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诗人 > 周孟贤
《世纪密谈》


  导读:多年来, 我的內心总是涌动着拙诗中的思绪,我仿佛看见在历史的节点之际,为了我们民族伟大的复兴,有两个男人在密谈……
汹涌的云浪为你翻卷
奔突的风涛为你呼喊……
你也许没想到落魄的你
历史却一直看重你呵护你
那是因为你决意要在生平
倾心倾力打开一扇门!
你没想到没想到那年
被牵制的大海不见了奔腾
那耸立的高山
被厚重的云雾隐匿了巍峨
低垂的树们草们
在冷风中耷拉着忧虑……
多年后  你仍久久地惊愕着
多年后  你仍久久地回望着
回望中你听见有个声音在呼唤你
于是  你迈开多年不用的脚步!
 
你走了很多很多的路
很多很多的生路被你踩成熟路
天下人都看到
你的名字一直在浪尖上沉浮
天下人却很少知道
你是一个仰首天问的夜行者
那时  你所有的白天都是夜晩,
你所有的脚步都是叩问……
 
为了密谈你急切地走着
你向着约定的那人快步走去……
你非常熟悉这条路
这条路连接了你的心路
那年 离太阳最近的你
被一阵飓风卷到这里
你没想到蜷缩荒野的你
仍被一只手搓揉着  推搡着
你忽而被控制在手掌心
忽而被一个指头按在地上
你的名字在浩劫中
被涂抹  被冷冻……
 
你在苦难的这边
独行独坐  独处独思
只有一只老牛和几颗寒星
终日伴你  亮你心灯……
现在  你没想到也是一阵飓风
护着你北归久别的古城!
磨难中的你  为了这一天
苦苦地把春夏熬成秋冬
苦苦地把雪花熬成春花!
呵  你可知道
当年所有的树芽
噘着小嘴把话伸进我的耳朵——
你“临患不忘国  忠也”!
 
你深感天与地已为你作了准备
你向着约定的那人快步走去
你边走边用力掸去
身上满是厄运的碎屑
你向每一棵小草告别——
那是因为疯长的小草们
    曾日夜翠绿了你的精神
你向每一朶小花感恩——
那是因为盛开的小花们
曾天天斑斓了你的信念……
你清醒地记得
自那年你和你的名字被击倒后——
在万籁俱寂的黑夜
不时传来悦耳的鸟鸣
一声声慰藉你的心灵……
今天  你欣喜地听到在山的那边
在霞光飞泻的地方
有一个响若海潮的声音在呼唤你!
 
你急切地快步走着 
向着约定的那人走去
你目睹眼前窄如长鞭的小路
深感那颗受伤的心仍在抽搐
那时你的白天比晩上还黑
你心上的血滴红了夜晩      
几近崩溃的你  问苍天
为什么人面咫尺心隔千里?
你第一次狂笑之后居然狂哭
你狂哭之后居然狂笑不停!
那时 你在这条路上踉踉跄跄
天上的太阳也跟着跌跌撞撞
一天三餐饱尝苦难的你
居然出现失态出现失控——
你迁怒于杨柳  并大声责问
为什么在你跌倒时要舞动?
为什么根根枝条都幸灾乐祸?
你迁怒于蝈蝈  并大声谴责
为什么在你趴下时要歌唱?
为什么不及时关闭喉咙?
你迁怒于淸风  并大声斥问
为什么在你低泣时要吹口哨?
为什么不隐匿深山潜入幽谷……
那时呵  那股红色风暴
“疯” 了厮杀的城乡
“疯” 了互斗的手腳
许多嘴咬着许多嘴
许多头蹭着许多头……
那时呵  你努力淡定不怨不恨
时刻用两句名言提示自己——
我闻忠善以损怨
不闻作威以防怨
那时呵  你背倚长城
痴痴地自语着  高吼着
你恳求高山和大海
将你大大小小的叩问
化作凸现的坚岩和轰鸣的大潮!
 
