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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雨时:河北女诗人论


  导读:伊蕾、李南、胡茗茗、施施然、幽燕、青小衣、唐小米、艾蔻、薛梅、林荣
 
 
  伊蕾(1951-2019)  当代女诗人。她上世纪70年代就开始诗歌写作,带有一种隐忍、沉眠的女性生命姿态。然后,适值时代的风潮的巨变和激荡,突然间唤醒了她内在的生命,迸发出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冲腾。80年代,是她诗歌创作的喷涌期。在世界范围内60年代以降的“女性意识”全面觉醒的文化背景下,她以浪漫主义和带有后现代主义“自白派”特点的创作,震动了中国诗坛。她的诗中的“女人”,是包容了“女权意识”、“女性主义”后,以个体生命体验书写精神奥秘的“女人”。诗人以个性的方式,由内而外地言说女性的权利,批判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对传统的封建主义文化给予强力的冲击。其间的代表作,就是《独身女人的卧室》。这首诗发表在《人民文学》1987年第1.2期合刊。这首诗的发表,引起了广泛热烈的争论。犹如一粒石子投入湖中,不仅搅起了诗界的波澜,也掀动了社会的风涛。其实,这是一首在思想和艺术上都有强突破的诗。独身女人的世界,有自己的深渊和迷宫,有自己燃烧的激情和生命力,诗人缷去了一切面具,而用惊世骇俗的直率,表达她对生命的真诚。诗中反复出现的“你不来与我同居”,是诗人故意使用俚俗化的语言,以刺激性的口吻,向各种窒息神圣生命的力量开战,表现了现代人主动寻求困境的勇敢精神。她是原野上一团火焰,在阴云笼罩下,熊熊燃烧,悲壮地祈祷着女性生命世界的壮丽日出!……
 
  伊蕾,原名孙桂贞。天津市人。北京大学作家班毕业。她的《独身女人的卧室》的原型就她在廊坊文联工作时居住过的那间小屋。陈超在《伊蕾诗选》序中,曾这样评价她:“她70年代末期一出现,就是不折不扣是个异数、另类,成名后依然如此。她是敢于独立去成为的,真正的将诗融入生命的少数诗人……能写出这样既流畅又不乏纠结的自我意识,伊蕾付出了生活和感情的双重代价。她是一个知行合一的诗人,怎么活就怎么写的诗人。”

  李南(1964-),当代女性诗人。1983年开始发表诗作。诗人相信真正的爱情是平凡生活给人生的一次赐福,它可以穿越岁月,使人沐浴在纯正的光辉之中。她让女人自信地成为女人,在女权--女性--女人的完整统一中,与异性一道创造和分享共同的世界。1990年代中期以降,李南的诗歌从爱情的幽思转向女性生存的“双声话语”,她在平常生活中观察着,也体验着,发现和捕捉瞬间场景、点滴事件、时代光斑、历史纹理、自然枝叶中潜藏的诗意,熟稔而又陌生地传达出来。“她对伟大事物的受挫,对平凡事物弱态生存层位的敏锐体察,以及与之对应的难过、自责与茫然,在为所欲为乃至寡廉鲜耻的时代脸谱中,成为极其稀缺而珍贵的心灵表情……”(燎原),卑微而高贵。诗人的叙述情境是“具体”的,但叙述视野又是足够宽大的,可以称之为“用具体超越具体”。说到底,先锋诗歌中的“世俗生活描写力”和“历史生存命名力”应是同时到位的。李南的诗歌创作,从爱情而人生,从外张而内敛,从激越而沉潜,逐渐走上了日常与历史叠映、寂静与火焰交并的“诗性主义”之路。她的写作姿态,从容安静,不急不燥,诗的意象系统,多为溶入心灵的生活日常的细节、碎片,然而,其运思、结撰却做得完整与圆融,形成一个有机的艺术生命体,充盈着生气和活力。
 
  李南,祖籍陕西省武功县,生于青海。长期在河北工作。1999年参加诗刊社第15届“青春诗会”。一个人以诗为生命,是幸福的。她在现实生活中创造了诗,诗又以圣洁澡雪了她的灵魂。在此,精神人格与艺术风范,达成了完美一致。李南写诗,不跟风,不随潮,不媚俗,也不追名逐利;她为人,不张扬,平凡,甚至庸常,但外在柔弱难掩内心强大。因此,她的诗的美学风格:小中寓大,平中见奇,浅近而深沉,素朴而光华。正如她在《打开诗篇》中所说的:“它告诉你,朴素的思想/像群星一样闪亮”!

