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7日,大雪,一个冬阳暖暖的午后, 刘起伦诗集《月光正照着沉默的诗人》(百花文艺出版社,2023年5月)朗诵分享会,在株洲市渌口区青龙湾雅致的“柿柿如意茶寮”如期举办。
分享会足足进行二个半小时。与会者真诚而认真,评论家都做了认真准备,发言有的放矢,言之有物,而非凌空蹈虚,泛泛溢美;参会的株洲本土诗人结合自身创作经验,对诗集作品作了不乏真知灼见的解读;朗诵者们用真诚唯美的声音诠释再现了诗中灵魂。
文联专职副主席马学华、评论家莫鹤群、陈文潭、冯峰、黄志坚、诗人紫梧、秦华、田瑛、郭再福、朗诵者熊立东、妮春、黄清卫、许冬梅、何沁芸等,全程参与活动。
年逾七秩的老报人、燕山大学客座教授、评论家莫鹤群率先发言。他盛赞刘起伦是“诗歌的恋者”。莫老说:“其抒情诗、叙事诗有浓郁炳蔚之观。创作时抱恻隐之怀,持平衡之律,往往能在自己内心激越时,以其丰富的意象、情感深度和深邃的敏感性拨动某根琴弦,抓住那个美妙的瞬间。他的诗歌语言阐幽表微,音节沉博绝丽,益以自然逸趣之横出,恣矫变之致。”“一个学数学的教授,帶着文史修养和艺术天性前来照面,诗人转过身,行走世界和祖国各地,扑入山水怀抱,将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写景状物,怀古记事。”“诗人是跟他的诗同在的。他把画画的天趣转到诗的梦境之中,没有比这更好的文字了!”最后,莫老说:“起伦先生天真娇憨中透露出‘丝毫没有留心过自己的美’的美,这也许是刘起伦追索诗境美学的明智选择。”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株洲市评协主席陈文潭发言中深情回忆:诗人起伦,上世纪80年代末期开始诗歌创作,参加过诗刊组织的有中国诗坛黄埔军校美誉的“青春诗会”。2016年5月,他应邀在株洲举行的“青春回眸”诗歌活动,我们得以相识。刚开始,只在微信和报刊上读到他的一些作品。这两年,作为诗坛“回归者”的他,越写越多,越写越好,作品频频在《诗刊》《人民文学》《人民日报》《中国作家》《解放军文艺》《青年文学》等大报大刊亮相,被省诗歌学会评为年度“最佳诗人”;2017年金秋,出版了长诗《辽阔的深秋》,引人注目。
陈文潭说:在诗人的笔下,青春年少时充满理想,血脉贲张;及至中年,阅历渐长,逐渐沉淀,乃至沉静而澹定。“活到这把岁数了,不再寻求所谓混沌与苍茫的大气象/我不需要一万个理由,只有一个小小愿望/带一片干净的秋风,回家”。恬淡、沉静之风扑面而来。这让我有意识地寻找到诗人一些早期作品研读,发现他年轻时的诗作,追求意象的奇崛、语言的惊人,且达到了一定境界,这使得他学习写诗短短几年时间,便迅速在中国诗坛获得自己一席之地。获得了《诗刊》《创世纪》《解放军文艺》等刊物诗歌奖。但让我不太明白的是,他刚刚参加了“青春诗会”,正可“好风凭借力”,不知何故,突然从诗坛销声匿迹。等他回归,已是十年之后。他也步入人生的中年之境。可喜的是,回归后的他,诗笔更臻老道,脚步更加稳健。这首《辽阔的深秋》长诗便是他回归诗坛的宣言,成为他个人诗歌史的新标高。他的中学同学、同为诗人的罗鹿鸣,在一篇评点起伦《辽阔的深秋》的文章中更是不吝溢美之词:“起伦是一个低调的也被世俗低估的大诗人,他应属于湖南峰巅级的诗人,也是中国当今诗坛喜马拉雅群峰中巍峨的一座,他的每一首诗或每一组诗,足可立于云端。而今,这首《辽阔的深秋》问世,更巩固了他峰级地位。”在援引刘起伦大量诗句后,陈文潭说:诗人起伦且行且吟,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尽在诗中。写得细腻,吟得深情,想像瑰丽,气象万千,但抒写又很简洁、很克制,恰到好处。这是不容易做到的。
湖南工业大学教授陈卫华因参加本科教学评估事,未能出席分享会现场,他特地发来书面发言稿请人宣读:“收到诗著,觉得装帧极好,简洁、雅致,而且宁静,是我所喜欢的那种风格;随手翻开内页,随意而读,内里比封皮更让人赞叹,每一首诗都是好的,每一行字句都让人齿颊留香,如沐春风,一场难得的语言盛宴之旅。如此好的诗,拿来吟唱,它自然契合呼吸的节奏,自然呼应情感的战栗,自然而然烙印在人们的灵魂里。”“全书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词便是“行吟”吧。就像千百年前行吟江泽的屈子,刘先生是一个行走在浏阳河畔的歌者,流浪在现代社会的高原。这里面有一种源自庄周逍遥之游的姿态,诗者在与自然的对话中,在岁月的河流间潇洒摆渡,灵性跳动,散发自由之息与生命的张扬之力。在这一层面,起伦先生是一个炼金者,检视岁月里的波澜、人生旅途中的磨砺,然后用锦心绣口一一把它们提炼为语词的黄金。”
“诗人起伦身处繁华都市,却自动疏离为一个边缘的观察者,诗人穿梭在文明都市的大街小巷,对这个发达世界文明社会的许多场景和瞬间给予了捕捉、发现,定格,或者回应。这是一种进入,如诗人自己所言:作家必须和世界保持真实的接触,只有在行旅的过程中,他才会在大地上遇到各种各样的生命体。行走可能带给作家双重体验,当作家深入这个世界,呈现这个世界,他就拥有双重体验。不难看到刘先生的笔触里有一种特别的深沉与宁静。这宁静源于岁月的沉淀,是智慧和心性的打磨,它使得它的主人对这个过度繁荣或者说过于世俗的世界有一种疏离。”
评论家冯峰在题为《诗歌在“起伦世界”荡涤》的发言中一开始就提出疑问:因为《月光正照着沉默的诗人》这本诗集,让我对军旅诗人刘起伦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好奇心。在“起伦访谈录”中,他丰沛的诗思、情感、诗化般的语境竟然可以转化成行云流水的对话,也化作“潜伏在内心深处的乡愁”,为什么?