你急切地快步走着
向着约定的那人走去
一阵寒风凉了你的双肩
你惊诧当年的阴风还追着你
惊讶当年的雾霾还笼罩着你
你想起那年那天风如狼嚎
孤独的身影深嵌在雪野
你宛如崔涂诗中的《孤雁》——
观天色望寒塘只有冷月伴随
魂未定久盘旋惧怕再逢矰缴……
你还想起那些善良民众
一如鸟雀暗暗地呵护你——
忽而飞向空中不让你影单心怯
忽而冲上云层温暖你淒凉心境……
 
我远远地看着仰首的你
你像是一根坚挺的苦竹
一次次让几乎坍塌的精神
重又振作成枝头上的剑叶!
苏世独立的你一次次提示自己
得密切监视吞食光明的乌云——
它们的穷凶与极恶
它们的来路与去向……
 
你急切地快步走着,
向着约定的那人走去
你的极具历史感的脚步
不住地腾起岁月的烟波——
你曾面对空寒的小屋空冷的墙壁
你曾面对苍莽的荒原苍凉的天宇
你曾面对浓浓大雾和茫茫白雪
你曾面对密密小雨和潺潺流水
你体验着从未有过的巨大空白
你沒想到空白居然能把自己抹掉!
不过  你还是以超强的意志
走出空白  拍动理性的翅膀!
你深感人在磨难时低落时
那空白会像太空中的陨石
飞冲而来猛烈袭击!
不过  被空白袭击后的你
深感走进空白能直通精神家园
能拾到许多珍贵的人生片段
许多片段能提炼出宝贵的隽语
这时  如果摸一下胸脯
会摸到内有一块金砖:放达!
 
我远远地看着你的背影
我也远远地看着那人的身影
你知否  那人早年也曾坠入空白
幸亏他把空白转换成芳草地
让跌倒的自己柔软着地免受重伤!
从那以后  空白出现他便搂抱—— 
空白让他在烦闹时得到宁静
空白让他在茫然时得到信心
空白让他在狂躁时得到镇定
空白让他在徘徊时得到智慧
他在自己的内心书写
不! 他在自己的天空狂草——
悲伤时  是空白
化作一泓温泉慰藉他的心灵
失望时  是空白
幻成一棵大树撐直他的腰杆!
他多次告诉他的战友
应时刻准备并接受人生空白
在空白中跳出一个新我
让自己超然于物外
让生命的脚步穿越——
一个个寒冬  一个个酷暑
一个个苦难  一个个死亡!
可知道呵  那年他走出低谷
便一字一顿吟诵李白的诗句——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
他告诉我自己的“愁心”
是被空白中飞出的雁驮走的,
高悬的那一轮“好月”
是被空白中窜出的山衔来的……
眺望“好月”、全无“愁心”的他
那天从心海捞出庄子的妙语——
“天地与我并生
万物与我为一”!
 
你急切地快步走着
向着约定的那人走去
你怀揣满腹的话题和原则
很想很快和那人进行密谈……
你说你会不计前嫌不谈私怨
你会尊重对方坦诚交换
你说面对原则会像山与山
严肃面对  保持底线——
用自己的观点去推敲那人的观点
用自己的思想去商榷那人的思想……
你说你在密谈中决不疏松——
当年给自己惹大祸吃大苦的风骨!
 
我背倚高高低低的秋山
信心十足地期望你们的密谈——
能给万物回黄转绿的生机
能让心灵绽放自由的花朵
能“谈”出满天的春风和阳光
能成为推动历史前进的伟大密谈!
我还想告诉你切记密谈之“密”
可知当年的秦始皇
站在宫中的山上  惊见
李斯丞相的随行车马多于自己
于是满脸不悦怒火升腾!
谁知有人捅出皇帝内心的“密”
深谙始皇的李斯能掂出其心情
掂出由此产生的几多凶残
于是很快减少了随行车马……
这一行动惹怒了秦始皇
他杀气腾腾地大吼——
“一定是宫中近侍泄露了我的话!”
拷问无果  他用屠刀
劈向当时所有随行的生命之花
鲜血喷洒在那年的史页上
从今以后  长滴未干的血
打痛了一个个朝代……
好呵  你欣喜地看见——
与你密谈的那人  果敢地
用夹持香烟的右手猛力一甩
甩掉了历史天空残剩的“霾”
甩掉了两千年前残暴的秦始皇!
 
