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川的晨曦中，睁眼便是暮色
书案上汤显祖未干的墨迹
似露珠滴落，渗成牡丹

戏词引诱我穿越平行魔镜
折叠出另一个自己
从牡丹的花心
再度采撷那一场旖旎的幻觉

粤海的潮水漫过滩涂
一缕咸味的叹息
将汤公的孤傲染成荔枝的甜红

我曾在北海涠洲岛上
看见那粒南珠从海底
缓缓升起，托着汤翁晶亮的诗句

此刻与我一起走入剧场的
是明代的官员
临川的山鬼、徐闻的贬谪者
是跨越时空的影子与名字

当帷幕缓缓拉开
而汤显祖微笑着
正坐在第一排，等待着
那一场关乎生死的演出
在黑暗中如启明星闪耀

注：在汤显祖故乡抚州临川观看《寻梦牡丹亭》，浮想联翩：广西老乡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声名远扬。而汤显祖也曾贬广东徐闻，我则在广东居住了三十五年。俺父母等居北海，汤显祖当年也在涠洲岛写过关于南珠的诗。 （照片由抚州汤显祖纪念馆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