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修辞所表达的寓意在充满哲念的诘问里,构成了一种洗练短促的句式,似乎语境,于魔方里嬗变,一个提纯炼金术的烧杯在不断勾兑中,使晶状体的字屑在融合,从而形成词语方程式的演算结构,一行行,一幢幢,一组组,一首首,运筹帷幄的诗篇透明澄澈锃亮,等待诗艺的加冕和检阅,在郭栋超的诗中逐渐攀升,呈螺旋形架构,屹立、挺拔、耸动,向上飞升,形似方尖塔般,恢弘的缔造,簇拥的词汇犹如雕塑群,在中西合璧的苏州园艺基础上,再加入欧式园林似的组织,格局也趋于波澜壮阔,将纵横捭阖的英姿勃发,与词性波云诡谲而多变的诗味,相结合,语句倾向崔嵬魁拔,却郊寒岛瘦,苔痕丛丛,池凿春芬,萍衣淙淙,瀑溪争流,苍痕欲涌,鸟喧檐错,涧西乍吐,圆阁倒映,东厢才织雀啼,北廊又传棋语。词语叮叮,咳唾清凉,吟之竿竿,诵则飒爽。尺泽塘泻,松阁掬槐荫三辄,皂荚凋零,藤蔓咏春笙密布。……忽而假山篁竹,曲折迂回,晃若霜桥一带,逶迤斜出,滴水穿石,亭榭环筑;琴隙一挑,帘映半垄,窗含锦黛,门藏玄水,芊芊一线,玲珑三山叠韵,层叶献花圃影窈,堆红依翠,寞阶落绿挂虹,云蒸霞蔚。——在郭栋超的诗里,字字句句,珠嵌玑镶,个个如菊,璀璨生津,词词舔鲜,语语殷选。恰似诗彰而顿显,别有生趣,灵动异常,犹如词蓄巧簧,啁啾带雨,投缳攒英,丝蕊凝芳。玉树临风,嶙峋岩岫一带,墨水浅画,绛帐疏掩,舟载三峰入苇烟,葱笼索居,桨声,水声,云声,弦声,俨如林中碎玉之声,荟萃六瓣,声声连缀,抒华涟漪,潋滟合拢一处,披霓固藻,芙蕖为之屯碧,菡萏因此展羞,湖择笠翁,对韵一钓,庭树双绕,逗玑寄踪,牵缱绻都泛,泓聚波心,择影拾穗,喷雾生香。一个词,了生逸轩鹏举,一句诗,砌筑泫雅顷溢。虾须滑水,爪钳工巧,蟹眼射潟,横行雕篆。似茗栖漩,聚朵挥扬,若烹荼鸣曲,隔帘闻声。如诗云(《那牛车上丢了什么》):
“鞭梢,抽不碎村庄的炊烟。/别抽打了,/拉着几十个朝代的牛车,/与土地攀谈。/车辙,印上宿命及银发,/遥远而慈悲的世间。/长鞭,/打落老牛对田地的执着,/一座座城门紧锁,/风徒有其名,挤不进门缝。/车长长拖着的是个啥呀?/拖着拖着,就断了。/意趣,驮不动传承。//竹简,印痕道道,/樵夫冷漠砍刀缩进袖口。/一片片捡起,/火光闪闪二千余载,/亮光如斯不舍昼夜。/孔老夫子,别追了,/牛车一溜烟地跑了。/孔老夫子,/牛车上丢了什么?/别追了,/牛车真的一溜烟地跑了呀。”
——这首既怀旧又穿越更咏叹的诗歌,词语句式,形成了波状迂回的格局,在充满了无数迹象和隐喻中,种种连波窥玉的影像纷至沓来。好似“鞭梢,抽不碎村庄的炊烟”一般,在不断的劝戒中,形成绵绵不断的修辞,于诘责上构成了连缀,又带着某种失望。于是,……诗人虎口插针、苦口婆心地说,“别抽打了,/拉着几十个朝代的牛车,/与土地攀谈”,纵横交错几千年的魔怔臆症,被魇住,“车辙,印上宿命及银发,/遥远而慈悲的世间。/长鞭,/打落老牛对田地的执着”,巨风吹倒大树,阳光针针尖锐,丝丝金黄茁丽,一针见血指出,“一座座城门紧锁,/风徒有其名,挤不进门缝”,门中有什么?