你急切地快步走着
向着约定的那人走去
你走过许许多多坑坑洼洼的路
你走过许许多多磕磕绊绊的路
你深情地注视着一山一水
你久久地抚摸着一草一木
你惊异这里的民居还一如当年
恰似黑蝴蝶静静地张开双翼
你惊异这里的人大多不言不语
那忧虑的目光像在等待像在盼望
这里的墙上还有标语的痕迹
一些被撕破的笔划似在诉说……
你惊异这里还是昨天的景象——
那些花不妍丽  不芳香
那些草不翠绿  不精神
那些鸟呆呆地观望着
倦了  便闭目养神
那些书屋和书馆
还像一本合拢的旧书
任尘埃封锁睿智的圣贤
任页码重压他们的思想
你面对地平线心中在呼唤——
莽原上快奔来思想的野马……
 
不知你是否发现
不知你是否回首
你当年踏着荆棘穿山时
我聚集一阵阵淸风向你吹来
让你的脚步为之轻松为之快捷
你当年忍着苦雨避难时
我喝令一片片彩霞向你飞来,
让你的心胸为之热烈为之灿烂
我还一次次地委托飞花向你传送—— 
犯错伤你的世界仍需要你!
我还一声声地祈求山河对你坚信——
你的怀里仍揣着报国的重负!
 
你急切地快步走着
向着约定的那人走去
阳光的波浪簇拥你的瞬间
你觉得内心成为高远的蓝天
亢奋的你对自己说——
“人生不能行胸怀
虽寿百岁  犹为夭也!”
我要用强劲有力的心脏
在历史与现实这根“弦”上,
弹奏前所未有势如海啸的乐曲……
你面对苍天放声大吼——
请给我一个伟大的机遇!
 
你终于走到那个地方
你终于要与那人进行密谈
那是个梅花和桃花相接的地方,
那是个冬天和春天相连的地方
那是个风声和雨声掺和的地方,
那是个浓荫和落叶叠加的地方,
那是个夏季和秋季捆绑的地方
那是个鸟叫和虫鸣低唱的地方,
那是个悲泣和欢歌衔接的地方
那是个男女和老少沉默的地方
那是个太阳和月亮宊然光顾的地方
那是个黎明和夜晩出现星光的地方……
这里十分幽静十分神秘
你看见在碧水哗哗的林木深处
在层层叠叠绵延不断的石阶尽头
有一座窗帘垂地门窗紧闭的老宅
虽然不大却很气派  那厅堂那方砖
彰显了中西建筑的古朴与典雅
那墙上悬挂着《水调歌头-远眺夕阳》
整幅作品奔腾着怀素草书的气势
那扇镶着欧洲花玻璃的窗口
不时飘出瓜果的馨香……
屋内不时闪现着亮光
那红泥火炉升腾的紫焰
淡淡地  袅袅地
诠释着当下正值春寒料峭的时刻……
 
我用阳光和眼光聚焦
透视这座墙这个院这个厅——
你走进大门的剎那
恰似清风吹拂密室
没看见你们俩握手
只看到两人的剪影——
一个魁梧高大浑身是诗
一个沉稳淡定极其魅力
我从高大身躯上认出了他
他一直捧读源头性经籍《论语》
他从中修身明德体道悟道
他深信徳不孤必有邻……
他的床上堆滿了经典之作
他是博学多才的饱读之士
他每天穿越时光往返几千年
他每晚与古代圣哲或交谈或发问
他深爱“百世谈兵之祖” 的“兵经”
——一部博大精深的《孙子兵法》
他的思想因而深邃富赡
他的心胸因而滿是战略战术……
他酷爱洪迈的《容斋随笔》
他每次外出总要携带这位“老朋友”
他在最后“远行”的前一天
还让别人为他代读
还从每行高古字句中
提取经世致用的大智大慧……
 
你和他久久地密谈着
你不时起身又不时坐下
他闭眼端坐 那久托下巴的双手
如同竖立的双耳也在倾听着
当鸟雀们飞到树上叽叽喳喳时
乐山的他和乐水的你
同时起立  同时比划
当枯叶纷纷扬扬飘落在地时
政治铁腕的他和注重经济的你
又同时坐下保持沉默……
于沉默中  那紫红色的窗帘
叠印出你和他的影像——
只见你每说一句话
他便用头颅点个逗号
只见你每说一个话题
他便用微笑点个句号
只见你挥手的十指也在论述——
论述中国未来之构想
论述中国该制定何种国策
论述中国的形象和国际担当……
他便用满腹诗书的身体
点个热切的惊叹号!
当你说到一个人一个民族
一直在自己的庭园里开步
不能算前进更不是开创
他用擒龙捉鳖的双手为你鼓掌!
当你说到倘一人凌驾集体之上
便易专制  便易犯错
尤其高层决策者的失误
会导致走弯路甚至带来灾难
他蓦地板着脸  转而微微一笑……
当你说到有人曾嗜好“玩人”
他像是被刺痛穴位举起右手
……他终于没拍桌
他的手悬在半空   之后
他忽而站立两手叉腰
忽而来回踱步喃喃自语……
你极为沉静  极为淡定
宛如没有波纹的湖泊
宛如扎入岩石的松柏
自顾自忆及不肯远去的如烟往事……
 