然后,一步步深入对作品的分析解读中,冯峰回答了自己的提问。他说:我想,在起伦先生的内心深处,一定是构筑起了一个浩大的、诗意勃发的精神世界,也就是起伦的“诗世界”。他在其中是惬意而得大自在的,也可以是为所欲为的。诗人的意向、诗人的孤寂、诗人目光的前瞻与后顾,面对时世和价值的快速更迭,诗人依旧恪守自我遵循的准则,去热爱、去珍惜着焕发“温暖而踏实”的人间食粮。
“我对起伦先生这样的诗句,有一种说不出理由的亲近感、热爱感。我们生活当中是不能缺乏精神之相的。随着城市现代化和高科技信息化的快速衍变,现代高科技的发展与诗这一最古老的文学体裁,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在不断衍变、演绎的城市化进程当中,诗又该占有怎样的一席之地?城市化对诗歌是一种挑战,那诗歌对于城市化思维甚至城市文化、语境来说呢?刘起伦对此是怀有高度警惕的,他的警惕却又不小心在诗歌当中张放出来。”
“阅读刘起伦的诗歌作品,感觉有两个高度是不容低估的,非常值得理论界的重视。第一个高度就是语言的高度。一首诗语言变化的程度和极致,往往在作品当中是最能体现的。第二个就是精神的高度。他不会罔顾左右地而是非常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而且他在写诗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讨好”,他只是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能够最真实、最准确地表述出来。这时,他整个状态是上升的、升华的,只有写完以后才放下。”
“个人认为:起伦先生诗歌折射出的精神高度,就是“抵近自己的灵魂,聆听其歌唱。像一条河,坚韧地穿越漫长的岁月和现实的城乡,像月光,逼近又凌空,关照着大地”。或许,一度在我们行为、精神生活当中缺乏的“精神之相”,可能在起伦先生的诗世界中重拾或找到了。”
株洲本土的几位诗人结合自己的创作经验也一一作了发言。湖南工业大学教授、湖南省诗歌学会理事、诗人徐蓓说:认识起伦兄很多年了,除了落拓的为人,让我敬仰的还有他的诗歌。在诗歌创作领域,有的人写实,有的人写意,有的人既写实又写意,起伦兄属于后者,而且是将两者完美结合的高手。作为军旅诗人,他的诗歌有对寻常生活的低吟浅唱,也有宏大叙事的家国情怀。他对意象与精神有极致的追求,对人和物注入了款款深情。读他的诗总能引起共鸣。这本诗集的名字,《月光正照耀着沉默的诗人》,起伦兄是个低调的思考者,一直默默耕耘,但却无法阻止自身持续散发的光芒,并因此被喜爱被注视。湖南乃至中国诗歌界都有其重要的位置。省作家协会会员、诗人秦华分享了自己的读后感。她说:起伦兄是我非常崇拜的诗人,不仅因为他有强大俊朗的军人气场,他的宏大深邃的诗人气质,令人心生敬意。有幸获得起伦兄诗集《月光正照着沉默的诗人》,我喜欢沉默。沉默是金,这种沉默非常珍贵,非常高贵,拥有黄金般的内在质地。秦华还以诗集中几首诗作进行了具体点评。株洲市荷塘区作协主席、诗人田瑛以《感恩诗歌》为题作了发言。田瑛说:今天是起伦兄的诗歌诵读会,也是我第二次见到起伦兄,感恩遇见,感恩诗歌!对于诗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起伦兄的诗歌借助语言抒发情感外,文本抵达了神性的高度,我尤其欣赏起伦兄说的:“诗人的血管里有奔腾的血液”“一个人如果要立志成为诗人,就必须让自己沉静下来,抵近自己的灵魂!聆听其歌唱。”一名军旅诗人,光这两点,令我心生敬意!株洲市吾道读书会会员、朗诵爱好者何沁芸也发表了自己的读诗随感。
分享会最后环节,是《月光正照着沉默的诗人》作者刘起伦的答谢发言。刘起伦说:我一直认为,写诗,纯属个体劳力者的手工劳作。一首诗在写作过程中,写作者已得到了愉悦,这是对心灵的最好奖赏,足够了。至于,诗能否得以发表,是否有更多人愿意去阅读,是否在阅读中领略到愉悦,已经与诗人无关。所以,写诗三十多年,自己很少在人前谈论自己的诗(除了认可与信赖的知音),更不习惯或羞于接受别人当面对我诗作的过誉之词。人活到这个年龄,应该明白,别人当面赞颂你是什么,恰恰相反,你并不是什么!今天的分享会与会者的真诚与认真感动了我,它也成为未来回忆中一抹温馨生动的亮光。
(株洲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