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偕:上海市人。中国作协会员,广州市作协副主席,第五届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代表。曾为广州市文学创作研究所、广东省文学院专业作家及广州市委宣传部“跨世纪人才”和广东省委宣传部“十百千文艺人才”培养人选。在《芙蓉》《花城》《湖南文学》《诗神》《人民日报》《文艺报》《文学报》《南方日报》等报刊发表长诗近30部,著有《顾偕长诗选》《太极》(英文版)等诗集九部,电子版新作诗集、评论集两部。诗作曾被拍摄成电视诗、电视音诗在中央电视台、香港等全国30余家电视台播出,多部诗集被国家图书馆、中国现代文学馆、香港图书馆、日本东京外国语大学图书馆收藏。长诗作品入选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三年诗选》等多种专家选本,获“第五届中国长诗奖·最佳文本奖”。
还有歌要唱,在人世的彼岸。
——保罗·策兰
在一篇文章中竟然这样意外的看到:“牧野先生是1972才出生的,可以说是朦胧诗派现代的继承者和弘扬者。他的成长伴随着我国的改革开放进行,思想比老一辈的朦胧派诗人更为先进和开放。但他的诗歌中也保留了朦胧诗的最大特色:对现实进行深刻反思,以多种意向表达自己的理想和精神追求”。(《朦胧诗的殿堂——接班人牧野》)
约半个世纪前一度盛名的“朦胧诗”,这种新中国的诗歌前驱,曾经以其清醒的灵魂,炽烈的勇气与尊严,造就过一批充盈和蕴含着神圣内心的揭示性华章。当年仿佛一直被种明亮精神照耀着自身,执着于黑暗中孤独前行的抵达,现在想来在艰苦情态下所有坚持而往思与诗的所谓抽象的深度,其实并非属于什么“朦胧”,而是那个时代个别的诗人《相信明天》(食指)先知先觉首先看到了问题。人性的火焰比照枯燥贫乏的现实,这才显现了见证一种纯净理想的珍贵。生命感的深度,是与本质呼吸紧密相连的某种强化的反映与期待,比如朦胧诗这样所体现的当年的抗挣与不屈,它突出表现的是诗歌内容冲破现实阻力,寄寓未来的一些深厚希望的隐喻。如果你不经常思考类似现象以及生命与灵魂等问题,你的理解力自是就会滞后,以致在“难懂”什么的热爱的阴影中,永远会蒙上一层拒绝的隔膜。“朦胧诗”这种经典的文脉,经由特殊时期深昧深长的锤炼,相信这条也很普通的诗歌之路,同我们今日理解的思想图景,其实并无太大的差别和距离。当年幽深影子的幽怨甚而愤怒,不是没有意义的,只要今天诗人思维的视点,还在尽显世界的不幸和过往命运的一些黯淡,那么“朦胧诗”曾经非凡洞悉能力的思想热量,就会于愈发沉重的繁荣中仍要发光,并于新的复杂向度,通过再度的自省与发现,重新树立崇高的尺度。
如此,牧野若是真能于新的历史背景,“执印”成为朦胧诗派的“新掌门”,显然就不失为件惊天的好事。对新时代的融合,在守望与前行中继续激扬文字:在新的认知过程,仍然与忠实的诗歌相守一生,坚持不在生活表象上叙述与倾听,而是永远要发挥克制中的自然,同深邃结为一体,让自由的呈现和收束,永远还是问题与答案的上帝。“我感觉,身体越来越重/骨骼越来越轻”;“拙笨的双腿,也许/还可以走出荒芜”(《走吧》)。人生如何能有更好的说明,而不是让毕生抱负只在瞬间熠熠生辉,这就要求我们的诗人知难之时更倾心于创新精神,尤其不能在一些真实境遇上循规蹈矩的苦熬与枯坐,而应在一切矛盾并置的剖析及感观过程,继续做到认识的清澈以及依托的坚毅,并于抵抗平庸时依旧还能身体力行:
人的一生,是交给浪费的
以前是,现在也是
在有精神的年代,浪费了肉体