看到窗帘上张动的嘴巴
知你俩的交锋非常犀利
望到窗帘上隐现的身体
知你俩的姿态却很儒雅
你俩久坐着   一声也不吭
你俩对视着   一动也不动
院内的树一直默默伫立
树上的叶一直静静沉寂……
当夕阳从你的脊背滑落
当月亮从他的身后升起
他才向你频频点头
你才向他连连微笑
你俩为事关存亡风险很大的话题
最终达成了默契……
 
此刻  我惊异天上的云浪
似在冲撞又似在包容
我惊异林间的鸟儿
似在轻语又似在啁啾
我惊异远山的残雪
似在纷飞又似在融化
我看到苍天慢慢渗出了蓝
我目睹世界渐渐显现了清……
 
密谈之后继续密谈
你俩都从胸中掏出一段历史
你再次起身双手再次比划
像一把刀要切开问题的内核!
你异常亢奋异常激动
心口似壶口奔扑的瀑布
而他却出奇地平静出奇地文雅
把你的话当作诗来推敲来雅赏……
 
我背倚千年老树
我踮起脚尖踮着目光——
口若悬河的你刚起立又坐下
滔滔不绝的你刚坐下又起立
你张着嘴大声说着
抑或在对话苍天
抑或在发问对方
抑或在提及某次重大运动
抑或在强调某个棘手观点
你侧着脸斜睨着对方
你在僵持中打开了烟盒……
他大口大口地喷吐着
你也大口大口地喷吐着
他闭着眼  仰着头
靠背椅子吐出缕缕淡烟
我从玻璃的反光上
看到你倆的烟圈在互套中糅合……
 
静观糅合的烟圏
我的心海腾起层层波澜
我仿佛看到了上世纪的云浪
仿佛看到了戎马岁月的影像——
看到站立南湖船头的他
用宽阔的额头宽阔了天地
看到行走长征路上的他
用雄强的诗句雄强了革命
看到笃坐延安窑洞书写的他
用明亮的灯光明亮了队伍
看到一如天安门庄严的他
那宣告声庄严了中国
看到他亲手关紧了冬的大门
亲手打开春风吹拂的历史大门……
也看到他的不少直士
在他的“运动”中吃苦
也看到他的一些战友
在他的“挥手”中蒙难
也看到他的生命之树
至今仍伟岸地挺立地平线上——
在政治的枝干上开满智慧的花朵
在军事的枝干上开满战略的花朵
在哲学的枝干上开满辩证的花朵
在文学的枝干上开满诗歌的花朵
还有一朵至今让大师们折服的花
那就是大气磅礴雄放潇洒的书法
还有一朵迄今让敌对国钦佩的花
那就是刚如泰山悍卫民族的尊严……
开天劈地的他呵 
带领他的几位战友
一起踩荊棘过险滩勇往直前
高瞻远嘱的他呵 
带领他的几位同事
共同铸造了共和国的辉煌……
 
静观糅合的烟圏
我的心海腾起圈圈涟漪
每圈涟漪映现你过去的岁月
每片波光闪射你传奇的人生——
你像一个冲浪水手
惊涛骇浪中  你忽而被高拋
忽而被打入低谷
转瞬你又傲立浪峰……
谁都知道你很务实也很忠诚
你刚中有柔  柔中有刚……
谁都知道他像尚志的贤士
也像贵精的圣人
他日理万机  思考大事
每一个心跳都为强健国家心脏
他主张共同致富  狠刹贪腐
他的生活账单盛开着清廉之花……
 
你和他谈了很久很久
日历在你俩身边快速翻飞
在微弱温馨的灯光下
你和他静坐藤椅继续密谈
你没发现他不时挥动的双手
已将白天转换成夜晚
他也没在意你那深凹的纹路
已将黑夜孕育成白天
你俩久久地端坐
你俩久久地对视
谁也没注意那紫红色的窗帘
以高雅庄重的色彩将你和他
将两个多次出现对峙的头颅——
幻化成一对亲热的星球!
 
