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中华翻译研究文库”由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集合全国译学界的力量,与浙江大学出版社合作推出。冯全功著的《红楼梦翻译研究散论》是“中华翻译研究文库”之一。分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宏观主要论述《红楼》译学的建设问题,微观层面主要聚焦于《红楼》译学的具体话题……
中华译学馆·中华翻译研究文库
冯全功著作 |《红楼梦》翻译研究散论
冯全功著作 |《红楼梦》翻译研究散论
内容提要
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由浙大文科资深教授、中国翻译协会常务副会长许钧担任馆长,两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和勒克莱齐奥,以及国际翻译界最高奖项之一 — “北极光”翻译奖的得主许渊冲担任顾问。
“中华翻译研究文库”由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集合全国译学界的力量,与浙江大学出版社合作推出。本文库坚持积累与创新的学问之道,收录的翻译研究领域的专著、论文集具有独创性、系统性、社会性、跨学科性,就翻译活动所涉及的重大问题展开思考与探索,密切关注社会现实,如中国文学与文化“走出去”研究、中国典籍对外译介与影响研究等,旨在打造成翻译研究领域的精品丛书,“传承文化之脉,发挥翻译之用,促进中外交流,拓展思想疆域,驱动思想创新”。
冯全功著的《红楼梦翻译研究散论》是“中华翻译研究文库”之一。分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宏观主要论述《红楼》译学的建设问题,包括《红楼》译学的研究领域与研究模式、新世纪《红楼》译学现状与展望等、《红楼梦》翻译图书述评等;微观层面主要聚焦于《红楼》译学的具体话题,如霍译《红楼梦》中的形貌修辞、霍译《红楼梦》中的附加疑问句、诗词押韵策略、《红楼梦》中“情”英译研究、“笑道”英译研究、回目书名英译研究、《红楼梦》英译者对汉语死喻的敏感性研究、《红楼梦》英译中的逻辑显化研究、《红楼梦》译评中的底本意识等。
“中华翻译研究文库”由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集合全国译学界的力量,与浙江大学出版社合作推出。本文库坚持积累与创新的学问之道,收录的翻译研究领域的专著、论文集具有独创性、系统性、社会性、跨学科性,就翻译活动所涉及的重大问题展开思考与探索,密切关注社会现实,如中国文学与文化“走出去”研究、中国典籍对外译介与影响研究等,旨在打造成翻译研究领域的精品丛书,“传承文化之脉,发挥翻译之用,促进中外交流,拓展思想疆域,驱动思想创新”。
冯全功著的《红楼梦翻译研究散论》是“中华翻译研究文库”之一。分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宏观主要论述《红楼》译学的建设问题,包括《红楼》译学的研究领域与研究模式、新世纪《红楼》译学现状与展望等、《红楼梦》翻译图书述评等;微观层面主要聚焦于《红楼》译学的具体话题,如霍译《红楼梦》中的形貌修辞、霍译《红楼梦》中的附加疑问句、诗词押韵策略、《红楼梦》中“情”英译研究、“笑道”英译研究、回目书名英译研究、《红楼梦》英译者对汉语死喻的敏感性研究、《红楼梦》英译中的逻辑显化研究、《红楼梦》译评中的底本意识等。
出版发行:浙江大学出版社
字数:284千字
版次:2018年10月第1版
ISBN 978-7-308-18453-3
定价:68.00元
作者简介
冯全功,南开大学翻译学博士,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红楼梦》翻译、翻译修辞学、职业化翻译等。已出版学术专著两部,在《外国语》《中国翻译》《外语界》《外语教学》《外语与外语教学》《外语电化教学》《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外语学刊》《红楼梦学刊》《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等期刊发表学术论文70余篇。目前主持国家社科青年基金项目一项(在研中)、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项目一项(已结项),浙江省社科一般项目一项(已结项),中央高校基金项目三项(已结项)。
