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参加“青海湖国际诗歌节”,树才已经是第三次踏上青海这片土地了。他说青海给他最深的感受是:大自然依然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唱“主角”,这是多么让人惊异和高兴的事情!因为从小生长在浙江,对江南的水乡、平原、丘陵地带比较熟悉。来到青海,这里与江南迥然不同的自然环境给树才以强烈的震撼。是的,因为诗歌节,他和青海由认识而熟悉;因为诗歌节,雪山、草原、戈壁成了他记忆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他爱上了青海高亢婉转的花儿,爱上了青海湖边辽阔无垠的油菜花,爱上了那花海和碧水之间矗立起来的诗歌墙,也爱上了塔尔寺上空瓦蓝瓦蓝的天穹……
作为诗人、翻译家的树才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法语系,曾在中国驻塞内加尔大使馆担任过四年外交官。比起令很多人羡慕的外交生涯,树才更钟情于和诗歌为伴的生活。他曾这样表露心迹:我从事过很多职业,但真正吸引我的,不是任何外在的社会职业,而是写诗这件事情。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诗人?这才是我四十多年来最操心的事情。诗人是我的一个隐秘的内在的身份,因为诗人意味着一种品质,一种诗性地活着的方式。诗歌给了我一种异乎寻常的解放感和自由感。
从1985年写出第一首诗《梦呓》到现在,近三十年过去了,可树才还在“梦呓般”地写,他觉得心里充满了可写的东西!他说自己的诗歌观点只有一个字:写。在树才看来:诗人何为?诗人写诗。诗人是写出来的,不是靠任何其他“法宝”能折腾出来的。诗人只有把生命感觉都融进去了,才有可能写出“诗”来。
谈起青海湖国际诗歌节,树才很兴奋:“青海湖国际诗歌节是一个创举,一个堪称伟大的创举。我参加过国外的一些国际诗歌节,但从规模上来讲,没有一个可与青海湖国际诗歌节相比。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理应有这么一个国际诗歌节。这不光是宣传青海的需要,更是中国的经济实力发展到今天在文化身份和创造力方面表现自信的需要。作为组委会成员之一,我希望诗歌节能一直办下去,以后在规模上可以缩小一些,以便中、外诗人之间有更为深入的交流。我也期待着本届诗歌节能有更大的收获,中、外诗人能尽量敞开自己,多多结交朋友切磋诗艺。”
正是因为把诗歌看作一种生长的渴望,看作一种生命的必然,多年来,树才满怀敬心地游走于创作和翻译之间。除了写诗和译诗,他还花了不少时间读诗,他总是期盼从陌生的诗作中获得阅读的惊喜。在他看来:诗是向着未来的,而未来的一大特征是陌生。只有不断地有“陌生”的诗人奉献有力的作品,整个诗坛才会有活力。他一直认为一个优秀诗人至少应该具备两大素质:语言的素质和心灵的素质。语言是看得见的,语言素质是指诗人必须对语言敏感,甚至超敏感。心灵是看不见的,它是对人生的态度,是对万物的感受方式,是一个人的禀性、气质和人格。心灵素质是诗歌这座冰山的水下部分,没有这肉眼不可见的部分作为基础和支撑,那么用不了几年时间,那可见的诗歌也就“消融”不见了!诗是语言的心灵内化,也是心灵的语言外化,一句话,一个优秀诗人必须见证“语言”与“心灵”的相遇与相爱。诗就是这么产生的,诗人反倒成了一首首诗“经过”的地方。
说起青藏高原的诗人,说起西部诗坛,树才熟悉地如数家珍:我比较熟悉肖黛的诗,文雅句式中包藏着心中烈焰;班果的诗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令我瞩目,我希望能读到他的新作;马非的诗另起一路,不动声色中常面露狰狞。对了,西藏,有贺中这个老顽童(他可一点不老!)抒发的高亢纯粹的大抒情,其魅人音色是汉语在青藏高原的一个奇迹;甘肃,有古马的精短,有娜夜的优雅,有高凯的幽默,还有阳 的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