此刻我看到你习惯性的口型
我想起磨难时你说话的频率——
你说自己像一只被流放的野蜂
一直紧紧地追逐花期
你说活一天就要竭尽全力
把蜜酿给这个苦涩的世界……
此刻我看到你习惯性的吐烟
我读出那烟圈出你心中的话语——
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历史将会见证一切!
说现在对你来说
得爆发活力日夜工作 ——
说有的需要商榷
说有的需要打碎
说有些需要冷置
说有些需要拯救
说还有些需要颠覆
说还有些需要重建
说百姓应有知情权和话语权
说生活不应缺快乐和少色彩
说一切为了开创——富民
说一切为了未来——强国
说定让天空在湛蓝中高远
说定让山河在秀美中壮丽!
 
呵  我看见远海的涛
腾挪着翻卷着响彻天庭
我听见近山的树
舒展着喧哗着笑满大地
许多鸟儿在窝边久久地欢唱
许多鸟儿在蓝天美美地滑翔……
你站着窗前大口大口地抽烟
他背倚窗前大口大口地抽烟
两股淸烟恍若淡淡山岚
转瞬间严肃的密室弥漫着诗意……
你踱着步来回走动
你举着目远眺山河
你的胸中奔腾着政治风涛
你冷静地吿诫自己
准备好了吗? 得准备好——
即便春风来了还会有冬雨
即便春光来了还会有冷霜
残剩的阴霾会“霾”不讲理
会像幽灵或突袭或时隐时现……
 
目睹你身上越来越大的亮点
我想起那年乌云般的劫波……
我知道你一定还记得——
当年口号中挥出的拳头
当年标语里暗藏的杀机……
你曾小看雪花脚踩雪花
殊不知雪花聚积的重量
能压倒一个人
能压坍整个世界!
目睹你刚健的身体
你饱滿的额头和深邃的眼睛
我很想问问你——
为什么有些伟人苦练铁手腕?
为什么不少君子也施小计谋?
为什么伟人对伟人少亲和
为什么男人对男人多提防
为什么权力的刀子有一种嗜好——
历朝历代杀向谏言的直士?
我还想问问你——
你回望苦难回顾历史
是否为了惦量得失总结经验
为了寻求治国新谋略新路子?
你起起落落  坎坎坷坷
是否真切悟到没有风雨的人生
——不是完美的人生?
但愿你日后的生命之舟
簇拥朵朵浪花载你前进
但愿你日后多多提防身后
因为小人的优势在背后!
 
许久许久以后
你和他仍然端坐着
你和他仍然对视着
你和他仍然密谈着
密谈中  被做旧多年的远山
在亮中急切移动 
被遮蔽多年的高天
在光中快捷蜕变…… 
你默默地把史页铺开
你默默地向历史承诺
你深感心中的海与远海同汹涌
一次次把自己的抱负推向苍穹!
 
欣喜的我惊见肃穆的密室
剎那间开满时间的花朵
魁梧如山的他走到你跟前
第一次和你紧紧相握
你猛地觉得他的腕力确实过人
猛地想起他曾扳倒过多少对手
他的上勾拳 他的下勾拳
他的后手拳 他的组合拳
他的虛晃他的隐蔽他的重拳
让极具实力的拳手也闻风丧胆
只能在惨败中俯首称臣——
他是一个无法战胜的重量级拳王!
你记忆的回收站至今深藏一个鏡头
那年他对别人用直拳控制距离……
 
拥抱之后你惊诧那人没了踪影
惊诧那人的气息扩散成巨大气场
惊诧桌上援毫掣电的那幅书法——
仍飘散墨香的《临江仙-赠战友》
每一句还在呼吸还很炽热……
惊诧那本翻旧看熟的《论语》
孔子的名句和他的批注
化作阳光睿智了自己……
惊诧烟缸下压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留着两行新鲜字迹——
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
要呵护学生支持学生……
你还看见湖笔架在徽砚上
砚中翻卷着喷香的墨浪
你举目凝望窗外小径
只见他的腳印开出了朵朵小花……
你收眼于屋內
发现墙上有点瘦黄的地图——
那些山水那些城乡有点疲惫
正等待一个人用创造性的国策
去精神山水精神城乡
还发现所有吱吱呀呀的门窗——
兴奋得像风中的树叶笑出了声……
   