目 录
上 篇 《红楼》译学:不懈的追求
《红楼》译学的研究领域与研究模式
新世纪《红楼》译学的发展现状及未来展望——基于国内学术期刊的数据分析(2000—2010)
喜看红学添新枝——《红楼梦》翻译研究专著述评(1976—2015)
中国文学经典的译介之路与阐释空间——基于《红楼梦》英译的若干思考
中 篇 《红楼》译评:不断的探索
《红楼梦》中“情”及其英译
《红楼梦》中“笑道”翻译的对比研究
《红楼梦》回目中人物评价词英译探析
霍译《红楼梦》中附加疑问句研究
霍克思英译《红楼梦》中诗体押韵策略研究
麦克休姐妹《红楼梦》回目英译研究
杨宪益、戴乃迭《红楼梦》改译研究——基于《中国文学》期刊版和全译版的对比分析
论《红楼》译评中的底本意识——兼评《(红楼梦)英译艺术比较研究》
这《红楼》不是那“红楼”——互文写作理念下英语小说《红楼》评析
旧金山英文版歌剧《红楼梦》的推介与接受 ——基于相关网络资源的分析
下 篇 《红楼》译论:不停的思考
论译者的翻译个性——以霍克思英译《红楼梦》为例
论文学翻译中的形貌修辞——以霍译《红楼梦》为例
文学翻译中的整体细译与整体细评——从霍译《红楼梦》分卷标题的汉译谈起
英语译者对汉语死喻的敏感性研究——以四个《红楼梦》英译本为例
中文小说英译中的逻辑显化研究——以霍译《红楼梦》中由“because”引导的原因状语从句为例
论文学翻译中的诚信观——以杨译、霍译《红楼梦》为例
论文学翻译中的互文翻译观及其应用——以《红楼梦》复译为例
前 言
2017年11月18日,南开大学外国语学院举办了“南开翻译博士论坛暨翻译方向博士招生20周年纪念”的学术会议,会上王宏印教授写了一首《南开译风歌》,我对开篇几句的印象尤为深刻——“学贵传承,文脉乃通;研究恒久,始有大成”。南开大学外国语学院是国内《红楼梦》翻译研究的重镇之一,作为南开的翻译学博士,我本人对《红楼梦》翻译研究也有很大的兴趣,由苗菊教授指导的博士论文就是研究《红楼梦》翻译的(2012),已于2016年在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题目为《广义修辞学视域下〈红楼梦〉英译研究》。近几年对《红楼梦》翻译也有持续的思考,在国内期刊上发表了系列论文,不妨视为博士论文的后续研究,但研究话题相对分散,故结集出版之时,命名为《〈红楼梦〉翻译研究散论》。我对《红楼梦》翻译研究的兴趣以及所取得的这些学术成果也算是学术传承的一点表现吧。当然,学术传承并不限于师门之间,更多地表现为人类知识的传承,不管是学科之内还是学科之间。只有学科的界限打通了,才能真正实现“文脉乃通”的境界。《红楼梦》翻译研究尤其如此,我们要善于吸收红学、翻译学、语言学、哲学、美学、修辞学、文艺学等学科的知识资源,为研究寻找合适的切入点。《红楼梦》翻译是值得品味与研究一辈子的。七八年弹指一挥间,我对《红楼梦》翻译的研究还远远谈不上“恒久”,更没有“大成”。学问在于交流,藏拙不如献丑。所以我还是想把自己近些年取得的一些红译研究研究成果集中呈现在读者面前,以供读者批评指正,也算是对自己的鼓励吧。我坚信,《红楼梦》翻译研究对我本人而言,还远未结束,我会继续品读下去,继续研究下去,一辈子。
在《红楼梦》翻译研究领域摸打滚爬的几年中,渐渐明白了一些做学问的模式,借鉴前人的说法,我把这些模式归为四类——重复说、接着说、对着说、自己说。结合本书中的研究内容,不妨对这四种模式进行简要分析。
重复说,也就是重复别人说过的话,重复别人的语料,重复别人的方法,重复别人的观点,重复别人的结论,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新意的研究。鹦鹉学舌,人云亦云。还未入门的研究者很容易做出这样的研究,有时虽也辛辛苦苦,但由于没有进行文献综述,忽略了前人的相关成果,导致自己的成果乏善可陈。当然,除非抄袭,任何研究都不会完全重复的,关键在于重复的程度,有没有自己的新知。目前《红楼梦》翻译研究论文数以千计,专著也有三十部左右,要想真正涉及这个领域,就要好好阅读前人的相关成果。
