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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 点燃自己在太阳下奔跑吧
——八评中诗网90后诗歌大展


  导读:郭栋超,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诗歌学会理事。已出版诗集《高原 草原 平原》、《盛宴》、《少年带着雷声远行》(合著);荣获首届《奔流》文学奖:诗歌奖,中国诗歌万里行优秀诗人奖。作品散见《中国作家》《诗选刊》《莽原》《时代报告. 奔流》《绿风》《诗潮》《诗林》《星星》《海燕》《诗歌月刊》《工人日报》《中国交通报》《中国诗人》《中国诗歌》《诗歌地理》《上海诗人》《卢沟晓月》《大河诗歌》《蜀本》等报刊。

人都有困顿的时候,当然了,也会有才思枯竭的时候。

我那像牛又似马的老兄弟李犁,一篇诗评接着一篇。你是要耕遍诗田吗?

近期,李兄发给我一个链接——《激情烧弯诗歌》,亏他想得出这样让人欲火燃烧的词儿!我背着他,把他诗评中的一个句子,作为这次的标题,窃诗不是盗物,谅兄也不会怪我。

去年我去甘肃开会,到过甘南。据说大夏河岸边的拉卜楞寺,向南走,就是红军过草地的地方,一群十几岁的红军战士就永远长眠在那里。

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是一群为了信仰生死不顾的人。草地因他们而色彩斑斓,天空因他们而彤红彤红。我有一诗《云中鸟 草上人》:雪凝 苏醒映上晨明/高原醒来/草尖掠过钟鸣/地上 伏下再直起/喇嘛催促/飞旋着经筒/拉卜楞 拉卜楞/是信徒亦或俗人/大夏河 大夏河/流漫牛羊亲吻/庭院圣火 光耀穹顶/华大寺 是谁筑城东笼/拜毡地 树润泉涌/尖塔 挂了红光/塔身 雍雅上露莹/清冷滑落袍衣/僵硬脸颊皱纹/雨打脚步 谁的庄重/远远的 谁的圣城/孽碍丢了吗 战火中东/原上飞鸟 何时收起羽翼/沼泽中 拨不出的草鞋/丢了/若尔盖 叉河纵生/草丛 阴森迷蒙/褐色泛滥 风展弹孔战旗/延安等你 活着的红星/也等着你 沼泽雄魂/远逝的人呀 我在甘南/等待史诗的绝唱/谁的初心 本我纯真/年少又年长的壮士呀/我在甘南等你/这不是唯一的念想/这不是惟一的虔敬/十一岁的生命呀/我在甘南 等你 晨光排云,是为他们而歌的。

诗人是野生的,不是圈养的!没有激情,就没有诗,没有泣鬼动神的感触,就没有大诗!

90后的现实是点着火浪的现实,映像在他们的诗中,就有一种起伏奔腾的美,有一股惊涛拍岸的壮。你看,昝丽君在《撑起军装的骄傲》中写到:“穿上一身军装/我这汪清泉便波浪惊涛/当听到使命召唤/走向战壕/我定立刻磨锋出鞘/成为你的尖刀/如果祖国需要/我将用忠诚撑起军装的骄傲/穿上一身军装/我这台蜡炬便不再渺小/当黎明还未来到/烈焰燃烧/我愿最后一缕烛光/成为你的日照/如果人民需要/我将用奉献撑起军装的骄傲”;黄宇在《曙光》中写到:“我希望在末日来临时/世界仅有黑白两种颜色/天空和大地/只剩下宏伟的思想和独立的精神/黑夜不仅仅是黑色的/撕开夜幕/还可以看到更多的人性底色/当一道明亮的光透进心灵/只有瞎子才能看到”,诗意如流火骄阳、诗象如天山明月、诗语如滚滚响雷,壮哉,神哉!

诗要写的好,就要动起来。斗室里只能写下半身,而此类诗,写诗的人敢在自己的母亲、妻子、儿女面前读吗?我看,也就在小圈子里把玩而已。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永不过时!

李白、杜甫、白居易、苏东坡、范仲淹,那一个个的忠君范儿,哪一个不是苦大仇深。历史捉弄了他们,他们却还之以诗,他们不如此奔波,会有一诗传千年吗?答案是当然否定的。

我这里所讲的动,是广义的动,不仅心动,还要身动。所谓闲愁最苦,愁生于郁、郁解于泄,不动,就会摧残生机。

歌德年少时因失恋而想自杀,幸亏文机动了,两个礼拜,一部《少年维特之烦恼》成了,书成念灭,不自杀了;徐霞客仕途无望,进而野游,始有《徐霞客游记》,此书看似游记,又何尝不是他的一种宣泄呢?

