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诗歌创作,我们不是做得太少了,而是做得太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别做,让诗歌自由生长。”上周末,82岁高龄的当代著名诗人流沙河在成都图书馆为市民做唐代七言诗讲座时,分享了他对现当代诗歌创作的看法。
新诗是一场失败的实验
“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你的记忆里唱歌在我的记忆里唱歌”,不少人都是读着流沙河老先生的《就是那一只蟋蟀》长大的,这首被写进中学语文课本的诗歌打动了无数的人,也在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心里埋下了诗歌的种子。上世纪80年代《流沙河诗话》出版时,曾引起巨大轰动,有人评论流沙河的诗歌有“清新优美的韵律,真实质朴的情感,和谐隽永的意境”。直到今天,新华书店网站上对这本书的评价还是“可做中国诗鉴赏入门,亦是写诗者登堂入室之宝典”。
然而,作为当代诗歌旗帜性人物之一的流沙河老先生,在耄耋之年却直言不讳地否定了大多数新诗的价值。
流沙河认为,诗歌只有好坏之分,没有新旧的区别,但相较直到今天仍可细细品味的唐宋经典诗词,“好多新诗没有那个味”。
“除了徐志摩、戴望舒、海子少数几个人写的,新诗有多少可以反复读,可以进入典籍的?很少。现在很多诗都是口语、大白话,甚至口水话。”流沙河认为,新诗是一场失败的实验。
我的诗也写得不好,很多都是搞宣传的
对于自己以前创作的经典,流沙河也给“枪毙”了,“我的诗也写得不好,那是年轻时自我感觉良好,但现在看起来,很多都是搞宣传的。”流沙河说,“这几年有不少出版社来找我,要求重印诗集,我都婉拒了。”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流沙河就已经停止了诗歌创作。在诗坛封笔,流沙河觉得并不遗憾,因为“自己年纪大了,思考方式变了,感性的东西少了,更多的是一些理性的东西,而写诗需要情感的喷薄。”
流沙河提到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自己的兴趣转移了:“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干一件事,只爱好一件事情,我现在的兴趣转到先秦文化、古文字和古诗研究上了。”
“让诗歌自由生长”
在流沙河眼里,现当代的“新诗”是失败了。他认为失败的原因“不是做得太少,而是做得太多了。”
“运动式、口号式、一阵风式地去搞所谓的"复兴诗歌",事实证明这样的事情,没有一次成功。”
他举例说,就像开发景点一样,适当开发,可以让景点更美,游人更舒适。但过度开发,就会破坏这个景点原有的生态。
“诗歌本身是有它的生命力的,不要发起什么运动,也用不着号召,它的生长、发生、繁荣是自然而然的。就像你种了一棵树,隔一天就去看、摸一下、摇一摇,它是长不好的。只要你公平地对待它,不要去干扰它、束缚它、摧残它,让诗歌自由生长。”流沙河说。
他认为,所谓的自由,是应该让所有内容健康的诗歌都可以平等地创作、发表。政府部门不应当花钱去支持发表、出版那些“没有几个读者、没有生命力”的所谓“前卫、先锋、现代”的诗歌作品,应该努力营造一个公平的生态环境。
对于当代诗歌该走向何方的问题,流沙河说,虽然以前的新诗创作都失败了,但还可以“继续实验”。年轻人也可以继续追寻当诗人的梦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