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评委对我诗集《个人史》的肯定,并因此获得鲁迅文学奖。
近些年,我写诗少了,但我得益于诗的东西越来越多。当我从诗中走出,从事小说、寓言、散文随笔等创作时,我时时感到诗性的存在。正是那些不可名 状的东西,给了我无限的向度和广度,让我领略了文学的魅力。如果把文学比作身体,诗歌就是其中的灵魂,甚至是精神总量。我尝试着把诗引向其他领域,扩展它 的外延,在多种文体中体现广义的诗性。尽管我的能力有限,只能表现很小的部分,但我依然保守着自己的信心,并为之努力。在我的生命里,与诗歌结缘并持之以 恒地坚持到如今,是宿命,也是我的荣幸。
作为一个诗人,我赶上了汉语诗歌稳定的发展时期。从整个人类的进程看,继工业革命之后迅速来临的信息时代,把近万年的农耕文明推向了远方,一个 全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中国正处在一个经济高速发展、社会转型、民族活力和自信心上升的时期。汉语诗歌顺应时代的变化,在近百年的时间里完成了新、旧诗歌体 例的转变,把自由体诗歌推上了前台。随着社会的转型和进步,新诗作为一种文化元素,在经历了起伏跌宕之后,逐渐从生活的主流中退出并走向了边缘,回归到相 对纯粹的艺术领域。这样的写作背景,给当下诗歌提供了深广的空间和足够的精神资源,同时也获得了艺术探索的可能。经过几代人的不断努力,汉语诗歌在成熟。
可以说,新诗没有辜负这个时代。当下诗歌对于生活的介入,已经到了同步的程度。随着口语的应用,书写和言说正在趋于统一,新诗的叙事功能也因此 而增强,诗歌的自由度在加大,具有了历时性和饱满性。因此,就其表现力而言,没有什么事件能够处在诗歌之外。我曾尝试写过叙事长诗《悲歌》,也曾努力在短 诗中叙述完整的情节,努力把情和境统一在一起。尽管如此,我依然在想,诗歌还应该有它更加广泛的外延和渗透功能,在文学的其他领域里彰显其魅力。为此,近 几年我走出诗歌,做了一些试验,试图在小说和寓言等文体中体现出诗性,我的努力效果如何,将由市场和读者给予回答,同时也接受时间的检验。
我在想,诗歌不仅是一种文体,它可能是一种能量,一种气质,无论以什么样的形态表现出来,都能体现出内在的光芒。如果说我所释放的东西超出了诗歌,甚至大于我的生命,那一定是诗歌帮助了我。因此,我要感谢诗歌。
在这里,我还要感谢所有关注诗歌的人。愿天下所有与诗结缘的人,都是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