红山文化的历史,把红山的历史,红山的泥土当做生命去读,写出了一组组系列的具有红山地域性,兴隆洼泥土特点的“红山品牌”的诗歌。从而奠定了她的诗歌的风格走向。《红山的血液》就是一组地标性的组诗。
  请看《红山的血液》——“英金河一路向东/滋养着大地皴裂的肌肤/河流穿越草原,带走一座城的腐朽与衰老/昭乌达,在黑暗笼罩的夜色中苏醒//我站在老哈河岸边 想把被雨淋湿的城市 在阳光下晾晒/奔放的河流是新鲜的血液/滋养着城市与乡村//我在都市丛林中找寻/找寻兴隆洼祖神的印记  //忽然发现 ,红山女神 /在八千年的风雨中亭亭玉立//我在寻找乌兰哈达的母语/走燕山,过七老图/越熔岩  丘陵  草原/我在露珠上寻找乌兰哈达的母语
//把雨关在门外,听风讲述/乌兰哈达缠绵的往事/故事落地生根/月亮与星星被遗忘,突然又被拾起//一路寻找红山文明的曙光/蒙古高原迎着大兴安岭的朝霞/点亮,宝峰禅寺梵音缭绕
  鲁班庙铸就大国工匠的精、气、神//我拼命找寻我的来路/在灯火通明的二道井子/青铜,闪耀着清丽的光芒/陶罐里装着几千年时光//岁月不再衰老/光阴越用越薄,日记泛黄/我可以/草木谈论春秋/用符号标注地老天荒//”谁是谁的血液?诗人在这一首诗里显然是图腾了“英金河”。诗人开篇就气势不凡,用“一路向东”,突出地描写了河流奔海的走向和气度。诗人把河水比喻成血液,是众多诗人不曾想象过的。这一条河流,穿越草原和城市,为一座老城,千年的草原注入了生机和活力。然而,诗人突然想到,这就是红山文化中最为尊贵的红山女神,红山女神,在八千年的风雨中亭亭玉立。诗人的意象组合围绕着乌兰哈达,走燕山,过七老图,把缠绵的往事,像被人们遗落的星星和月亮一样,再一次拾起。谁是谁的血液?诗人再一次通过大国工匠的精、气、神,提升了诗歌的主题。可见,红山的血液,就是一个民族的血液,就是一个民族的气势磅礴。尽管,“岁月不再衰老,光阴越用越薄”,但是诗人还可以在下一个轮回的重生中见到春天,用鲜嫩的符号做地标性的地老天荒。
  从红山的泥土里走来的素心,诗是她精神上的第一生命。因此也奠定了素心的诗和她的人一样,必须以回忆的形式,以追溯的笔触,以一个草原和英金河主人的身份来关注自己热爱的红土地。她从这一片的土地和草原上走来,又回过头来拥抱它,这就是诗人的思想和主题。诗人的诗近几年来一直看重泥土。诗人在与我的交流中,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养育她的这一条河流,这一片草原。所以,她总能在自己的脚下,在自己的家乡发现乡愁,在自己平凡的生活中发现情感对接的参照物。     《红山的血液》的第二首诗《阳光下,我是一枚发光的石子》,彻底的体现了自己的艺术表现手法,一是通过诗来揭示生活的规律。在最普通的意向表达上,发现伟大、发现宽宏、发现坚强、发现善良。二是诗人的诗字里行间都带着强烈的思索和发问,。三是诗的主线 与副线围绕着“石子”在说话。“我庆幸   在阳光下生活/我是一枚发光的石子  /正在叙述一些美好的事物/用最简单的白描手法还有最单纯的线条/勾勒四季花草的神韵与品格//我庆幸   阳光下生活/低矮的棚户区,窄窄的街道/经历了太多的疼痛之后/一把手术刀 很直接  很完美/抢救了一座奄奄一息的城市    //一群头戴安全帽的工人/在钢筋铁骨中 在泥草房的后面/找到了一座城市的骨骼//庆幸   在阳光下生活/我有我完美的真草隶篆  //光阴里,我的故事/像一匹收缰的野马,由时光打磨 ///”
  换位思考,你就读懂了“石子”。其实石子是一位最为简单,最为普通的建筑工。他像石子一样活着,而且一个简单的石子,就是一个白描,白描棚户区,白描城市窄窄的街道,白描春天和秋天。著名诗人、诗评家李云雷说“诗歌是否能够表达世界观,或者诗歌是否需要表达世界观?这在以前是不需要讨论的,而在新诗之后却成了一个问题。新诗之后,诗人们更强调诗歌的灵感、形式与技巧,强调诗歌的感觉与想象力,强调对瞬间情绪的捕捉与呈现,但却忽视了诗歌在思想上的探索,忽略了对世界的深度思考与表达。”李云雷的这一个尖端的论断,直接切开了诗坛上新时期诗人的“诗癖”。而我今天笔下的素心的诗恰恰就反其道而行之。素心的诗,无论是以单元的形式存在,或是以组诗的规模推出,都好好地、规矩地把握住了诗歌的思想性,哲理性。因此,素心的诗一直摒弃着、拒绝着无病呻吟,花前月下,小资情调,所谓的朦胧。如果说,从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角度认证,至少素心的诗能站在启迪、教育于一体的忧国忧民的角度。当然,素心不是鲁迅,她只能在生活中最泥土里发现最伟大的东西,这一闪光的地方,哪怕是一只暗夜里的萤火虫,甚至流星。