  胡茗茗(1967-),当代女性诗人。她的诗歌创作起步于上世纪80年代,中间有停歇、反思与探索,后来,从《诗瑜迦》《诗地道》到《爆破音》,标示了她诗歌的走向与日渐成熟。她的诗,在男女对抗与和解中,确立了女性生命主体的存在。多好啊,“诗地道”,它可以通往历史,也可以通向未来,而两者都在现实的交并中,“每个人都是一处地道/我是自己的,也是别人的”,“我钻,我被钻”。正是这种人与人、生命与生命的碰撞、交织与纠缠,才完成了具有多维张力的大写的“人”的建构。她叩问那过往的战火烟云,她叹惋行将幻灭的乌托邦,她深切感受到自我生命内部灵肉撕裂与癒合的时代之痛。于是,诗人托举着爱、悲悯与宽容,款款前行,唱起她的生命/生存之歌。“爆破音”,不在唇齿之间,而来自心灵深处的迸发。一切现状都交叠着生命的源初,一切日常漂流都安息着灵魂的宁静。父母亲情,子女呵护,大自然的草木鱼虫,天宇中的日月辰星,她都能从中发现和开掘出隐秘的人生奥义与价值。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她的诗歌话语,直接、隽永、雅丽,或用虚实转换的隐喻修辞,从而,构筑了切近而悠远的诗意的时空境界。既有大地的脉脉温热,又有阳光的熠熠明媚!
 
  胡茗茗,祖籍上海,工作、生活在石家庄。曾参加过诗刊社组织的“青春诗会”。她聪慧、漂亮,性格内敛而又开张,颇具诗人的禀赋和气质。诗人、诗评家简明这样评价她;“给一个人的内心投入一粒种子”,“这粒种子顷刻间就会变成浩瀚的森林”。“这样的人,母本神灵丰饶,天生是诗人”,“她所需要的,仅仅是一粒种子、一个出口、一个使命”。这就是诗人和她的艺术风致!

  施施然(1971-   ),当代诗人,画家。她的诗歌发表大约在新世纪初,其创作的发展与演变,是由历史回眸中的女性觉醒进到现代人生存困境的突围。她一贯持守性灵诗学:忠实心灵,凸显个性。先是精神轮回的穿越性书写,《走在民国的街道上》,把时光拨回到八十多年前,拂去岁月的云烟,幻想自己着一身月白色女学生装,在初现现代文明景象的街道上行走,步履轻盈而优雅,领略那女性启蒙的“人间四月天”。此种历史的逡巡与徘徊,是在与现实对照中对五四新女性的回望和重新打量,以绽放自己的青春生命之花。然后,回到现世,看人间百态,熙来攘往,红尘弥漫。诗人又敏锐体察到物欲挤压精神的心灵之殇。《唯有黑暗使灵魂溢出》,这一命意,不仅囊括了美善与丑恶的对立,以及抗拒不公不义的道义担当,而且也包含了光明来于黑暗,“知其白,守其黑”的女性“黑夜意识”的辩证哲理。诗人在暗夜中,高擎灵魂的火炬,奋力前行。她吟唱的是女性的尊严与高贵。她的诗,从古典情趣的清雅演变成现代知性的刚健。还是性灵写作,但有了更为深刻的意涵。其艺术风致,也从优雅、温婉、奇幻,转化为质朴、隽丽而高迈。她的主体人格形象,犹如一枝挺立的箭荷,于淤泥中,临风绽放,摇曳多姿!
 