困锁不住的山水,如田园牧歌般唱起,如锁在嗓喉里的坠露,在还原词状,以投名状般的思路,在颠簸不变中蜕变,构成了回形针般的谛说,而金字塔似的象形文字却在另一组悖论中,形成理念下的煎馏器,在酷似欧化罗马建筑的布局中,环廊密布,层层叠叠的园景、甬道、庭院、喷泉、丛林彼此辉映,高大的雕塑熠熠生辉,璀璨夺目,各种舷窗、拱门、雕梁,造形各异的石拱柱、装饰线、附着物与花格式门楣、窗茎、架构,形成了诗歌追寻的印迹,瞬间嬗变为中国古典传统意趣下的思维模式,秉承寓言加方程式般的扣问,又转入哥特式建筑尖塔林立的风尚,高耸云霄,气势恢弘,罗可可式的精致灵巧豪华透亮,雕窗与门,及巴洛克豪华大气奢侈雄伟奇靡,轮廓和圆拱,比翼齐飞。……似乎鞭不可及,但仍道道鞭影闪烁,伫立的鞭鞑,似刀砍斧劈,斧影挥动,刀刀溅血,上演着刀起刀落,俨然在某处,一把锋利的斧头,被镶嵌在一根苍白的朽木上。……“车长长拖着的是个啥呀?/拖着拖着,就断了。/意趣,驮不动传承。”——瑰玮,绚烂,诗句沉郁顿挫,忧伤愤懑惊触,如万箭刺心,悲咒般折断。铁在撕裂中,轰鸣,金属被锯齿切开,犀利喧嚣!仿佛历史在见证,一大堆“竹简,印痕道道,/樵夫冷漠砍刀缩进袖口。/一片片捡起,/火光闪闪二千余载”,俱是血染血衣,尺尺迸红。“亮光如斯不舍昼夜。/孔老夫子,别追了,/牛车一溜烟地跑了”。遁逃不舍昼夜,而一个人在追,如夸父逐日一般,谁能料到是儒家圣子孔丘!逝者如斯夫,可他在拚命追赶,在追忆似水中,狂奔!谁能料知——他是夫子孔丘!……“孔老夫子,/牛车上丢了什么?/别追了,/牛车真的一溜烟地跑了呀。”——可他一直在追,与世相争,似一道火在天地间,狂奔!这就是郭栋超的诗,如后羿射日一般,不舍昼夜,布施咏诵,瑰丽似火,夺目生辉。
——读郭栋超的诗,如鲠在喉,奇异飞扬,波澜壮阔,百折不回。如此修辞,在形而上中尖锐机敏,灵性呈现,犹如一支犀利之矛,洞穿坚固之盾!——盾后有什么,峰回路转,山穷水复,一派风光纵横捭阖的隐喻,构成了无限壮美的诗章。如之言(《别弄坏我的庄稼》),“月亮卡在秦岭不落,/风响,亦是呼啸的沉默。/骊山北构阿房烧了,/地下千军万马,/铠甲一片片脱落。/赭衣,掩饰不住疼痛/三千丽人,揉不掉内伤闪烁。//宫墙逃出的皇鼠,/蚂蚁食碎白骨。/舞刀弄棒的征人,泥土潮湿,浸透寂静。/太阳不再解读车辙,/黄河飘过秦风,/马铃惊炸宿鸟,/半躺半坐的汉子,曾经直扫六合。//我的先祖,/嘟哝着:/别弄坏我的庄稼,/春种秋割。”
——秦王扫六合,其志固猛哉!一首勃兴威猛钢毅的诗,在郭栋超毅然决然的吟诵中悬挂,诡异地火,罗衣生香,爿爿片片,魍魉魑魅,雄奇壮阔,波诡云谲,其光怪陆离而多变,词义嫣然,厚重坚实,夯筑,用噬魂之魄,犹如冥王哈里斯,手挥权杖,却在东方巨神负山而行的夸娥氏面前,手舞足蹈,于不灭不死中,凭神祗之力,不断举石,夯筑!杭唷声,雄壮,汹涌澎湃,此起彼伏!在诗人郭栋超的诗里,万石轰鸣,血光迸溅,词汇犹如辞典崩摧,割喉般撕裂疼胆,剑剑似句,字字如泥,在秦岭地下,八百里秦川里,“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般,夯筑。如诗言,“月亮卡在秦岭不落,/风响,亦是呼啸的沉默。”万千奴隶,挥霍着亿吨填土,在星光明月白昼夜色中,如蝼似蚁,修砌始皇之寝宫,洵美若粒粒烛光,绚丽似颗颗宝石,奋勇像根根不朽之木,拱立、挖掘、挣命、镶嵌、滚动、怂恿、挺拔、惊触,他们如刀耕火种般执拗、穿梭、钢毅、勤勉、强大,但是耐不过被驱赶的奴役,相继拚搏、患病、受辱、被虐、死去。