接着说,也就是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某个话题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或提供更多的证据,或进行更加透彻的分析,或使用不同的研究方法,或发现一个新的切入视角,或对别人(自己)的观点进行小修小补等。接着说就像接力赛跑,旨在跑得更远、更快,看到更多的风景。接着说的论著在《红楼梦》翻译研究领域比比皆是,也是目前出现最多的一种研究类别。拙著收录的21篇论文大部分也属于接着说的范畴,如“《红楼梦》中‘笑道’翻译的对比研究”就是在别人研究基础上的深化,包括“笑道”翻译的分类方法和抽样统计方法的使用,探索了杨译或霍译“笑道”的总体倾向。从个体而言,接着说首先要知道自己的研究起点在哪里,贵在跑得更远,远到一定程度可能就转换成自己说了。从整体而言,“学贵传承”很大程度上体现着接着说的研究模式上,《红楼》译学的提出与发展亦当如是观。
对着说,也就是和别人的观点不一样,对之进行质疑,人说是牛,我说是马,需要很强的批判精神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学界常见的商榷性文章大多属于对着说的范畴。对着说也并非观点完全对立,有时呈现出部分对立的特征。对着说主要是观点指向的,有时也可以指向别人的论据、方法等。在《红楼梦》翻译研究领域,最常见的对着说的文章主要聚焦在观点异同、底本考证等话题。香港学者洪涛所著的《女体和国族:从〈红楼梦〉翻译看跨文化移殖与学术知识障》中的“商榷篇”很多便属于对着说的文章。拙著中“论《红楼》译评中的底本意识——兼评《〈红楼梦〉英译艺术比较研究》”也属于典型对着说的文章,矛头指向的是作者所用的论据(例子),由于忽略了《红楼梦》不同底本的存在以及译者所用底本的差异,其所使用的论据并不能支撑作者提出的观点,导致了立论的草率性。
自己说,也就是别开生面,自话自说,主要体现在研究对象无人涉及,或学术观点无人提及,或研究方法独树一帜,或理论体系标新立异等方面,需要敏锐的学术嗅觉、深厚的学术积淀以及丰沛的创新精神。自己说很难,但没有自己说的东西,就无法形成原创性学术成果。自己说最容易形成自己的学术面貌,也最容易在学界脱颖而出。但如果没有坚定的支持者、合作者以及追随者,自己说得多了,说得久了,也难免会产生孤独感,尤其是具有学派性质的自我言说。在《红楼梦》翻译研究领域,自己说主要体现在研究对象上,如果研究对象还是一块处女地,便属于自己说的范畴,如宋丹的林语堂《红楼梦》翻译研究(其发现的林译《红楼梦》属于珍稀史料)。拙著中也有一些研究话题前人并未涉及,也不妨列为自己说的范畴,如“霍译《红楼梦》中附加疑问句研究”“麦克休姐妹《红楼梦》回目英译研究”“英语译者对汉语死喻的敏感性研究——以四个《红楼梦》英译本为例”等。在《红楼梦》翻译研究领域,我们要敢于、善于寻找有价值的、别人还未探讨的研究话题,只要用心去寻找,到处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纵观译界,包括《红楼梦》翻译研究,我们缺少的不是重复说,也不是接着说,我们缺少的是对着说和自己说。重复说要弃之,接着说要发扬光大,对着说和自己说更需要大力提倡。学术批判与创新是脆弱的,需要我们去精心呵护。接着说也好,对着说也好,自己说也好,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说下去,都要说下去,拙著中说得不合理的地方,恳请读者批评指正。拙著上篇、中篇和下篇中所谓“不懈的追求”“不断的探索”“不停的思考”与其说是指向过去的,不如说是针对未来的,完全是对自己的一种鞭策。
本书的体例分为上中下三篇,每篇由笔者已发表或未发表的若干篇论文组成(共计21篇),读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进行有选择的阅读与批评。上篇取名为“《红楼》译学:不懈的追求”,聚焦于《红楼》译学的研究领域和研究模式,已经取得的阶段性成果综述(包括论文和专著)以及《红楼梦》对外译介与传播对中国文学与文化“走出去”的启发。中篇取名为“《红楼》译评:不断的探索”,聚焦于小说中具体内容的翻译,如“情”与“笑道”、附加疑问句、回目与回目中的人物评价词,还有一些评介之作,如小说《红楼》、旧金山英文版歌剧《红楼梦》等。