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复一年,如果哪一年桂兴华没有推出他的新作,好像就会变成上海诗歌界无法接受的一件大事。他非写不可,而且写了就要掷地有声,我想,这就是经久不衰的“红色诗人桂兴华现象”。
正如桂兴华自己在作品中写道:“细节,决定成败。”我们今天就来看一看他作品的标题这一个细节。众所周知,桂兴华的诗歌都是大题材,因而也都有很大的标题:《跨世纪的毛泽东》《邓小平之歌》《兴业路》等,不是巨人、就是地标,这一次,大家都以为他会用《大上海保卫战》这样的标题,可结果却是《大上海,风衣飘飘》。
为什么是风衣?谁穿着风衣?风衣为什么不是款款,而是飘飘?在什么时候飘?飘得好看不好看?风衣飘飘的时候,穿风衣的人潇洒还是狼狈?
一系列的问题,让我好奇,忍不住要发问。我们的红色诗人回答得很干脆:这是上海“永远在出发,永远在路上!赶紧上路,停不下来的形象!”
果然,一件飘飘的风衣,把一座英雄城市在今年春夏之交的状态表现得栩栩如生!为什么桂兴华的红色诗歌能够独具一格、独领风骚?因为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就像何建华老师评价的那样:有激情,有细节,又以极强的艺术感染力,引起了读者共鸣。
《大上海,风衣飘飘》还是一如既往地展示了这样的特色,我很快在作品中找到了关于风衣和飘飘的形象发挥,请看;“在这片战斗的前哨/第一面党旗升起的地方/跨世纪的宣言依然在哗啦啦飘”再看:“坚信浦江两岸/一定会披上春的妖娆/速度和耐力/仍然在全球名列前茅!”所以:“大上海日夜兼程的风衣啊/又将汇入五彩缤纷的新时代大潮……”
显然,诗人桂兴华为不屈不饶的大上海,找到了一个符合性格身份的形象,也为上海百年来铸就的城市精神品格,成功地披上了一件飘飘的风衣。(此处应该有掌声)
但是,问题又来了:这件飘飘的风衣,为什么这次不是穿在某一个或某几个伟人身上,而是穿到了桂兴华的几个邻居身上,穿在了共渡难关的全体上海市民身上?这一穿,穿出了一个红色诗人视角的转变,飘出了桂兴华系列政治抒情长诗的新气象!
他的创作重心从领袖题材,转移到了人民题材。93年写毛泽东,96年写邓小平,最近几部长诗都是写人民。这次,更是花极多的篇幅写疫情中的善良邻居。
大上海保卫战,全体上海市民就是绝对的主角!《大上海,风衣飘飘》着力歌颂与刻画的上海城市精神品格,恰好生动地体现在全体人民的身上。我们在诗中描写的普通人身上,找到了这样的关键词:和睦相处、相互关照、开放包容,诗人要把这种提炼的底层体贴,升华为城市宜居宜业的理由。
这种理由,烙下了红色基因:
他写退休老人“那是地下党/在沿街的红色联络站/留下的热情的脸庞”;
这种理由,暗示了阴影尚存:他写麻将哥“你总是不习惯狡猾/也不习惯埋伏”;这种理由,也凸显了性格:他写邻居阿姨“从皮夹子里挖出那枚硬币/一面干干净净显示她的大方/一面又暗藏着/一家之主的细腻”;
这种理由,更反映了上海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写转岗女工“你那双/从车间里转出的高跟鞋/走在/被小轿车挤得更窄的梦花街上/一步步/都应该更加漂亮、大方!”
就是这样一群穿着飘飘风衣的百姓,他们“悄悄让手/也变成了腿”,他们相信“暂时的停/是为了将来更快地迈开双腿/在电脑前面赶啊/在手机里面跑!”
看,这就是桂兴华,一个年逾古稀、却独自操作全部家务两个多月,煮饭的锅被烤焦,红枣汤烧干,啃着干瘪的馒头的红色诗人笔下塑造的上海人民,就像他始终觉得自己还在赶考一样,他让人民穿上风衣的形象跃然纸上,“冲破迷雾的包围”,“全面提速的黄浦江啊/依然在新时代的潮头/决不会后退!”
风衣飘飘,展示的就是这样的决心和上海腔调!
很凑巧,看到了一张桂兴华在中山医院采访抗疫卫士的照片,那天,他自己也穿着米黄色的风衣。
我想,上海需要更多这样的诗人,在时代风雨中勇敢地穿上风衣,并且视野中要看得见更多飘飘的风衣,就像桂兴华登上上海中心时那样大声地放歌,“因为兴业路特有的辽阔和深邃/才有了当代中国全方位的制高点……”
2022,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