——铁镣声,夯实声,彼复此起,澎湃汹涌,如火种刀耕,波澜起伏,不断加持着墓穴之土的进度,来自于土归之于土。“骊山北构阿房烧了,/地下千军万马,/铠甲一片片脱落。/赭衣,掩饰不住疼痛”,花容失色的宫女,“三千丽人,揉不掉内伤闪烁”。惊悚激奋,胸襟乳晕,在放大的眼睛瞳孔里,几粒蚂蚁,在慌恐蠕动,却肩负起一座骊山的重量!火光熊熊,车喧马嘶。“骊山语罢清宵半”,……走笔龙蛇的诗人郭栋超,在喟然长叹,其布诵,乃曰,“宫墙逃出的皇鼠,/蚂蚁食碎白骨。/舞刀弄棒的征人,泥土潮湿,浸透寂静”。太阳的魂魄,如芒在背的负重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吟哦,则如推着石头上山,这种类似法国作家加缪笔下的人物,却在蠕动中加量,构成了整个诗意的焦灼。燃烧的迷津,火光的微响,包裹不了胆尽竭虑,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去面对,甚至连,“太阳不再解读车辙,/黄河飘过秦风,/马铃惊炸宿鸟,/半躺半坐的汉子,曾经直扫六合。”——旦愿他不死不灭,遣三千童男童女的徐福,不被阳光炙烤,寻三瀛的舟辑却在海上漂泊,跪在地上的俎肉在刀尖上舔血,乃至于黑变成白,白蜕变为黑,——如诗喟叹,……自已的家园,“我的先祖,/嘟哝着:/别弄坏我的庄稼,/春种秋割。”
——赏郭栋超的诗,感觉满腹饥荒,饥寒交迫,扣魂抓心,撕扯心肺。仿佛龟裂卜辞,爻刻陶范,深及堂奥,诗语苍劲遒烈,壁垒卓绝,词义感人,句句泼水不进,字字森严。读之咏之,撼蜉蚁,吞巨树,巍峨挺秀,壮丽颖锥,莫不浑然天成,词语浩瀚通透,颇具东西方诗学审美中的要义,且在逻辑思维与悖论上构成了幻象和种种迹象的境界说,从而语言表达在诗艺攫取的能力上,更具备了一种深邃的洞察力,于诗式简约的基础中不断挖掘词性,将人性与人文性彼此融纳,敢于在否定之否定中寻找一个更加否定的支点,获取真理的奥义,诠释有道义的声音。——如之言(《火中人的冷笑》),“血脉汩汩,/原始的温度。/一堆柴,/怎么也燃不出火苗,/日光焦灼。//点燃自己的长发,/薄衣如旗。/火,燃了。/燃着了呀,/肉身滴油。/火,燃了。/生命纯粹。/看呀,/火中的骨架,/立着,立着。焚烧后的骨骼,/冷笑一声,/恐怖了暗夜。”
——郭栋超的诗,有用词深入诗歌内核,挖掘生命中最重要的品质,在字根的意义上,对身体概念的定义中,索求本源,犹如一根钉子在锤子敲击中备感尖锐的锋利,此因而感同身受愈加坚硬。它更有柔韧度和洞悉,具备突破性和暴发力,一根尖硬的钉子在诗歌的构成中可以抵达墙体最深处,然后折弯、锚定、凝视,检阅词语背后的深刻、旷达、坚守、松弛,令人感到窒息的延展性和作用力。如诗云(《天问》):
“一匹衰败的瘦马奔至悬崖,/抖动鬃毛,/岸边的绿草,/是挑逗或是招摇。/孤独的歌者,伫立路边,那远逝的琴音,/是凝固或是飘散。/牧人的长鞭,/抽打水面,/那溅起的浪花,/是长存在还是瞬间。/海上的白云,/随风摇曳,/那舞动的身姿,/是雕塑或是残片。/是不是一切坚固的东西都会毁灭,/是不是一切虚无的东西才会永恒?”