下篇取名为“《红楼》译论:不停的思考”,聚焦于笔者由《红楼梦》翻译引发的一些理论思考,《红楼梦》翻译更多的是提供语料支撑或相关论据,如探讨译者的翻译个性、文学翻译中的诚信观、形貌修辞、逻辑显化、互文翻译观、整体细评与整体细译,英语译者对汉语死喻的敏感性等,希望对《红楼梦》翻译研究有些许启发。笔者2016年基于自己的博士论文在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广义修辞学视域下〈红楼梦〉英译研究》一书,其中部分章节已在相关期刊上发表,本次遴选的文章与之鲜有重复,或者是其中涉及内容的深化,或者拓展了一些新的领域。遴选的文章采取尽量保留原貌的原则(一般以发表时的录用稿为准),不再对相关数据进行更新,如有必要,则对文章作细微调整,包括体例、题目和具体内容等。本书是本人《红楼梦》翻译研究成果的阶段性总结与呈现,是对自己的鼓励,更是对自己的鞭策。
最后感谢母校南开大学和河南大学的诸位恩师给我提供的学术滋养;感谢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为我提供的温馨舒适的工作环境;感谢浙江大学许钧教授把拙著纳入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的“中华翻译研究文库”书系;感谢《红楼梦学刊》《外语与外语教学》《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小说评论》《山东外语教学》《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等期刊对本人的信任与支持;感谢家人、同事和朋友对我的殷殷鼓励与默默支持!
说明:本文系《<红楼梦>翻译研究散论》的前言,已在《翻译论坛》2018年第4期以题目《略论学术研究的四种模式》发表。
在《红楼梦》翻译研究领域摸打滚爬的几年中,渐渐明白了一些做学问的模式,借鉴前人的说法,我把这些模式归为四类——重复说、接着说、对着说、自己说。结合本书中的研究内容,不妨对这四种模式进行简要分析。
重复说,也就是重复别人说过的话,重复别人的语料,重复别人的方法,重复别人的观点,重复别人的结论,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新意的研究。鹦鹉学舌,人云亦云。还未入门的研究者很容易做出这样的研究,有时虽也辛辛苦苦,但由于没有进行文献综述,忽略了前人的相关成果,导致自己的成果乏善可陈。当然,除非抄袭,任何研究都不会完全重复的,关键在于重复的程度,有没有自己的新知。目前《红楼梦》翻译研究论文数以千计,专著也有三十部左右,要想真正涉及这个领域,就要好好阅读前人的相关成果。
接着说,也就是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某个话题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或提供更多的证据,或进行更加透彻的分析,或使用不同的研究方法,或发现一个新的切入视角,或对别人(自己)的观点进行小修小补等。接着说就像接力赛跑,旨在跑得更远、更快,看到更多的风景。接着说的论著在《红楼梦》翻译研究领域比比皆是,也是目前出现最多的一种研究类别。拙著收录的21篇论文大部分也属于接着说的范畴,如“《红楼梦》中‘笑道’翻译的对比研究”就是在别人研究基础上的深化,包括“笑道”翻译的分类方法和抽样统计方法的使用,探索了杨译或霍译“笑道”的总体倾向。从个体而言,接着说首先要知道自己的研究起点在哪里,贵在跑得更远,远到一定程度可能就转换成自己说了。从整体而言,“学贵传承”很大程度上体现着接着说的研究模式上,《红楼》译学的提出与发展亦当如是观。
对着说,也就是和别人的观点不一样,对之进行质疑,人说是牛,我说是马,需要很强的批判精神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学界常见的商榷性文章大多属于对着说的范畴。对着说也并非观点完全对立,有时呈现出部分对立的特征。对着说主要是观点指向的,有时也可以指向别人的论据、方法等。在《红楼梦》翻译研究领域,最常见的对着说的文章主要聚焦在观点异同、底本考证等话题。香港学者洪涛所著的《女体和国族:从〈红楼梦〉翻译看跨文化移殖与学术知识障》中的“商榷篇”很多便属于对着说的文章。拙著中“论《红楼》译评中的底本意识——兼评《〈红楼梦〉英译艺术比较研究》”也属于典型对着说的文章,矛头指向的是作者所用的论据(例子),由于忽略了《红楼梦》不同底本的存在以及译者所用底本的差异,其所使用的论据并不能支撑作者提出的观点,导致了立论的草率性。