物质丰盈的时候,浪费了精神
不管沧桑如何流转,对于一名永远需要保留纯真的诗人来讲,任何外部喧嚣因素,应当都不会影响到他平静心灵的洞察力。这是实现一种思想与艺术并举的前提,精神之域语言之水或许一直要有种静静的流淌,如此时代隐秘的部分,在与更多的智慧相逢时,一切欲望的根本性,可能都会清晰可见:“追逐一场大雪,在南方/是奢侈的,是一件很大的事”(《追雪》)。在有胸怀的诗人这里,坚执从不会是个体的意义表征,它抒发的可能便是一种世道人心,更或还将会是能够映照在期待空间的浓重的生命愿望。就像当年于残酷岁月下,仍然宣示着精神诉求的诸多诗性的誓言。
守望也是为了人性更好的张扬。我们没有理由怀疑某些疼痛之诗,仅是一些矫饰的弥漫。也许今天的人性守望者,与数十年前朦胧诗的那一代,并无太多相通之处。但不论他们是怎样的纯粹抑或寂静无声,他们依旧旷远宏达的深长追思意味及情怀,注定不会使这类仍在发挥着想像隐喻的作者,突然又会是社会的边界之人。纵然世事繁冗,空气和阳光之类,毕竟今日还是比任何以往,开明宽容得多了:“每一次夜行/都会离远方越来越远/每一次归来/都会离死亡越来越近”(《刀客》)。虽然作为朦胧派“新掌门”的牧野,70年代甫一出生,仿佛就宿命般的烙上了同样尴尬的身份设置,但他并不因为不会模仿什么而全然焦虑。许多与“朦胧”永不相悖的路,依然有待于他自身去独自前行。比如一边默默开垦,一边继续不停的自然放飞。有时大概还得更多的像早年的“朦胧诗”那样,锐锋如初的直面现实,用灵魂涵括存在的价值。
在漫长的等待中
我从未忘记自己是王者之鹰
在无限的孤独中
我也没失去展翅翱翔的天性
我一直在等待
等待在涅槃重生之后
可以重回蓝天
傲视崇山峻岭
——(《等待翱翔的鹰》)
不管一种异质诗性(朦胧诗)是否于今天得以延伸的强化;也不管今朝所有的希望,已然在信赖的怀抱,不再朦胧的多有确定,诗人在直观上究竟能够最终收获什么,我想总之还是不要遗忘世界曾有的美好。虽然今天诗歌的精神要求,仍还需要反思和质疑,但抑或诗歌创作实质也是种较高的智力活动,所以我们大可不必在自己的发现旅程,即便有什么真实成就,便盲目兴奋,甚而重蹈一些盲目的行动(创作)。探索永无止境,牧野的诗作总体归属,应算是种平实美学。它没有世俗面具感的华丽或是温柔的压力,多番抒情更换和主题叠加,都还能做到有勇气面对时间命运的损耗,尤其看得出更不乏责任和担当,能有责任和使命更愿欣然接受新的未来,而这一切,想来也算是对一个历史时期的诸多“朦胧”苍白现象,较为有力而更好的新时代注释。
最后我在牧野简历中惊讶的发现,这样一位似乎“君子不党”的自由诗人,竟而大到中央小至地方的什么协会都没加入,看来成就确实不为荣耀而生,这种像是一直隐身于诗坛之外的《一个人的江湖》(牧野),必定还有无数深沉的爱情和内涵葱郁的景象,需要他去沉静的开掘和细致的把握。
永恒不是静止的,若真如此,守望则更有了人性的意义。
2022.11.13午后于广州疫情下降时
牧野诗歌 25首
刀客
走夜路的人
心里都藏着一把刀
每次跌倒,就会被刺痛
在白天不够时,我
也会在黑夜中行走
变成了黑色的一部分
每一次夜行
都会离远方越来越远
每一次归来
都会离死亡越来越近
我知道
所有带刀的人
都是有背景的
或是,被道路颠跛了脚
或是,被阳光亮瞎了眼
与所有刀客一样
走不出黑暗的人
最终,都会倒在自己的刀下
我用写一首诗的时间,打个盹
浇花喂鱼,种瓜遛鸟
这些体力活(此处可以会心一笑)
我是不会让家人干的
从一个花蕾到盛开
一条小鱼到抱卵
我喜欢,陪它们走过全部过程
我会用写一首诗的时间,打个盹
然后打开阳光,重复着乡间生活
观察一粒种子,是怎样长出瓜果
一只雏鸟是怎么破壳展翅