此刻  你深感历史把一副重担
稳稳地放在你的肩上——
一头是96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
一头是未来的国家走向国家命运
你告诫自己几根骨头不能弯曲
定要撑成一座山峰!
你面对国徽面对昆仑
庄严地在内心发出誓言——
像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农夫
为百姓的生活辛勤耕耘
要把土地一次次翻动
要給庄稼一次次营养
要让每一碗饭恰似玉珍珠
要让每一个梦散发稻花香
要让每个人的心情
像风中的柳枝一样舒畅
要让每户人家的日子
像雨后的万物一样滋润
要让每一张銀卡和每一张金卡
为老人存足安逸存足幸福……
还要做一个城乡规划师
梳理毎一座城市——
有哪些违章建筑错乱道路
整顿每一个乡村——
有多少一村之“王”独霸一方……
还要做一个内外科大夫
对有些地方滋生的毒瘤
对有些部门结出的黑瓜
对上下左右裙带风中的网络
对官商勾结害国肥己的贿赂……
决不手软  一一开刀!
还要做一个忠于法制的猎手
敢于深入荆棘深入丛林
敢于深入犬牙交错密密麻麻的黑洞
捉拿贪欲膨胀的小老虎
惩处危及国家的大老虎……
 
呵  你艰难地打开一把把铁锁
那些锁早已锈迹斑斑死去多年
你快速地打开一扇扇窗户
那些窗一直紧闭窒息多年
你大口呼吸自己携带的新鲜空气
你兴奋而沉着地进入自己的时间——
你要邀约你的战友你的同事
也邀约百姓心中的太阳和月亮
好好研究许多政策许多规定
好好研讨许多思路许多主张
好好调整许多项目许多工程
好好解析许多理念许多观点
好好回望往事总结往事
好好亲和民众爱护民众
好好从失误中理出教训——
那教训便是闪光的指针
好好从损失中总结经验——
那经验便是金色的航标
你还要和你的战友你的同事
坦诚交谈  永远承诺——
不再人与人斗
不再心与心咬
告别独断独行唯我独尊
告别阳奉阴违争权夺利
淡泊权欲  自重自律
两袖清风  全心全意
把精力全用在民族的大业上!
 
 
呵  我看见了
千千万万的人看见了——
你把目光投得很远很远,
你的目光翻越了城市和乡村,
你的目光穿越了阡陌和树林,
你的目光超越了千山和万水,
你的目光抵达了耸立云霄的山峰!
与目光同时登顶的——不
你的思想先于目光登顶!
因你的仰首天越来越高昂
因你的开步地越来越开阔
你走动在微风吹拂的土地上
你决意招引远海远洋的飓风!
头顶苍穹蓝图在胸的你
心中翻卷大块大块的惊涛!
那惊涛便是你响彻环宇的声音——
打开封闭多年的国门!
开拓改革开放的大路!
 
呵  远处的地平线响起隆隆雷声
原是历史的大潮在东方爆发!
我和奔腾的长江黄河  欣喜地
看见你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优美地挥动着那人的旗帜
那飘扬的旗帜  一个劲地
翻卷那人的个人魅力
也眧示一个国家的精气神!
呵  我和历史老人背倚长城
亲见沉稳淡定的你
以超大的胆略
以超强的魄力
奋力打开惊诧世界的大门……
简介
周孟贤: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民族艺术家协会副会长、湖畔诗社理事、湖州市作协原副主席,自上世纪60年代发表作品,先后在《诗刊》《中国作家》《文艺报》《文学报》《清明》和《江南》等多家报刊发表抒情长诗,并以抒情长诗饮誉诗坛,代表作有《大鸟引我溯长江》《祖国,请你思索》和《海中舟的叙说》,受到贺敬之、白桦、牛汉、贾漫、黎焕颐、骆寒超和李元洛等众多名家“黄钟大吕、传世之作” 之高评.,诗坛有“从远的说,是《离骚》的回响;从近的说,是贺敬之、郭小川长诗的持续” 之赞誉。有多首抒情长诗收入《名家名篇》、《名家展台》和《重点推荐》栏目,作品因关注现实、关注人的命运和民族的命运,故被誉为忧患诗人。
责任编辑: 山野
要喝就喝纯贵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