过去,对“剧情愈悲听之愈感快意”这种现象,我一直不理解,年老方悟出:泄与郁是互通的,泄了,郁散了,也就尽兴了。

生活在三界的天众也要经历天人五衰的劫难,再伟大的君主也会在时间的磨砺下失去生命的光辉,而诗却可以在澄澈的天宇漂游、延续……你看马原的《谷雨茶》写到:“暮春的最后一个节气由戴胜鸟唤醒。/润,是暮春的的特色。/戴胜在雨汽里润足了嗓子,伶伶俐俐地立在桑树梢,摇摇冠羽,伸长脖子,一声啼鸣悠扬婉转。/透过这样的雨,这样的绿,这样层叠苍翠的青峰。/铺垫够了,渲染够了,再不来可就晚了。/谷雨,宛如睡迟的美人,终于轻移莲步,粲然一笑。”;席杨杨《寻乡入梦之中原》写到:“中原於我/是一卷摊开。”“外公的肩膀如山,/外婆的笑脸很暖。/我坐在田埂,看著大风/吹掉金的草帽,/呼喇呼喇,/麻雀著外公外婆的笑/朝四面八方去。”“爸爸常在妈妈/但很少面。/妈妈离开/我的心情全部淌在目光,/目光凝著,/水塘窄窄的前沿上那只瓷碗。”“有很多事,/汤面/很香也很。”,是流动的,是铺展开来的山水画,这是诗者对命运的自我选择,也是磅礴生命的必然之火。

点燃自己追着太阳奔跑,才能燃起诗的火焰。

90后的诗,有的并不拘泥于字、词、句,但如在总体印象上把玩,就会发现其大境界、大意趣。如陈子昂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情感的协调形成了完整的有机体;又如古诗《华山畿》:“奈何许!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短诗,不怎么讲究音律,音节短促而太过直率,但从中却能领悟到一种缠绵不尽的情感。

艺术的任务就在于创造意象,而创造意象需“跳出来观察、钻进去体验”,这样创造出的意象是“心”动和“行”动的产物,情感是饱和的,故“诗可以群”。你看,蒋艾历的《在辽阔的空白上》写到:“蜿蜒的路是个坏家伙,因为它/让远方更远。/把目光之所及,都揉成一张纸/然后摊平,用婴儿的手/拭去霓虹,拭去岁月,也拭去孤独。/再画上星星,画上青春,还有爱情。/在辽阔的空白上”;张建耀的《竹与刀》写到:“用刀,从竹中取出筷子/像从记忆/取出眼泪一样美好/刀的前世,可能来自一根竹子/它的尖锐,来自另一把刀/曾经对它凌迟”不正是在这方面做着有意的尝试吗?

将军说将军的话,团长说团长的话,这就是格局。这些90后的格局是大的,故而诗也少了小家子气。

一个诗者仅有激情够吗?他还要耐得住寂寞,更要保得住纯粹。

1919年的某一天,苏联诗人茨维塔耶娃完成了她著名的诗作《致一百年以后的你》:作为一个命定长逝的人,/我从九泉之下亲笔/写给在我谢世一百年以后,/降临到人世间的你——” 她的诗句饱含热情、赞美、痛苦,应和了她跌宕的人生。在俄罗斯文学曾经的白银时代,野蛮战胜文雅,读书人希望用贵族气质来应付时变,却被由此招致的仇恨吞噬。 而茨维塔耶娃在最困窘时,宁可做最卑贱的工作,也不用译得不好的诗去混饭吃,这在一般人看来,可能是个笑话,因为你会问:诗比吃饭重要吗?100多年过去了,人们仍会捧起她的诗,因为,那是文明的花朵面对摧折时,盛开的骄傲。

