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可以待字闺房,
过着饱食终日的悠闲时光,
博物馆里那些灰黄的影像,
诉说着你家族曾有的富康。
可是,你毅然决然地走向了井冈,
走上了血雨腥风的战场!
不用说,是那罗霄山中的星火,
吸引了你年轻的目光;
是那西
一
你本可以待字闺房,
过着饱食终日的悠闲时光,
博物馆里那些灰黄的影像,
诉说着你家族曾有的富康。
可是,你毅然决然地走向了井冈,
走上了血雨腥风的战场!
不用说,是那罗霄山中的星火,
吸引了你年轻的目光;
是那西方大胡子的理论,
澎湃了你胸中的理想!
二
一位“封疆大吏”(陶铸)的夫人,
一位堂堂的中组部副部长,
百年之后,本应去八宝山高居庙堂,
这可是不少逝者或生者企及的地方!
可是,你立下遗嘱:魂归井冈,
把自己葬在了当年集体被杀的战友墓旁。
一块赭石,仅刻有你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几蓬衰草,透彻着沁人心脾的凄凉!
我知道:多少年来,
你始终记得自己是位红军医院院长;
我还知道你一直有个不解之结九曲回肠:
当年与战友分别得过于匆忙,
匆忙得竟没能交换一个互祝的目光。
此去泉台,你要为受伤的红军敷药疗伤,
你想为那些卧床的战士浆洗衣裳;
魂归故里,你要与昔日的战友倾诉衷肠,
你要为那些死不瞑目的英魂轻抚脸庞!
三
一位“封疆大吏”的夫人,
一位堂堂的中组部副部长,
你喘口气足以山摇地动,
你跺下脚肯定天倾一方!
可是,面对儿子的乞求,
你却那样吝啬权杖,
面对孙子的哀怨,
你平静得像没事一样。
我曾埋怨你竟如此冷漠,
冷漠得铁石心肠!
我曾无数次谴责井冈政府的无能,
无能得如此缺乏“伎俩”!
可我错了,我大大低估了你的境界,
同时远远小视了你的智商,
为阻亲人办事,你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其阵势绝不亚于当年蒋匪围剿共党!
记得孙子无功而返的那个早晨,
你早早去了菜场;
记得挥手作别的那一刻,
你热泪欲零还住眼眶!
这泪水是一曲无声的交响,
虽则无声却有千钧的力量;
这泪水是晨曦里的那轮太阳,
直叫人潸然泪下,寸断肝肠!
二○○九年九月二十一日
注释:曾志在井冈山的斗争时期生有一子,因当时形势所迫交当地一老乡抚养,解放后其子要求跟曾志一起生活被曾志拒绝。曾志的孙子曾到北京找曾志要求解决商品粮户口问题,也被曾志拒绝,故心生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