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李正品新作快递。
生在洛汭
生在洛汭,和黍叶上的露珠一样,
晶莹剔透,饱含远古的沧桑。
河洛的龙马神龟,
驰骋沟豁纵横的神都龙尾,
水的灵性,注满连绵的山岗。
祭坛追逐着太阳,波浪簇拥着禅让。
文明的曙光冉冉升起,东方之门开启的苍穹,
金碧辉煌光芒万丈。
生在洛汭,和所有的溪水一样,
情深意切思绪长发般飞扬。
默默回望兴洛仓偃月城飘散的畅想。
仓西村的汉柏神马,南窑湾窑洞撑起的笔架,
抅勒希玄寺飞天的流彩,
辉映着夕阳下宋陵的悲壮。
康家留余的木匾,刘氏哥德式的殿堂,
用河洛之水的灵光,
日夜呵护着这块土地上驮负的
一次次起飞和翱翔。
让生于斯长于斯的生命
不甘空流的逝水,虚度的时光,
夸父般追逐太阳。
生在洛汭,和所有的流水一样
远方心忧憧憧,积蓄不甘沉没的奢望。
扫平死尸般腐朽的渺茫,一路浩浩荡荡。
踏平鬼话谎言任意纵横的恶浪,
埋葬私欲捭阖天下的疯狂。
光鲜的一路妄想,在此时终结。
玩弄人性于股掌之上的卑鄙伎俩
顷刻间魂飞魄散走向死亡。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说人话办人事,
活着,像人一样正正堂堂。
这边春光无限,这边秋高气爽,
用干干净净的河洛,用清清白白
面对纯静无垠的蓝色海洋。
生在洛汭,和所有的浪花一样,
开在心底,用无色无香
绽放最淳朴的诗行。
火热的胸膛,烤热冬天的冷酷蛮荒。
撒下春的种子,点燃夏的希望,收获秋的吟唱。
灵魂的河流属于我的儿女,属于子子孙孙。
风,一丝也不多余,每一寸土地也不多余。
根在这里,命在这里,我属于这里,
血的倾诉,骨的刚强不停地汇聚
不能舍弃的是那山那水,
梦中的田舍,心中的河洛
我的故乡
送给河湾
流星划过惺忪的睡眼,
清风吹开沉甸甸的梦幻,
木浆拍打一河两岸的清早,
童年的扁舟走出睡意朦胧的河湾。
柳丝不用抒发,不用积攒矫情了,
茂密的祈祷和心愿,由奔跑的水流
融入大海胸怀的宽广浩瀚。
手茧刨光的竹篙,
搅散迷雾不离不弃的缠绵;
白天夜晚的平平淡淡,正洗亮沙滩,
拥抱山下河湾温馨的小院。
风,徐徐吹来;小船向前,水流向前。
闪闪烁烁的亮光,是煤油风灯晃动的草庵。
父亲的烟袋锅明明灭灭,
伴着他的咳嗽,踩着波纹跑出老远。
黎明走近,山在走近,长堤走近。
船头剪开霞光抛出的五彩纷飞,
原野的娇艳,辉映着绿树蓝天。
一声喷嚏惊醒多少野鸭,
扑打的翅膀掠起的云烟
红掌撩起一排溜的水花漪涟。
父母属于这里,我属于这里,
我的根,在这里。
圣洁的晶莹,揉碎厚重的心愿。
低鸣的大雁列队飞越长天,
多少泪眼牵动着永不折断的惦念。
重重叠叠的遥想在网线间沉浮,
该起网了,喜悦洗涤着平庸的蓬头垢面。
父亲的鱼钩有了响动,
听,有多少铃铛在敲响黎明的河岸。
黄土窑洞凝聚起家的温暖,
小米稀饭散发出醇厚的香甜;
乡音乡情夜夜闯进干涸的心田。
驮上疲惫驮上白发沧桑,
用急切的猛子,一头扎向故乡的河面。
飞溅起来的往事啊,尽情洒落吧,