  施施然,原名袁诗萍。张家口人,现居石家庄。大学学历。天生丽质,多才多艺。诗画兼举。但她的成功,在于“天分”与“勤奋”,也在于“定力”与“修练”。诗人的性灵/气质写作,并不是凭空的,而是以丰厚的人文储备与人生历练为依托的。诗人王家新曾有这样评述:她“很优雅,很含蓄,很有耐性的一种气质,但又有更多生命经验的痛感”,因此,“诗歌有了‘下沉的力量’”。这种评判是很中肯与精到的。

  幽燕(1969-  ),当代女性诗人。上大学期间开始写诗。虽有激情,但难免青葱稚嫩。工作后,1990年代正式发表作品。她的诗,大多写城市白领的日常生活和工作,写人们生存的城市病。在没有多少诗意的事物中,发现与培植艺术的花束,颇有点波德莱尔《恶之花》的意味。诸如,“不停地挥霍”的《购物狂》,“所有的脸都像一张脸”的《脸盲症》,或者人们都是随大溜的《奔跑的羊群》,还有《上班族》千篇一律的工作、生活节奏,,钢筋水泥筑造的《写字楼》的封闭空间,以及思乡病、抑郁病,等等。这些病症,不仅是个体的生存状态,而且也是人的整个存在的某种困境。诗人以犀利的笔触,揭示噬心的生命之痛、时代之殇,通过自我忏悔、自我批判,实现生命主体对社会丑恶的拒斥和抗争,并以此来实现人和社会的审美解放。她的诗,在扬弃中,也有肯定。那就是《时光的钮扣》,扣住的是良知和人性,和“暖暖的”人间的爝火、光明与融融的爱的温热。她通过语言的行为,把内心美好的形式转化成现实社会的生存方式。她的诗总体命意是:如果城市化的意象和话语符号所表征的现代物质世界,不造成人性异化,并且城市建设也更加人性化与宜居,那么,城市人就不仅具备了历史主体性、现代人的精神气质与品位,而且也在更高的层次上提升了人类的文明。
 
  幽燕,河北平山县人,现居石家庄。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她是一位知识女性,不止有仁慈、悲悯的情怀,而且有很强的哲学思解力。其话语特征;质朴,恺切,疏朗,清雅,奇丽,像黑白木刻,或淡彩水墨。她的人格风姿,犹如她庭院里一棵瘦削的翠竹,对生命虚心有节,不与百花争艳,然而却临风雪而不凋!

  青小衣(1972-   ),当代女性诗人。新世纪初开始诗歌创作。她的诗,多写自己置身其中的日常生活和周边平常的自然风物。在人生岁月里,她承担多重角色:学生的老师,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父母的女儿,公婆的儿媳。落入具体生活,极为繁忙与劳神:买菜、做饭、洗衣,备课、上班、批改作业,送儿子上学、照料双方老人。然而,她不厌其烦,心安理得。她认为,这琐屑、忙累中都有其生存的价值与意义。像料理银器一样,一遍一遍擦拭,温婉细致地打磨,让其一点点地闪现本身的熠熠辉光。因为,这日常经验中,有亲情,有爱,有做人的尊严。所以,她从容、自得地应对日常。日常生活的美,是付出,是充实,是人际和谐。而且,她在人生四季中,对身边自然,也亲近、友好,从中感受美和启迪。“我有草木之心”,也有山水之情,更有天地之寥阔。她不伤春,也不悲秋,一任生命与自然花木轮回生长。拂开尘世的面纱,这日常生活、日常自然,其底里珍藏的是存在的本质。这本质就是真善美的光芒。她的随心尽性的生存方式,决定了她诗歌写作的姿态:纯真,本色,自由,自在。因而,她的诗的语言艺术,也是由生活流、意识流而催生形成的起伏自如、绵延有致的话语流。像天上的行云,似地下的流水!
 
  青小衣,原名张萌。河北曲周县人,现居邯郸。大学学历,职业教师。她是一个淑雅、文静的女性。她追求“像雪一样活着”,“用一朵桅子花开概括一生”。桅子木冬春长青。这朵雪中“又白又大的桅子花”,不仅写照了她人格风姿,也象征了她诗歌的美学形态:一枝桅子花,临风挺立,素洁、纯粹,而不失烂漫;清新、质朴,又别具绰约风情……

