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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者(组诗)


  导读:夜樱,曾用名兰心西子,原名罗瑜芳,原籍广东,现居河北华北油田。有二百余首诗歌发表于网络平台《中国诗人》《中国诗歌》《长江诗歌》《大别山诗刊》《齐鲁文学》,及《星火》《天津诗人》《诗意人生》《大风》《灌河文学》等刊物。


盗墓者


睡梦中,突然传来
一遍一遍的响声
咔,咔,咔......

午夜,寂静如旷野
群居的楼房隐匿于暗黑里
窗外,恐怖而清晰的声音
咔,咔,咔......一遍又一遍
像铁镐经久不安的回响
悚立在沉沉的夜空下

是谁在盗墓?
窃地下白骨的遗梦

又恍惚,是几颗星星失足掉落
在寂静的旷野


故乡恋

笙,箫,埙

​哪一种悠扬
更能让我悠扬成一只鸿雁
向着故乡飞去

哪一种远方
比一条河流更远
自故乡而流淌

我便按响哪一个秘密的孔洞
​用​忍住滔滔的心跳
和守口如瓶的唇齿


界限

​躬行于纸上的字
​从没有边界
​没有边界已然是边界

​如同命运
只​要来盘你,虐你
​就虐你,盘你了​

​如同乖张的命运​
诞下的一个身体里
堆满坏天气的小孩

​​拆除了地平线,​甚至
更遥远的天际线


生命辞

生命啊——
​被时间的齿轮
​要么咬啮为一个命运的缺口
要么推送到又一个疼痛的出口




美得惊心动魄

美的不只是容貌和曲线
更看得见的相由心生
更听得见的向美而生
此相非彼相
此心非彼心

而白发是三千黑暗行至穷尽
予你的馈赠。如你
披挂那凤冠霞帔
所有的美都对你毫无保留地垂涎

时间如君王
​时间拿美人没有办法
尼采说,迟到的青春更持久
是的!你的青春恰好来的
迟了又迟——一张口

就让人潸然泪下的那个姐妹


平视

​​一直与文字保持着
彼此以平视
​悲伤或欣喜

​以致,将这不变的惯性
​延伸到对仆仆尘世的
​履历和倒叙也是




一大早,读了诗坛几个
大块头的诗歌

给诗意的烟火持续加味猛料
给诗意的人间不断添把情怀在线的木柴

一直点燃和被点燃

像每一个露珠来过的清晨
叶片从小小的身体里喊出的
一朵潮音


让流水重新洗牌

​她总能找到一个恰当的时间
​一个足够磨洋工的时间

​比如此刻,流水重新洗牌
​让冷硬的龙头也折射出
​和瓷器一样脆弱的光泽

​让流水重新洗牌
​这些暂时失去秩序的碗呀,碟呀
盆啊,锅。所有姓人间烟火的物事
都已一遍遍趟过民间的激流漩涡
​再一次回到处子般的原有位置

仿佛爬出黑暗,回到格子里的
明亮诗行


我尚不能确定

被油污包裹的厨房
厨房里锁碎的日常
日常里这日久未仔细
刷洗过的厨具

此刻,龙头俯下身,流水慢下来
再慢一点。让下手的活
要拐弯抹角地干
要足够的耐心

出手的活才够漂亮
且拥有与流水一样透明的
线条和质感。而如果

话,拐弯抹角地说
​我尚不能确定——
​是从厨房拐进一个巨大的油污世界
​还是继续拥有一颗水质的内心


纸与白的秘密

​​她确定
吃五谷杂粮的​嘴巴
难免要吃进一些不洁之物
比如谎言
比如火车
​而只要一张白纸一照
​所有的字都肃然端庄


一张白纸的深刻

​在一张白纸上
深居简出于
一个字就好
一个“懂”字够深刻就好
足够轻啸的语境
一直隐秘地回环
总有一些路
是不适于逆行的
不然,连好辩的舌头
也将枯死在词语的穷途
而路过的一只乌鸦
将谶语的阴影
投进一张白纸的深处


肥大的鸟鸣

​有人绷紧黑夜的长鬣
以一只乌鸦命名的动词
隔空干掉!
所有肥大的鸟鸣

太多的舌头
​配不上一张白纸的回震


这一夜,风好乖

​昨晚
半夜一场大暴雨!
挟持着雷电
​幸好,没有风
​把带着火花的恶浪灌进窗户
​和惊恐的身体
​没有把梦拖进黑夜
至黑至夜的
漩涡


一滴水,失能于人间巨大的全剧终

​“章黎,章黎
章黎——”像电视剧一样
在移动的人海中四处喊着寻找着,很快
他被彻底淹没不见,我亦被挤出人群
站立一侧,一阵心慌和空茫
我醒了

你是背着我再一次冲进人群的
你嘴里骂着,脱掉坚硬的黑色皮质外套
用坚毅的肩膀和柔软的身躯
因为要抵达的目的地
因为我被挤丢了一只鞋子
露出了孤零零的红色袜子

我醒来了
一片空茫,已不再心慌

而欲休还语,只为流连一场梦,梦里
一次美丽的重逢
即便臃肿了一首诗的体态
即便断送了你名字里暗示的黎明

——一滴水存在于干涸,失能于
人间巨大的全剧终
责任编辑: 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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