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
 
泪水聚集在一起
之后便是欢乐
草和溪流，以长生天的名义
呼唤我曾经用过的小名
对联下面、横批上面
我们一起讨论猪、鼠
冠状病毒和新闻掩盖
经过风霜雨雪的年成
谷子、红高粱最有话语权
墙上那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
爷爷的草帽有蜘蛛网和
掸不下去的灰尘
 
乡情团聚在一起
酒碗里的影子，装满无奈
三里、五里的山路
山里人往往要光着脚
走过一段崎岖才能看到日出
 
 
微信上的话
 
祝福的话
即使虚心假意
人们还是
习惯于老套路
拜过年后，善良的人
依然默默地活着
狰狞的魔鬼，依然
在十字路口
就像我们儿时的磕头了
灰飞烟灭于街头巷尾
眼前立刻像一口井
我们被漆黑包围
 
武汉全城戒严
冠状病毒蔓延着
催命的鬼
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
静女其姝
静女其娈
滚烫的手机突然黑屏
一觉醒来，窗外的
小雪、麻雀告诉我
这是鼠年我曾经
梦过的第一天

 
往事
 
记得往事
往事是一根红头绳儿
往事在碾坊里、磨坊里
精打细刻
 
记得往事
往事是一根长长的猴皮筋儿
往事在一棵老榆树上摔下来
满地的榆树钱儿
 
记得往事
往事是一块黑板擦
擦去的板书和粉笔灰
“啪”地摁在二丫的脸蛋儿上
 
往事在瓜窝棚不远的地垄沟里
往事在打乌米的高粱地里
往事是一颗牙齿、一枚乾隆大钱
掉下的牙，埋在门槛下
压口钱，扔到房顶上
（2020年1月24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