  唐小米(1972-),当代女性诗人。她的诗起步于世纪之交的网络平台。其创作一开始就把自己置身于大千世界万事万物所编织的生活之“网”中,并以此支撑起“天、地、人、神”的四维时空。她年轻躁动的灵魂在人与他人、人与自然、人与自我等多重对峙与和解的矛盾纠结和缠绕里,奔突,冲撞,求索,寻绎。红尘弥漫,.痛苦,迷茫。她行进在人生逆旅的途程,仰望长天,俯视大地,一束阳光的垂直照临,一下子展开了她沉压心底的火焰的宗卷:大树旁的一片“叶子”,废墟上的一块“瓦砾”,农民工手中的那碗“白开水”,在神圣的照耀下,都跃动着鲜活的生命。于是,她让一块“卵石”见证流水与干涸的沧桑;以“一条铁路”链接起城市文明与乡愁的绵长;面对大自然的残缺,她与花木交换生长的灵性;在匮乏爱的年代,她企望性爱与柏拉图的精神平衡;人生在世,生死之间,她变虚无为充实——放射生命自由与创造的光芒!她是生活的沉浸者,也是旁观者。深入而质疑,静观而清醒。她打量人间世相,仿佛正上演着悲剧、喜剧和闹剧。她审视时代,也忏悔自己。因此,她的话语修辞,充满反讽、自嘲、佯谬、悖论。贫贱的富有,卑微的高贵,沉默的疯狂,轻松的凝重。这些话语和情景,打破了现实表象与本质的常规对位,给人一种或幽默,或机智,或荒诞的美感。然而,无论如何,诗人还是要固守生息之地:燕山脚下,滦水之滨。在那里,劈柴,喂马,种菜,构筑诗意栖居的精神家园——“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唐小米,河北高阳县人,现居唐山市滦南。她的诗歌创作,一登场亮相,就以鲜明的个性和别样的话语方式,引发了人们的惊奇与赞许。她的性格洒脱、开朗,但又真诚、实在。动不动就请人喝酒,把酒论诗。不知怎的,她使人遥想起人类原始祭祀仪式中那集诗、乐、舞于一身的美丽而灵异的巫祝,既唱颂歌,又唸咀咒,以灵魂之舞,召唤神灵,以血肉之身,祭拜山川,用语言之魔力,驱邪祈福,洒甘霖于大地。诗人崇拜诗神缪斯,她的人与诗都带有某种“巫”的气质与风采!

  艾蔻 (1981-),当代女性诗人。2002年开始发表作品。她的诗,大多为军旅写作。一个入伍后的女兵,写战士生活,必须植根于她与战友内心体验的和弦。在军人的世界里,女兵也是一支重要的组成,她们与男兵一起共同支撑起袒国的蓝天。因为,军旗在上,飘拂着同一的信念和使命。女兵也要“夜训”,站姿,卧姿,举枪,瞄准,微光下,“练成鹰的眼睛”;也参加战备演习,“唯一的女兵”,与一队男兵挤坐在战车上,她握枪的手,“老茧、倒刺、死皮”,同样是威武的见证。尤其是“换装日”,更有一种庄严的“仪式感”,那飒爽的英姿,仿佛是战斗的登场与亮相。当然,她们也崇拜英雄:“雷神”和他的战友们,在拍雷中,那不畏牺牲的命悬一线的爆炸,实现了山河家园的“救赎”。失去光明的双眼,却望得见风云中远天的彩虹。女兵和所有士兵,他们都挚爱脚下的这片辽阔的热土。“世界原本风和日丽”。那精灵的“燕子”在柳丝间穿行呢喃,那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翻卷着麦浪的金黄,那“桃花山”,“棉花地”,草棵里的“蚱蜢”,花丛中的“蝴蝶”,还有那月下柳荫,流淌着的“湖水一样波光粼粼”的爱情……战争与和平,灾难与幸福,存在着相互转化的历史辩证:只有准备打仗,才能守护世界安宁。诗人的诗,像一只只洁白的信鸽,背负着战争与和平的哲学,在寥廓的天宇,旋飞曼舞,哨音声声,为人类世界传递着永久和平的福音!
 
  艾蔻 ,原名周蕾。生于新疆,居于河北。国防科技大学毕业,就职于某军事院校。1999年入伍。从军多年,也写诗多年。她的诗的品格和风致:柔美而坚实、细腻而奔放。她时常来到女红军的《雕塑》面前,那肃穆的历史定格交叠着她敬仰的身影,不仅昭示军魂的血脉传递,而且也型塑了她主体人格的形象。这种辉映,象征了诗人的生命精神和她独特的艺术风姿!