这也是我,开心的时刻
有时,我还想种一本书
看看写诗的人,是如何被大地养活
走吧
以躬身的姿势,重复着
起飞前的动作,一晃已过半生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重
骨骼越来越轻
走吧!蜕化的双臂
不会再长出羽毛
拙笨的双腿,也许
还可以走出荒芜
走吧!只要能迈开脚步
就会离远方越来越近
选好的路,就要走下去
把明天的遗憾,交给一路蹒跚
追雪
追,是个很奇妙的汉字
它贯穿着时间轴,伴随着人的一生
比如:追风,追梦,追求
缺少追的人生,注定是不完美的
追逐一场大雪,在南方
是奢侈的,是一件很大的事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天气预报追到朋友圈
从静安追到青浦
我打开视屏追,驾着宝马追
张开双臂,迎着扑面而来的漫天飞雪
我流着眼泪和雨水,执著地追
来了,终于来了
那一片白,与梦想中的世界一样纯洁
看不到灯红酒绿,也少了些许喧嚣
让阴暗中的犄角旮旯,一露无遗
阳光下的假面
美好的事物,是美丽心情的结晶
一个残阳,一只孤雁
一片在风中飘摇的落叶
或者一只猎豹捕食的画面
往往就会成为,人间的美景
不是所有在阳光下的,都阳光
也不是所有在黑暗中的,都黑暗
熙熙攘攘的七彩人间,所有人
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到的一切
或许,都是自己的假面
只有在醉后初醒的黑夜中,我的眼睛
才可以看清人的模样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侧脸
被岁月侵蚀的轮廓,以及刀的阴影
红黄蓝
我有一点近视
对了,还有一些散光
医生说,没有色盲
能分辨“三原色”
美好的事物,总是相通的
比如,红花
比如,蓝天
就连在西风中瑟瑟的金秋
也是被人,所向往的
当然,以上种种
都需要有阳光,或者
用生命燃烧的火
黑暗中,只能看到一片黑色
一棵树的春天
无处可逃的根须,紧抱故土
把远山浓缩成一个雕塑
没有飞鸟,没有云雾
一簇苍翠的绿色
抚不平,庭院的寂寞
把世界装进瓦盆的人
以为天空,可以分割
欢乐,可以移植
将春天,交给了一棵树
樱花如雪
我愿化作一缕青烟
落在你的香肩之上
让四月,把这永恒的瞬间
深锁在七寸荧屏
幽居春闺的樱花林
和晶莹剔透的瑞雪
仅仅差异在季节
都是大地之魂,贵族的后裔
清秀优雅,一身傲气
听,这是花落的声音
漫天飞雪,无声无息
我愿化作一泓清水
把你的一切都融入我的骨子里
流淌千年
海的名字叫寂寞
银河在张衡之前,早已干涸
鹊桥,只是满天星斗编织的一个谎言
什么样的故事,可以与碧蓝相衬?
海天一色,时常演绎着烟雨蒙蒙
仰望苍穹,把吐出去的苦水又咽了回来
在心中,激起无数个漩涡
千年沉船,默默细数着极光的里程
被定海神针扎痛的,不只是寻路人
一袭月色,在广阔无际的海平面荡漾
永远无法探测到恶魔谷的深渊
掩埋了几万年的人之初,静静地注视着
注视着潮起潮落的,阴晴圆缺
睡与非睡之间
乌压压,一大片云
掠夺了清凌凌的秋水
包裹在,混沌空间
曾经的故事,昨日的憧憬
断断续续,传递在睡与非睡之间
一部部似我非我的短剧
莫名,湿透了枕巾
路是用来欣赏的,我却错作追寻
走到尽头时,才发现
凋零满地的,是一颗颗枯萎的心
语数外中的人生
人生若是标点符号
它不会永无止境地追求一个目标
得到的都会划上句号
失去的也将省略忘掉
什么梦想誓言 都是浮云
她只属于青春年少
人生就像一个圆
起点与终点都在同一个地方
只要走完 就算圆满
直径长短 又有何妨?
