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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为一种终极之诗序篇
——顾偕经典纯诗300首自序


  导读:艺术原则生来就是突破和解放,沉思是创造的营养,抵御一切庸俗的冲击,我们惟有时常做到对不朽的渴望,纵然在创作上很难实现这些,却至少能在一种逆向求索中,可将内心引触到的一个绵密梦幻世界,做得更为极致或更好。

  万物均有使命,但高楼总要封顶,银河也有边沿。按诺奖诗人布罗斯基的说法,真正的诗歌要成为“一种扩展读者灵魂极限的操练”。同样法国哲人福柯在《反俄狄浦斯》一文中,也提醒我们在创作领域要力诫“力比多浪潮”,意思就是在任何语境的发挥下,绝不能让一些伪浪漫主义泛滥成灾。

  原始欲望体验无尽的迷惑,偏离诗学崇高性旗帜缭乱的延伸,多年来诗坛少有真理秩序的错误和荒谬的纷至沓来,那种对自然及事物本身无聊而多情的解释,不过是对一些旧事旧物小聪明刁钻的引述或改写,许许多多类似重蹈旧路的浮夸性的审美,既以一种惰性思维肢解了诗歌必须有的成熟发展,也以其毫无高尚的盘踞与言说,令人痛惜地湮没了众多仍还在期待着真正希望的心灵故事。诗歌走到今天这一步,众生喧哗是辉煌还是失败,要不要再以比赛似的诗歌技法,来凸显一种鲜见精神改造风貌的本能的壮观,我以为只有当智慧和良知竭尽全力了,我们这才方可说出美好究竟该属何物。

  消遣绝不应是优秀,总是收获天真幼稚的幻象,同样也不该继续充当诗歌向导的角色。艺术原则生来就是突破和解放,沉思是创造的营养,抵御一切庸俗的冲击,我们惟有时常做到对不朽的渴望,纵然在创作上很难实现这些,却至少能在一种逆向求索中,可将内心引触到的一个绵密梦幻世界,做得更为极致或更好。现在诗坛的众多现象是,仿佛一直不是在将本质和真理还原,而是热衷于将迷惑及迷惘还原,并还津津乐道于那种感受力的贫乏,以及悟性的需要和彼岸的缺席,很大程度上在自甘呈示一种书写的“游牧情绪”,也不在乎价值观和境界的匮乏,像是表达了一些自己流变的“纯粹”,有了对怪异各种尺度的重构与把握,诗歌所有的问题都就此能够简化解决了。这种虚假的激情所带来的抒情尴尬,其实也是种语言的堕落。它脱离了诗歌必须要追寻的灵魂深处深刻的轨道,它弃绝了但丁、荷马、以及莎士比亚和歌德曾经带给我们的精神指南,以为一种缺乏严谨的胡乱想象配置的随意性,便是现世诗歌必要的主宰,便是流淌于生活之道最叫绝的一种作品,设想一下这种丧失了敬意和敬畏根本忘却了神性的诗歌,真要这样横亘或覆盖在我们必须接受的无奈的阅读中,并且这种毫无焦虑和不安意识的诗句还要不停地一行行写下去,其难有卓越可谈的近似“致愚”的创作,无疑已是多么的荒谬和恐怖!

  我们不妨认为诗歌是检验一个种族文明程度较高的思想呈现形式。也因此,在极大的程度上,我们的读者也再不应受制于那些笨拙的诗歌幸存者,所持续拼凑出的那些没有探索意味的“散文镜像”,进而给诗歌这一古老的美丽品种,继续烙上空洞印象甚而引向还能欣赏的歧途。无知造成的破坏性在至今少有惊世骇俗之作的诗歌领域,今天同样更需要树立起黑夜里的明灯,由是让诗之威望与尊严,再在其品质的高歌时,较好地成为一种能够代表永恒性的典范与榜样。诗歌阅读不仅仅是一些情绪的愉悦和快乐,优秀而杰作的诗歌,它必然还会在有着先知头脑的诗人那里,出现更多的预知能力:它坚定的用心勾画,可能还包含着于更高角度对宇宙伦理的发现及体悟,包含着时时敢与苍天对话的一种思想同时空较量的勇气和硕果。艺术从来都是对一些理所当然现象更大的突破,也更因此一个常常期望在奇想中获取平衡的诗人,他自是有一种否定的气质,有机会和魄力诞生出自己愈发有力量的雄心之作。这样的作品一开始就有一种孤独的极端,但它伟大的寂寞却能赋予世界更精采的认识。就像普罗斯特在他的《追忆逝水年华》中,以自己较高的文明意识,充分为时代展现了人性荒凉的完整。同样诗人到了一定的世纪和年代,无疑更得欢迎新观念的居高临下,正像历史上不少引路人的思想,从来并不产生于平民那样,诗人必须以尖端的认识来为大众服务,他应当以一种全新而出色的精神发现,来较好地完成自己与世界的“灵魂编年史”。他首先要介入未来,站在群体之上率先为一些生命意义歌唱,那怕只是种挽歌,他也要毫不媚俗地体现出一种先驱者敏锐而透彻的高贵内涵。