自己说,也就是别开生面,自话自说,主要体现在研究对象无人涉及,或学术观点无人提及,或研究方法独树一帜,或理论体系标新立异等方面,需要敏锐的学术嗅觉、深厚的学术积淀以及丰沛的创新精神。自己说很难,但没有自己说的东西,就无法形成原创性学术成果。自己说最容易形成自己的学术面貌,也最容易在学界脱颖而出。但如果没有坚定的支持者、合作者以及追随者,自己说得多了,说得久了,也难免会产生孤独感,尤其是具有学派性质的自我言说。在《红楼梦》翻译研究领域,自己说主要体现在研究对象上,如果研究对象还是一块处女地,便属于自己说的范畴,如宋丹的林语堂《红楼梦》翻译研究(其发现的林译《红楼梦》属于珍稀史料)。拙著中也有一些研究话题前人并未涉及,也不妨列为自己说的范畴,如“霍译《红楼梦》中附加疑问句研究”“麦克休姐妹《红楼梦》回目英译研究”“英语译者对汉语死喻的敏感性研究——以四个《红楼梦》英译本为例”等。在《红楼梦》翻译研究领域,我们要敢于、善于寻找有价值的、别人还未探讨的研究话题,只要用心去寻找,到处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纵观译界,包括《红楼梦》翻译研究,我们缺少的不是重复说,也不是接着说,我们缺少的是对着说和自己说。重复说要弃之,接着说要发扬光大,对着说和自己说更需要大力提倡。学术批判与创新是脆弱的,需要我们去精心呵护。接着说也好,对着说也好,自己说也好,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说下去,都要说下去,拙著中说得不合理的地方,恳请读者批评指正。拙著上篇、中篇和下篇中所谓“不懈的追求”“不断的探索”“不停的思考”与其说是指向过去的,不如说是针对未来的,完全是对自己的一种鞭策。
本书的体例分为上中下三篇,每篇由笔者已发表或未发表的若干篇论文组成(共计21篇),读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进行有选择的阅读与批评。上篇取名为“《红楼》译学:不懈的追求”,聚焦于《红楼》译学的研究领域和研究模式,已经取得的阶段性成果综述(包括论文和专著)以及《红楼梦》对外译介与传播对中国文学与文化“走出去”的启发。中篇取名为“《红楼》译评:不断的探索”,聚焦于小说中具体内容的翻译,如“情”与“笑道”、附加疑问句、回目与回目中的人物评价词,还有一些评介之作,如小说《红楼》、旧金山英文版歌剧《红楼梦》等。下篇取名为“《红楼》译论:不停的思考”,聚焦于笔者由《红楼梦》翻译引发的一些理论思考,《红楼梦》翻译更多的是提供语料支撑或相关论据,如探讨译者的翻译个性、文学翻译中的诚信观、形貌修辞、逻辑显化、互文翻译观、整体细评与整体细译,英语译者对汉语死喻的敏感性等,希望对《红楼梦》翻译研究有些许启发。笔者2016年基于自己的博士论文在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广义修辞学视域下〈红楼梦〉英译研究》一书,其中部分章节已在相关期刊上发表,本次遴选的文章与之鲜有重复,或者是其中涉及内容的深化,或者拓展了一些新的领域。遴选的文章采取尽量保留原貌的原则(一般以发表时的录用稿为准),不再对相关数据进行更新,如有必要,则对文章作细微调整,包括体例、题目和具体内容等。本书是本人《红楼梦》翻译研究成果的阶段性总结与呈现,是对自己的鼓励,更是对自己的鞭策。
最后感谢母校南开大学和河南大学的诸位恩师给我提供的学术滋养;感谢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为我提供的温馨舒适的工作环境;感谢浙江大学许钧教授把拙著纳入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的“中华翻译研究文库”书系;感谢《红楼梦学刊》《外语与外语教学》《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小说评论》《山东外语教学》《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等期刊对本人的信任与支持;感谢家人、同事和朋友对我的殷殷鼓励与默默支持!