多少流逝的画卷,
伴着年迈走在松软的沙滩,走过长长的河岸。
哭了一夜的露水一滴滴滚落下来
那是一首诗一支歌也是一篇文字
撒向这里扑向这里埋在这里
浮起的尘土安静了,小路尽管磕磕绊绊
抚慰用一片湿润,守着心灵的再生
洛汭的河边,已没有奔跑的影子
河湾,一片不知名的小百花频频点头
迎接灵魂回家
远方的等待
天上的月亮在天的心中凝望,
水中的星星在池塘的微波游荡。
家的影子在天上,
徘徊的小路在他乡。
惦念明明灭灭,
云的悠长晶莹透亮。
苦难的灵魂已习惯高谈阔论的无上荣光
熟视无睹还在那喋喋不休尽情歌唱
赞美诗迷失不甘的夜晚啊
多少苍生的哀嚎提前告别世事的苍凉
风,来给夜的迷惘梳妆。
不停敲击久闭的心窗。
家乡的河洛爬上脸颊 ,
清晰的模样 ,
从天上滑落地上。
热血簇拥的诗行,
轻轻抱起思念一腔。
阳光下经久不息的解脱如此荒唐
多少无辜在你的恋恋不舍中张扬
以致死亡的疾病正暗淡生命的一切光亮
请别用虚无的财富赞美太平间的洁净
忧郁用颤抖的贫穷面对恐怖的无能为力
告慰亡灵的悲壮
八月十五的晚上,
人间茫茫,银河茫茫。
留给自已的影象
少的可怜,寥寥数张。
天地等不到粉饰的风清气朗
失去脊骨的文采软绵绵躺倒一地无比辉煌
读书的年龄无书可读颂扬剥去伪装
搜索打开乏味的新华字典
拼接脑残词条的不知不觉
解读原罪的迷茫
龙尾山神都山扑面而来,
明月流过洛水,
一盏起飞的天灯,
冉冉走出等待的张望。
一切丑恶晾晒在孙子的孙子面前
让来世今生无处逃遁羞愧难当
呼喊的乳名
我听见了,
听见洛水用淙淙的流水
呼喊我的乳名。
母亲用女孩的小名,虚报的年龄
告诉索命的小鬼:生死薄已错
两个男童已被叫走,留下的是个女婴。
我听见了,
听见龙尾山岗的微微的轻风
呼喊我的乳名。
父亲用霞光的背影,热汗的晶莹,
一次次证明:仓西李家六百多年的传承,
全凭一张大手。
春耕夏种,秋天才有熟透的憧憬。
我听见了,
听见仓西村西岭,用汉柏的郁郁葱葱
呼喊我的乳名。
洛汭李姓重返出生地,兴洛仓之西安家,
六百年风餐露宿,六百年风雨兼程,
三枝九系,一母同袍
十余万二十八代后裔族众
繁华似锦,枝叶昌盛。
我听见了,
听见李家祠堂用一块块折断的残碑,
呼喊着我的乳名。
金钱财富犹如河洛逝水,
生死不覆,烟雨长天一笑,
喝黄米汤,吃黄面馍,住黄土窑洞,
守一辈子河洛,坦坦荡荡,平凡普通,
空留壮志未酬的一腔豪情。
我听见了,
听见仓西滩用不完整的残缺
呼喊着我的乳名。
强取掠夺的大嘴,
吞噬着仓西滩,掠夺始祖母
不愿离别的英灵,
祖祖辈辈守候的美景,
怎能断送在不肖儿女的手中。
我听见了,
听见仓西村的天,仓西村的地
齐声呼喊着我的乳名。
炊烟的神经,在蓝色的天空下飞升
一道道的田垄,稻花绽放汹涌澎湃的激情
层层麦浪荡漾出园田的满腔热血
河洛的夜幕己在消溶。
晨曦挟着五彩,扑向黎明。
李家的根在这里,这里是老家老院
露水己蓄满青春的车辙,远方春雷滚动
天崩地裂,发出阵阵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