  时代是前进中的倒退与前进,所以 ,诗人无奈,光阴里,任凭时间打磨。这一粒石子,看到了一把手术刀,把一座城市很直接,很完美的抢救过来。《阳光下,我是一粒发光的石子》不但强调了诗歌的想象力,而且在与城市同呼吸共命运的情感对接上,加深了思考与表达。
  她从泥土里走来,坚持了小草的坚韧不拔的毅力,坚信了春天的魔力,坚信了秋天的厚重与成熟。
  她从泥土里走来,两行脚印就是一组诗,两行热泪就是一组诗,一对儿深邃的眼睛就是一组诗。素心的诗,活泛,清新透明,是红山泥土的地域性蒲公英,是坝下草原里的野格桑。

二、在诗歌中注入生命的血液
  在诗歌中注入生命的血液,让诗歌在世俗中、鄙视中复活,是难上加难的。素心锲而不舍走下去的这一条道路,不会断头 。她在最近的组诗《红山夜归图》里明确的抒发了自己坚忍不拔的情感志向。“1、我和刚刚驶过的那辆车/是这夜唯一没有睡着的人/红尘阡陌皆眠,而我开始跋涉/去到往常的那个梦里/大雪覆盖一座空旷的城市/一个背影在前行,身影萧瑟/我,无声无息地跟随着他/没有尽头的路,雪白、迷茫///2、草原已经灵感出大量意象/原本干涸的河床,有水开始穿过桥头/在锡伯河岸边,跑步的人看不到表情/有关于青青草以及白桦树的传说大行其道/无名花朵此时看不到情绪/我希望蓝色、黄色、绿色植物/都是我诗集的逗号、句号/省略号在此时没有任何意义/一个人继续寻找,属于我的预言时近时远///3、昨日,立夏的酒早已饮完/一杯套马杆与一杯干红对白/持杯的手,攥紧了信奉的诺言/我在来来往往的晚霞与朝露中/判断事物的两面时,觉得你才是我的唯一/我终究不想醒来,在红山,我是个夜行的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素心应该是一个出色的版画家或者素描家。但是今天她只能是一个站在红山上为这一片土地上为诗歌注入生命血液的医生。矛盾的是这一位“医生”,先天性具备了诗人所要表达的气质和风格。这一种气质和风格非要用版画雕刻家、素描家的手法来表现。她的《红山夜归图》用三个段落二十三行句子,鲜活的刻画了“车”、“雪”、“无名的花朵”、“桦树”、“青草”、“套马杆”、“立夏的酒”、“蓝黄绿植物”等等。这一组诗看似“碎碎糟糟”,其实在碎碎糟糟里掩藏着一个人夜间归来又不想归来的无助和无望。因此,诗人借用了另一种写法,着力掩饰自己,去发现远方的美和幸福。无奈和无助中,诗人在诗歌里注入了自己的鲜血,让诗歌顿时有了亮丽的颜色。“一杯套马杆与一杯干红对白/持杯的手,攥紧了信奉的诺言/我在来来往往的晚霞与朝露中/判断事物的两面时,觉得你才是我的唯一”还用去诠释吗?读到这里时,我和读者的泪是一样的,也想像血一样,为素心的诗再助一臂之力,让她的诗更青春,更清纯,更有爆发力,更具备超人的复活毅力。“我终究不想醒来,在红山,我是个夜行的人”诗人结尾以暗夜衬托出渺茫和孤独。
  在诗歌中注入生命的血液,为灵动的诗歌展翅远航张开了翅膀。血液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诗一旦注入了血液,就改变了无病呻吟,面黄肌瘦的形象。这就是诗歌的自我意识,也是诗人的底层抗发意识。
  纵观素心的诗,我们可以这样总结,一个诗人,如果脱离了时代,脱离了生活,脱离了泥土,脱离了生活的真实,诗也就失去了它的“CPU”,无论你的内存有多大,空间都不属于你的,读者也不属于你的。没根儿的诗就像无土种植的蔬菜,只是一种样子而已,没有血脉,就没有生命力。素心的诗,强项就在于,事实求是,用红山的泥土,打造、培植属于自己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供奉属于自己的女神。把红山的泥土当成生命去读,素心的诗也是百花齐放中你看到炫目、璀璨的那一朵。
  素心本名于丽红,她的那个红,首先是伊克昭盟红山的红,是野芍药的红,是红领巾的红,是五星红旗的红。
    (2018年6月2日星期六)
简介
布日古德(常用名:张黎明),蒙古族,黑龙江哈尔滨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吉林省、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诗人、散文、歌词、文学评论作家;高级记者、记者站长。有大量散文、诗歌、歌词、文学评论等作品在《诗刊》《北方文学》《诗林》《词刊》《内蒙古日报》《扬子江诗刊》《诗歌月刊》《诗林》《草原》《星星》《中国文化报》《中国青年报》《解放军报》《贵州日报》《诗选刊》《西藏文学》《鸭绿江》等报刊发表并获奖。著有诗集《苦楚》《鹰》两部,代表作《长征三部曲》《黄河三部曲》《红海滩》。
责任编辑: 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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