——览郭栋超的诗,给人以一种刮骨疗伤的疼痛,犹如一枚刀片刮过骨髓,忍不住抽搐,倒吸一口冷气,贝齿欲崩裂,骨头里爬满了蚂蚁,呕心沥血之疼,不由而生,却欲罢不能,反而爽利顿绽。那是虽步火焰钉板而生的顶尖之感。——俨然此态翩然,汀台说词;彼姿跹魂,楼头袭诗……撷秀而漱泉,拜寺却留禅。立雪断臂,甫世三载乃传,嵩门望月,殆目存九怀尚缅。娉婷一束,腰若裹素,鲲啸七彩,鲸血填膺。虽婵娟拥月,嫦娥何渡,乃屈子投江,何撼江树。故此读郭栋超的诗,能让人彻悟灵魂中的妙义,形成一种惯式间的提纯,激发昂盎的斗志或对人生觉醒,精神上的升华及纯粹。犹如炉火纯青,毕功苛守,感念写诗者的炽情及自尊……
郭栋超组诗10首
1.疯子,趟过了界河
这是四月,太阳,
不是莫奈的夕阳。
余光缥缈,
他提着种子也是粮食,
痉挛之手,旋转青绿。
野草及麦子翻腾酥雨,
四月的太阳,暖热一切。
谁也强暴不了光芒,
疯子,趟过界河。
界河,一个春日下的疯子,
趟过了界河,
他举着火把,
喝了艾酒似的举着他的火把。
2.表演岂止是执手相看
舞台,荧屏,含蓄亦或奔放。
扭动,夸张, 幽默,萎靡,抒情,
迷失,喧闹,狂暴,孤寂,
灵魂飞离肉体。
静穆的喜悦、伤感,
亦或在一声声抽噎中告终,
臂膀圆润,觊觎一切不愿转身。
丁香园里,雪粒敲打棚架。
鼓点声声,谁的足音?
水面飘香,残冰沟沿,
收紧、放松,掌管悲欢亦是至尊。
舌尖夜夜舔着黄昏,
幕布垂落,射灯不再闪烁,
试问活着离开的是谁。
微笑着他人的微笑,
富贵着他人的富贵,
茕茕独坐,月晕无声。
耗子爬过草径,
一点一滴熟知的,
是骨髓中的痛。
3.鼓噪亦或沉默
固守着久有的天地,
鼓噪亦或沉默。
夏风中高叫,
泪沾双腮,
自己审判自己,
不证明什么。
红花浮之水上,
黄叶微微单薄了青衣,
日日夜夜,
摇滚谁的影子。
爬不出的世界,
夕阳淡淡,
浑沌老去。
江河于蛙为何物?
夏冬于蛙为何季?
自己是谁,
谁该是自己?
4.盲人的戏台
不是怨着单于,怨着谁?
不是枉凝眉。
奚琴、嵇琴,
十字路口,二胡长奏,
衣不蔽体,
盲人眼中没有野渡荒郊。
冬青泛雪,
谁的胡音,咆哮悲催。
眼中无光,
不见远处马驼羊牛。
臂拉琴响,脚动锣鸣,
穿透烟雾,
马驹狂叫,谁的唏嘘。
风打鸟翅,一只悲伤,
一只颠簸后逃逸。
睁不开的双眼,
看不见兔儿枪下抽搐。
欲望,凝固,
温柔古怪着尚无缺席,
潮汐倒转,日复一日。
墙上,彩绘、斑点,
刀劈深渊,眼花缭乱。
马轭,拉满痴迷,
猎鹰,卧之于手掌,
盲人久坐,月没日起。
背风墙壁,
琴声若有若无,
雪舞雪失。
5.灵魂,春归叶飘
绿篱包围合欢,倒映水中浮动,
空空竹凳,温热后冰冷。
散了人群,
咖啡的浓香渐失渐无,
布篷默然风绕孤单。
灯灭了,
星星闪着楼宇一束霞光,
大海有了颜色,颜色晕黄。
纸烟忽暗忽明,
是谁想遍心事,
蚊虫叮咬一声,汽笛船走了,
水面裂开波汶。
海不平静挥动手臂,
谁在扯飞衣裙?
鸟啾啾树上,
飞回又走,木棉年年绯红,
却难久挂枝头。
分手聚手扔了伤愁,
灵魂悠悠淡然着再见。
偶尔想起,远了却又无处不在,
春归叶飘,
镜中的标本装饰着假假真真。
6.那牛车上丢了什么
鞭梢,抽不碎村庄的炊烟。
别抽打了,
拉着几十个朝代的牛车,
与土地攀谈。
车辙,印上宿命及银发,
遥远而慈悲的世间。
长鞭,
打落老牛对田地的执着,
一座座城门紧锁,
风徒有其名,
挤不进门缝。
车长长拖着的是个啥呀?