说明:本文系《<红楼梦>翻译研究散论》的前言,已在《翻译论坛》2018年第4期以题目《略论学术研究的四种模式》发表。
初探《红楼梦》翻译学大观园
转载自“外语学术科研网”
转载自“外语学术科研网”
1. 在本书前言中,作者主要基于《红楼梦》翻译研究总结了四种做学问(研究)的模式:“照着说”“接着说”“对着说”和“自己说”,这四种模式和文献阅读有什么关系?
这四种模式和文献阅读都有密切的关系,没有对相关文献的了解就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研究到底属于哪种模式,有没有研究价值与创新意义。文科的创新很大程度上要基于别人的研究,或者说要以别人的研究作为参考,哪怕是“自己说”的模式,其实也未必完全是“自己说”,更多的是指在某个或者某些方面“自己说”而已。如果说“照着说”还是对别人研究相对无知的状态,或者说是对别人研究的简单模仿,因而研究意义不大的话,那么“接着说”就是对别人研究的接力,贵在站在别人的肩膀上让自己看得更远,“对着说”就是和别人的研究唱反调,对批判的对话、对象要有彻底的了解,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知道“对着说”到底“对”在哪里,“自己说”就是在综观别人研究的基础上,确定自己的研究新在何处,价值何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任何研究如果不基于相关文献阅读的话,或者说对相关文献不知情的话,都是盲目的。
2. 有人说红学的水很深,一般人是不敢涉水的。其实《红楼梦》翻译研究的水也比较深,在《红楼梦》翻译批评中,什么地方最容易撞船呢?也就是初学者(包括一些名家)最容易犯什么样的毛病?
《红楼梦》的版本很多,有脂本系统(如甲戌本、庚辰本、有正本等),有程本系统(程甲本、程乙本),各种版本之间的文字差异也很大,优劣不一。《红楼梦》的译者在翻译时可能采取不同的版本,很多还是依据某一重要底本,然后再多种版本相互参照、择优采用,如杨宪益和戴乃迭的译本(主要底本为有正本或庚辰本)、霍克思与闵福德的译本(主要底本为程乙本)等。初涉《红楼梦》翻译研究的人,往往没有版本意识,随手拿来一本《红楼梦》原文,然后对照杨译与霍译,很容易把由于版本差异导致的译文不同归到译者头上,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对译者和读者都是不责任的,一些“资深”的研究者在这方面也很容易“撞船”。虽然我们对《红楼梦》版本未必有深入的了解与研究,但我们在研究《红楼梦》翻译时,一定要有敏锐的底本意识,首先要知道译者采取的底本或主要底本是什么(学界都有所研究的,多看看),还要善于进行多版本相互参照,尤其是(不同)译文的文字差异较大时,尽量杜绝出现由版本差异引起的“误评”现象。
3. 如何才能有效推动《红楼梦》翻译研究的健康发展?
这其实是个很大的话题,很难三言两语说清楚。以下几个方面不妨参考:1)精深化研究,尤其是诸多英语译本,语言、文化、艺术、思想等方面皆可入手;2)多语种研究,英语之外的其他语种的《红楼梦》翻译研究还是比较薄弱,有待继续加强;3)团队化研究,要形成一定规模的研究团队,集体攻关,以唐均为代表的西南交通大学《红楼梦》翻译研究团队很有代表性,以后不妨加强校级甚至是国际方面的合作,如集体编撰《红楼梦翻译大辞典》等;4)持续化研究,这主要针对具体学者而言,要有勇气、有毅力一直研究下去,要在研究过程中不断地拓展自己的视野,不断地发现新问题。
4. 译文与原文的阐释空间相比,都会出现哪些变化?理想情况下原文和译文应该具有相似的阐释空间,但事实为什么往往不是如此呢?
和原文的阐释空间相比,译文的阐释空间往往会变小。当然,也会偶尔有变大的情况,但毕竟是罕见的。阐释空间很大程度上也就是审美空间,审美具有文化属性,不同的文化具有不同的审美观与审美方式。具体到翻译中,译文的阐释空间变小主要在于语言、文化和思维层面的差异,在于原文读者和译文读者语境视野的不同。我们很难移植文字背后的文化信息,如果通过加注等方式移植过去了,那毕竟又变味了,阐释空间也就化隐为显,索然无趣了。我们经常说翻译普遍有“显化”趋势,这种显化理应涵盖审美层面,也就是译文相对原文阐释空间缩小的问题,这方面学界的探讨还相对薄弱。
5. 对霍克思翻译《红楼梦》诗体时所采取的押韵策略,你是如何评价的?他所采取的的“因韵设意”与“改情创韵”的策略与翻译忠实观矛盾吗?