肖千超《惊蛰》写到:“我几乎遗忘了那些时令的概念/比如桃花的谢幕,比如一只从南方飞回的鸟/比如在屋宇下看到铁的光泽/但我牢记着麦芒上浮动的温暖/那些对食物的等待与渴望/颤抖在生命的缝隙里/是惊蛰了啊,它的象征如此丰富/它到来了,彻底的颠覆 刘斯威《阳光在风雨后》写到:“把脸面朝向阳光/就会看到希望的光/雨的背后总会有一朵/开着迷人的鲜花。风带来/吹起生活里的忧愁,把冬送给/一颗穿着皮袄的枫叶树/叶子拽住树枝的臂膀/要逃出被所困的春夏秋/使劲的风,吹落叶子的生活/落地。那一片片黄叶/犹如燃烧的心,沉寂土壤里/时间久了,也被风刮得无影无踪/风雨的背后有阳光/那张重新来临的绿色面孔”,热情而坦诚地歌唱自己的人格理想,开朗地直抒心灵世界,使哲理性的思想意念在亲切可感的形象中生发;麦田木木的《一盏灯的意义》:“太阳永恒燃烧/向日葵把它作为唯一的信仰/月亮喜怒无常/承载着文人墨客的悲欢离合/落日已经熄灭/这个世界散着冰凉/马上又是万家灯火/孤独它无处可躲”,字里行间是表演的美,与过去的诗相比,一点儿不逊色。 如果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这些90后们可能已经名扬天下了。

康德认为,人的情感是异彩纷呈的,审美反应被视为一种情感而非认知的经验,如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审美偏好:德国人偏爱音乐、法国人喜欢绘画和雕塑、非洲人擅长舞蹈和歌唱,而中国人则倾心于诗歌和戏曲,一首诗、一幕剧,传承百年已是证明。

一个人奔跑起来,会有风景,但也会沾上杂物,甚至蓬头垢面,美或不美,是诗作者与阅读者的两情相悦。朱光明的《我原谅了一条河流的全部》:“当一条河流淌在自己的声音里/只和自己说话。我便原谅了它四季的面孔/原谅了它在春天的滥情/在夏夜的鲁莽,在秋日的窘迫/和在冬季的沉默/程序不可更改,生命更是无法选择/这是命运,是河流,/是我自己的/排队等着我的生命程序/从高处到低处,河流只需保持一种向下的姿势/遇到顽石,退让即可/遇到花丛,从容抽身即可。/遇到陷阱,往里钻即可,遇到悬崖,往下跳即可。/由此,我不再相信许多关于河流的说法/比如:一条河流从大地上无故消失/比如:一条河流在湖泊里郁郁而终/比如:一条河流汇入长江附炎趋势/再比如:一条河流在入海口丢失/当一条河流从我的身边哗哗流过/在低处,呼应着我的内心深处的暗语/我便原谅了它的全部,/ 俗世中,我便有了我唯一的知音。在奔跑的过程中亮化了自己的底色,也映照着世界,好像山雀一样,用啾啾的鸣叫展示着自己的智慧。    

格罗塞说,艺术这个物品为民众观念的化身,甚至是一个民族民众心灵的“唯一印证”。诗,是灿烂金黄的物品,90后们,在青春的河面上留下一波涟漪吧,它是你的!

孔乙己老先生曰:“窃书不为偷”。我说:“写诗评,摘句不为盗”。

李犁兄有部宏论,名为:“烹诗”,如初雪后金黄金黄的太阳,找来一读,也是美事。

因窃李兄评句做了标题,在此为他做个广告,不收广告费!

李兄:你不吃亏!

简介
郭栋超,毕业于河南大学中文系,中央党校在职研究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诗歌学会理事,中国乡土诗人协会常务理事,许昌电气学院客座教授,中国成人教育协会文化创意教育专业委员会专家工作组专家,原二级巡视员。已出版诗集《高原 草原 平原》《盛宴》《在这纷扰的尘世该怎样爱你》《少年带着雷声远行》(合著);曾荣获第一、二届《奔流》文学奖(诗歌类),中国诗歌万里行优秀诗人奖,第二届海燕诗歌奖,中国诗歌春晚:中国诗歌十年成就奖,2019年“礼赞祖国•诗韵乡村”全国乡村诗歌征集优秀作品奖,第二届河洛桂冠诗人奖,首届中国第三极顶峰诗歌奖,《中国诗人》(第七届)2021年度诗歌奖,观天下郭小川诗歌奖•第五届中国年度诗人,第八届中国长诗奖最佳文本奖,全球华人“和文化”文学艺术大展暨第15届中国作家新创作论坛金奖。在《中国作家》《诗潮》《诗林》《诗选刊》《时代报告.奔流》《莽原》《星星》《绿风》《海燕》《诗歌月刊》《中国诗人》《作家报》《诗歌地理》《天津诗人》《上海诗人》《河南诗人》《四川诗歌》《岁月》《海外文摘》《诗刊》等刊物以及网络媒体发表诗、评论、随笔一千六百余篇。
责任编辑: 周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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