人生如果是个字母
是A是Z 并不重要
后人流传的是
它组合的单词是否意义非凡
团队所造的句子能否千古流芳
人生也是一道难解的题
所有的答案都不分对错
因为它解的只是你我自己
手机
不是什么异端,只是
心与心的碰撞,在魔术师的手中突变
如果非要把生和死,判为两个世界
我会用一部手机来复活幽灵
一切起源,一切归宿
以及一切的经过
都可以掌控在,五指之间
弹奏出蓝色,黑色,亦或红色的乐章
躲在黑暗中的黑眸
再也无需面对,一戳即破的笑脸
摇摇晃晃的舢板,冲破巨浪
在虚拟人生,演绎着一个个
新的南柯
暗红
所有的,赞美词汇
几乎已被春天收尽
当一些人,还在搜肠刮肚
为晚春谱写赞歌的时候
莫名中,我开始替夏天担忧
我担心,濯清涟的荷花
不能在烈日下,亭亭玉立
山坡上的栀子花,无法等到
匆匆一瞥,就会枯萎
尽管,萧瑟的秋天
离我和春天,有点遥远
在争妍斗艳的,庭院中
我却偏爱,万绿丛中的那一片暗红
浪费
人的一生,是交给浪费的
以前是,现在也是
在有精神的年代,浪费了肉体
物质丰盈的时候,浪费了精神
我也是这样,在餐桌上浪费过
成长中,抉择时都浪费过
直到浪费得,空空如也时
只好交出了,灵魂
困兽
每当月牙爬上树梢
世界就有一种莫名的骚动
不仅是风,摇曳的阴影
昏暗的路灯光晕,我感觉
四处有无数双绿色的,眼睛
盯得我发怵,振奋
有一只巨兽,在我躯体中
呼之欲出,我紧紧捂住胸口
在黑白未明之时,急需
一只樊笼,困住我和我的兽
谨防走火入魔
等待翱翔的鹰
在布满荆棘的悬崖上
我已经面壁了十年
以乌云为被
用晨雾洗脸
在每一个失眠的夜晚
我总是仰望着天空
祈祷明天的世界
能看到蓝天与白云
我从没怕过风暴与雷电
尽管它们曾经击伤过我的翅尖
我只是不愿与黑暗为伍
在雾霾中飞行
在漫长的等待中
我从未忘记自己是王者之鹰
在无限的孤独中
我也没失去展翅翱翔的天性
我一直在等待
等待在涅槃重生之后
可以重回蓝天
傲视崇山峻岭
风,的名义
一阵风,微凉
无伤初冬的筋骨
小道旁的景观树
纷纷摇手,想要挽留
即将逝去的金秋
围栏前的绿篱
整整齐齐地,列阵
仰望着,漫天飞舞
无视风的存在
一片片黄叶,随风飘零
落在河流,草地,
潜入了,我的庭院
终将会,消失于荒芜
遮天蔽日的大树
被往昔的张扬,耗尽
赤裸裸地,站在寒风中
妒忌着一排排,苍翠
晚秋
扯下一袭月光为刀
将季节劈为两半
我把炫丽和热烈,交给过去
褪掉一身金装,走向高洁
远方的丹桂,洒满了
通往天堂的小路
北山岗,是霜杀的秋
庭院里的银桂
仿佛,能洞悉我的心事
总在红颜消散后
陪我,在西风中绽放
一缕清香,泛黄的白
在下一个月圆之后
终将会被人们淡忘
有谁留意,我正在酝酿着
怎样融入一场新雪
雪的形状
隆冬时节,有关雪的风景
雪的诗篇,以及雪的絮事
在虚拟中,到处可见
雪是白色的,少有异议
至于雪的形状,则众说纷纭
伟人咏雪,喻为银蛇蜡象
农民赞雪,是庄稼的棉被
赏雪的人,将雪视为梨花
那一片素妆,透露出春的气色
扫雪的人,把它当作尘土
挥手间,就成了一堆淤泥