我本人是很欣赏霍克思《红楼梦》诗体的押韵策略的,不过很多年前在南开大学分享霍克思翻译《红楼梦》的艺术特色时,Louise von Flotow对其中的押韵表示惊讶与质疑,至少质疑我的评论,她说西方诗歌都是不押韵的,押韵早就过时了。到目前为止,我还坚持我的观点,翻译《红楼梦》这种古典作品时,押韵本身就是一种典雅的表现,尤其在原文也有押韵之时。霍克思的押韵鲜有“因韵害意”(本身就带有贬义)的情况,这种对原诗意义略有改变的现象不妨叫“因韵设意”,其他还有“据意寻韵”和“改情创韵”。
至于“因韵设意”与“改情创韵”两种策略与翻译忠实观矛盾不矛盾,则取决于我们如何看待忠实。我写了一篇文章(暂未发表),专门探讨忠实,摘要如下:翻译忠实观在学界引发了很多争议,包括忠实的属性、忠实的对象、忠实与叛逆的关系、忠实的适用范围等。围绕这些争议进行反思,主要观点如下:1)忠实的“应然”属性是第一位的,但要兼顾忠实的“实然”属性;2)忠实主要指忠实于原文的意义,意义是动态生成的,要“在交流中让意义再生”;3)忠实主要针对文本整体而言,整体的忠实并不排斥局部的叛逆;4)忠实度受很多其他因素影响,如翻译体裁、翻译方向、翻译渠道、跨文化交流的阶段性等;5)翻译批评标准应该是多元互补的,不应局限在忠实上;6)作为翻译和翻译批评的标准,诚信的概念比忠实更具潜在的理论解释力。我觉得摘要中的第3点和霍译诗词最为相关,局部的叛逆(如语言层面)很有可能恰好就是为了整体的忠实(如艺术层面),我也经常引用下面一句话来说明忠实与叛逆的关系——“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
6. 文学经典是如何形成的?《红楼梦》作为世界文学与其在国内的地位相符吗?有些戏拟的作品,如陈佩玲写的《红楼》对《红楼梦》(世界)经典的形成有何影响?
文学经典是在不断地被阅读、被阐释、被改编、被仿拟的过程中形成的,世界文学经典则必须通过译介与对外传播,在域外产生影响。《红楼梦》作为世界文学与其在国内的地位并不是特别相符,也就是说其被翻译的语种以及在域外产生的影响都相对有限。我本人认为《红楼梦》在域外所有改编、戏拟的作品(包括陈佩玲的小说《红楼》、旧金山歌剧《红楼梦》等)都有利于巩固并强化其作为世界文学经典的地位,不管读者的评论如何。我认为对这些作品的评析不宜仅仅局限在对原文是否忠实上。
读者提问:冯庆华老师的专著《思维模式下的译文句式》和《思维模式下的译文词汇》通过语料库手段研究后,认为霍译本优于杨译本。不知冯老师是否认同?
冯庆华老师和刘泽权老师都是典型的从语料库途径来研究翻译的学者,也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如果说霍译本优于杨译本,肯定是有一个角度的,比如冯庆华老师的两部专著应该是从句式或词汇层面而言的(我觉得可能是词汇密度、句式多样性等指标,具体有待查原书)。霍克思曾经说过,对比是令人讨厌的,尤其是像《红楼梦》这样伟大的小说译本,杨译本和霍译本都有各自的特征,研究时我们也可以做优劣对比,但一定要有根有据,有角度,不能一概而论。比如从思想与文化传达方面,杨译可能会更到位,从艺术层面而言,霍译可能更精彩。再者,对一个译本的总体评价,也要有一种长远的眼光,历史地、辩证地评价,也许再等几十年或百十年,杨译本可能会更受青睐(尤其是从文化思想层面传达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