  所有的终极之诗,其实都不外乎是种神性媒介。它贯穿着事物本质充盈的真相,它清新中的幽深,同样会使读者聆听或享受到类似神明洒落人间的那种声音。它不光是情感与梦想的有机结合,更是力图拯救所有破败与腐朽的黑暗中的光明天使。当一首终极之诗用诗这样光芒的形象,恰当地说出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些灵魂的秘密时,这样的作品即便再有什么赤诚的残酷,它的愿望根本就是对人类批判后的祝福,是星空下最为沉静的一种一直向往美好的信心。过去的诗坛仿佛以各种理由,总是长久严重忽略甚而封杀这类优秀而杰出的诗人存在,他们完全看不到一些预料外的伟大诗歌对将来历史的影响,他们那些传统的情调及其枯燥的趣味,已然使得不少诗歌在分裂的狂欢中,早就陆续步入了意义的倒退。现在,卓尔不群者终将归来,他将毫不含糊地再度将人们的声音与语言,重新植入自己观念的核心;他会在所有辽阔的命运中,用诗这种同样应该理性的形式,相对准确而不乏温度地发挥出自由与存在的思考。它会在经验与距离间直陈一些死亡或是绝望的根由。问题造就的一切迷惘,一样可以用诗这样更为透明的阐释,慢慢逐一解决,就像古代人用“诗说”圆满地完成了对生命和世界的认识那样。

  这里辑录的300首诗篇,从纯粹内容上讲,不仅仅弥散着艺术所包含的理想与梦幻,它应当于一种高度俯视中,也是种对真正诗歌精神的彻底发扬光大。经典的诗歌作品,往往都不会是种狭隘的美学系统认知,历史证明一切丰富而伟大的诗歌作品,它不单有着一种思维方式灿烂的展现,有一些正确概念多元性形象中的抽象,望远处看,它总体化的艺术与思想的超越,倒是更像是一种智慧的综合体!不论前卫还是先锋,也不管是前现代或是后现代派,仪式毕竟不是根本,关键还是穿透的思想力,究竟能够认识到怎样的更多。任何束缚是不会被时间理睬的,诗歌千年而今,需要做的许多事情岂止就只有抒情!倾向继续在产生和停留,也惟有神圣才有资格一再询问:我们终究造就了什么,什么为什么又一定要流逝。

  诗歌创作的语义及维度,若是都能朝这方面努力,所有象征就不再会是廉价的了。人类拥有诗歌,同样也意味着一生可以摆脱现实道路的短暂,痛苦也能成为光明。

  2020.9.13午后于广州

简介
顾偕:上海市人。中国作协会员,广州市作协副主席,第五届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代表。曾为广州市文学创作研究所、广东省文学院专业作家及广州市委宣传部“跨世纪人才”和广东省委宣传部“十百千文艺人才”培养人选。在《芙蓉》《花城》《湖南文学》《诗神》《人民日报》《文艺报》《文学报》《南方日报》等报刊发表长诗近30部,著有《顾偕长诗选》《太极》(英文版)等诗集九部,电子版新作诗集、评论集两部。诗作曾被拍摄成电视诗、电视音诗在中央电视台、香港等全国30余家电视台播出,多部诗集被国家图书馆、中国现代文学馆、香港图书馆、日本东京外国语大学图书馆收藏。长诗作品入选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三年诗选》等多种专家选本,获“第五届中国长诗奖·最佳文本奖”及其他文学奖项多种。曾作为中国作家代表团成员随张贤亮、徐怀中团长出访日本、巴基斯坦进行国际文学交流。中诗网两度“封面人物”。作者36岁时曾将其“让东方智慧全球共享”的2400行长诗英译作品《太极》(刘志敏译)寄往白宫,当年圣诞节便意外收到时任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先生的亲笔签名复函:“我十分欣赏你富有创建性的宽宏博大的思想,你拥有我最美好的祝福”。
责任编辑: 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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