  薛梅(1968-),当代女性诗人。人的生存总是与河流相关。诗人的生命是一条河。天地万物,逝水流波。河水滋育着着生命,时光丈量着人生。她的诗,以河水为心灵的鉴照,映现了她人生历程的种种纷纭而明晰的镜像:家乡风土,父母养育,童年情趣,春秋轮回,历史风云,世事迁移,人生际遇……她出生于伊逊河畔的一个小村庄,大学毕业后,又工作、生活在承德武烈河边。“我的河岸,我的城”。她长期在高等院校任教,经常漫步于城中河岸。她“倾听”与“冥想”,也“回眸”与“远望”。那暗夜星空,照亮了她“方圆五里”的生存思绪;那夏日蛙鸣,敲击着她“灵魂”文字的节奏:那天上的“心事”,行云一样自在、安详;她把生命“交给时光”,在生死之间,上溯血源的“家族的记忆”,而对至爱亲人的缅怀正演绎着后辈人生百川归海的传奇。诗人的生命之河,奔流于苍茫大地。传统与现代交迭,历史向未来涌进。在升腾与沉沦之中,抗拒人性异化,扶持行将殒落的灵魂,重塑人的价值与尊严,再造民族的精神共同体,就成了诗人诗写的时代性主题。因此,她的诗中,既有宏大的社会叙事,也有日常生存经验的记写,同时以生命主体为支撑,把个人性与公共性有机融合起来,从而,在个体对整体的包容里,创造了现实历史化、具象抽象化、情感哲理化的诗歌话语修辞。静水流深,河水讲述了她在世纪变迁中的人生故事,并涵养了她人格定力:万象在旁,心`澄如水,思接天宇,抱朴守真。
 
  薛梅,河北围场县人,满族。现居承德。教授,诗评家。她作为一个学院派诗人,不仅得力于丰厚的人文学养和质素,而且也受她本民族信仰的润泽。这就使她的文化诗歌写作,既文质彬彬,又充盈了一种别样的韵致。她运用象征、隐喻等技艺,造就了她的诗歌语流:清澈明媚,波光滟潋,云水氤氲,奇幻空濛,“一条生命之河,总有光明带着水气”!

  林荣(1969-  ),当代女性诗人。她从新世纪初开始写诗。近年来,所写多为短诗,偶尔也有长制。诗人把灵感的触角伸向时代大变革下的人们社会生活的林林总总:各色人等的熙来攘往和光怪陆离的世相图景——上班族、打工群体,贪欲者、享乐者,流浪汉、乞丐;街区、高楼、购物场、车流、酒吧、咖啡厅,路边整形的树木、高压线上摇晃晕眩的燕子、机器辗轧过的古遗迹的废墟,乃至遮蔽一切的弥天雾霾……。既有向上、奋争、进步的气象,也有低回、失落、无奈的氛围。欢乐与痛苦交并,泪水与微笑同在。人们生存的家园,物欲的野草疯长,精神的花朵凋零。于是,她省察,思忖,以现代人文理性、良知和安静澄澈的民族智慧,对当下的生活现实,进行拆解、辨识、批判、诘问,从中剥离出真美善与假丑恶,写下唤醒疼痛、救赎与重生的文字。诗人在“诗——思——言”的转换生成中,以“思”为机杼,创造了各种各样的话语修辞、符号编程、语言结构和诗体模式。诸如,日常生活事象的显现,自然花木的简约抽象,人生哲理的寓言型制,乃至警语的凝炼、原型的再造与时空穿越,等等。她的诗歌苗圃,百花齐绽,争奇竞秀!
 
  林荣,河北枣强县人。大专学历。她是一知性的女子,坚持零度写作。客观、直觉、潜隐、清丽,化繁为简,反璞归真。她的人格魂魄和艺术境界,正如她的网名所昭示的:东方明月。一轮明月,清辉漫撒,游移于夜幕之上,自在,浩渺,详和,宁静。而月光之下,大地安寂,万千景象,如简笔画、淡彩画、儿童画,那么纯净、自然、素洁、清奇、隽永……      

 
  作者简介:
 
  苗雨时:1939年生,当代诗评家,河北丰润人,1965年毕业于河北大学中文系。现为廊坊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第四届主席团名誉委员。长期以来致力于现代诗学研究,从事诗歌评论写作。特别关注网络诗歌动态和走向。2015年建立了”雨时诗歌工作室“,创办和主编高校民刊《雨时诗刊》。出版著作有:《诗的审美》《诗歌写作技巧》《河北当代诗歌史》《走向现代性的新诗》《当代诗歌现场》等多部。传记收入《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国社会科学家大辞典》(英文版》。
 



 
责任编辑: 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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