而生长于江南之南的我
认为雪是线状的
因为,我忘记了什么是漫天飞舞
只看到乡下的母亲,一头银丝般的白雪
池鱼
每当在观鱼的时候
我的天空就会有背影
金黄色的那条,顶着红宝石
就是我前生的样子
一池粼光,影映着形形色色的
众生,王就在水中间
一个白鳞鳞的翻身
我突然看见了,水漫金山
和一张无助,且俊俏的脸
龙门阵前的穆桂英
身怀六甲,锦袍雉翎
叹一声,奸佞当道
七子去六子回
以池为镜,玄武门前斧钺笑
刀光剑影,遇水成冰
一声“哎哟皇上,奴家要”
大好河山转手武则天
擂一通战鼓,眼前闪过
身披大红战袍的梁红玉
英雄不问红尘几许
留一节青竹谱曲,足矣!
浅水观鱼
我,似鱼非鱼
安知鱼?
才喝三杯,没醉
黑脸泛红,小眼迷离
辜负了缭乱的,山珍海味
才喝三杯,没醉
斜卧在酒城,老窖边
举杯邀诗仙对饮
没钱,不怕
不用典当,我的貂绒短褂
酒罢,可以携众友
品山论水,写诗赏画
不必骑“宝马”
这里,到处都有好客的代驾
今朝明日,脱尘入化
大醉大笑一场,也无需顾忌
不像往昔,醒了
醒着,还得瞻前顾后
半睁半闭
这一天
这一天,在虚无中穿行
无关乎我的生命
这一天,是菩提砌成的墙
将日月星辰,分隔在不同的空间
我,是一株千年前的铁树
从不轻易地,在缤纷路人前
吐露芳菲
等待……
等待在,日暮西山那天
把这一天,串成一条长长的珠链
偿还给,前生今世的莫名
一个人的江湖
踩断一百单八条钢丝,没有摔坏
八百里水泊,来去自如
你说,要和我一起
带着自制的酸枝弹弓,打爆石将军的头颅
兄弟啊!你怎会在小沟失手?
一把剃刀,割不断江湖
揽西湖之水,登金山引渡
奈何,走不出众生迷雾
干了这湖水吧,兄弟!干了咱爹用半生酿就的酒
摊开活地图,寻一条路
避走野猪林,绕过风波亭
趟进白洋淀,抓一把鱼虾,充饥果腹
抄起床边的八卦棍
挑落星光点点,梦呓中的荧幕
偌大舞台,偌大舞台
只能容得下我,一个人的江湖
傲视苍穹
江湖是一个世界,沟渠也是
凡是被,称为世界的
都有,天空,流水,高峰
还会有,一个王
在我的世界中,我就是我的王
尽管,江山只在梦里
伊人还在天涯
只要苍天开眼,我就会和他对视
让那些世界的,不为我所知的
感觉到,我的存在
我要,我能攀上
每一处高峰,与天并肩
枇杷树的影子
不喜,半遮半掩
以一阵风的姿势,闯入我心扉
揉碎,抚平
一树蝼蚁,稀稀疏疏
书写着月光,以及月影
用满天的星星,沏一杯泪水
把落叶上的尘埃,洗净
原以为,褪去了金装
就可以展翅高飞
在枇杷树的影子中
我活成了,一只蝉的命运
牧野,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原籍浙江,现居上海。中华文艺网总编辑、《世界诗歌》杂志副主编、朦胧诗社社长。多次受邀出席一些重大诗歌文学活动,获得国内外诗歌类奖项若干,有不少诗歌作品收录于知名刊物及著名选本。曾任中国诗歌网总编助理兼上海频道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