拖着拖着,就断了。
意趣,驮不动传承。
竹简,印痕道道,
樵夫冷漠砍刀缩进袖口。
一片片捡起,
火光闪闪二千余载,
亮光如斯不舍昼夜。
孔老夫子,别追了,
牛车一溜烟地跑了。
孔老夫子,
牛车上丢了什么?
别追了,
牛车真的一溜烟地跑了呀。
7.青 苔
丁香,羞答答的开了。
青石板,
卧伏了多少年。
草鞋、木履、牛蹄、马鸣、人声,
雨中映出元朝、明朝、清朝。
女人的大脚,
婀娜的裙衣,
好像还有撑着纸伞的姑娘。
青楼伤过的歌女,
赎金烂在夹墙。
戏子如泣如诉,
谁的身世。
老太爷掀了谁的盖头,
珠粉泪中脱落。
偶尔闪了块云彩,
柔光修饰着古院。
到来,纯粹是个偶然。
邂遇,只是一转角。
遇见了明清的厚重,
天井的明亮,
旧日码头,
墙缝蕨类风吹水涌。
滴水的屋檐角,
斜倚了丽人几许的盼归。
柳堤如烟,
朦胧的还有过往。
温柔的岂止是缘遇,
还有时光。
踱步,古巷远了。
岁月,
门前的那条河,
原本是大江。
8.哨响便是一切
你不可融入又想融入,
终场哨响了,
你左脸是欢呼,
右脸是痛苦。
刹那,你没有了呼吸,
一杯一杯浓酒,
醉了,惊梦一问:
谁输了?谁赢了?
电源断了。
妻子,
滚热了早茶,
一块薄薄的面包,
你醉而不醒。
恍惚而无大悟,
你眼中,还是那个奔命的人。
那个碰到门柱的球,
圆是圆着,似进非进。
一声哨响便是命运,
有人笑了,
有人哭了,
谁的欢声雷动,
谁的泪溅草茵?
9.天 问
一匹衰败的瘦马奔至悬崖,
抖动鬃毛,
岸边的绿草,
是挑逗或是招摇。
孤独的歌者,
伫立路边,
那远逝的琴音,
是凝固或是飘散。
牧人的长鞭,
抽打水面,
那溅起的浪花,
是长存在还是瞬间。
海上的白云,
随风摇曳,
那舞动的身姿,
是雕塑或是残片。
是不是一切坚固的东西都会毁灭,
是不是一切虚无的东西才会永恒?
10.幸福是刹那的感觉
你怯弱的说,
你吃过饭了。
是,吃过了。
挽扶着你的老妻:
我可以坐下吗?
可以。
木凳很长,
起风了,一个男人
扶着你,
月光温柔。
你说:今夜有雨。
男人说:回家。
颤抖后,
院内小路如铁。
趁着月色,
男人撕下广告 ,艾灸。
灯 ,一闪就灭了。
真的灭了,
我能说什么呢。
上帝告诉我,
什么是幸福?
四月,嫩芽青翠,
怎有落叶打脸。
初春繁茂,
怎有落单的个体。
这密似的尘世,
幸福一瞬,够了,
我笑的似个傻子。
郭栋超简介:毕业于河南大学中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诗歌学会理事,中国乡土诗人协会常务理事。已出版诗集《高原 草原 平原》《盛宴》《在这纷扰的尘世该怎样爱你》《少年带着雷声远行》(合著);荣获第一、二届《奔流》文学奖(诗歌类),中国诗歌万里行优秀诗人奖,第二届海燕诗歌奖,中国诗歌春晚:中国诗歌十年成就奖,2019年“礼赞祖国•诗韵乡村”全国乡村诗歌征集优秀作品奖,第二届河洛桂冠诗人奖,首届中国第三极顶峰诗歌奖。诗和诗评散见《中国作家》《诗潮》《诗林》《诗选刊》《时代报告.奔流》《莽原》《星星》《绿风》《海燕》《诗歌月刊》《中国诗人》《作家报》《诗歌地理》《天津诗人》《上海诗人》《河南诗人》《四川诗歌》《岁月》《海外文摘》《诗刊》等刊物以及网络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