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赵颉,男,1963年4月生,江苏丰县人,高级经济师。作品散见《中国诗人》《作家》《中国诗歌》《十月》《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诗歌报》等几十种报刊和微刊。获《十月》“首届爱在丽江.中国七夕情诗会”、《中诗微刊》年度奖等多次嘉奖。著有散文诗集《漂流瓶》、诗集《谁的生活如此诉说》。吉林省作协会员,中国化工作协理事。
上午九点,大雾弥漫。
也就是说,时间携带傍晚提前而至,
街道使用霓虹和树叶上留存的阳光的碎片,
努力照亮自己。因为拥堵与践踏,逆行的
发育完整的孩子,街道的面容模糊不堪。
也就是说,时间携带河流漂浮了过来,
简单的水,被少女洗过手,被工厂洗过
脚。我于是闻到,可以反复琢磨的味道。
也就是说,此刻我可以下楼排队做核酸,
手指伸缩迟疑在打伞与不打伞之间。
我决定不打伞,否则会招来黝黑的夜晚。
也就是说,此刻我可以拒绝到网红之处
买一杯奶茶。此刻的天空如果再加上
一勺糖、一撮盐巴,就会成为一锅浓汤。
也就是说,我需要一尾小鱼,带着我的
暗恋。替我浮出水面。
初冬里的遐想
立冬这天,北京小雨转中
秋天把时间的美好包裹成一份季节大礼
送给初冬。谓之初冬山河的斑斓
谓之广袤田野萌动之前的第一次平坦
我一直在思考时间,时间的本质
可以回溯可以储存可以拿捏的那种
可以在另外的宜居星球上种植收割的
那种。中国崭新空间站已经开始试验的
那种。时间乃神奇物质,构造美好的人儿
我于是彻夜敬仰咱们的空间站和航天员了
他们向着时间的本质迈出了一小步
于是我想呼吁那些政治家放弃伎俩和阴谋
带领军队去保护探索时间的人们
带领军队囚禁粉碎那些搞破坏的家伙
我希望把我的呼吁放入太空城堡的一个
返回舱。摩擦了大气层回来,降落在北美
于人民的心坎,砸出一个大坑
一个城市有三个灵魂
我一直在想,那些楚地血脉流传的家伙
在哪里隐藏或聚集。那些隐藏了强悍
或聚集了智慧的家伙,在我煮酒江湖里
表现为一群谦逊的男人和绰约的女子
嘴里念叨女织男耕,这样的念念有词
宛如一部执着千年的经卷,被认为别有涵义
被认为在悠远长江的中部,恰到好处地
把思念落实为爱情,把水波编织成伟岸
从古至今,最好的烟火气弥漫在镇子
最好的,湿润,不羁,劳苦,被南风吹
这些家伙,携带的树木和秧苗迟迟不肯踏入城门
珍藏的酒,必须配以陶器、铁锅和涕泗
这些家伙,必然在另一个地方构筑堡垒
造出第一件热兵器。之后在第三个地方
把那个世袭的朝代说推翻就推翻了
故事生于一念之间,弹指就是今昔今夜
古代的月亮在东湖的镜面洒落皎洁
我就一直在想,这些家伙如何创造了
一个崭新的版图。上演了珞珈有界汉水无边
楼宇巍峨,人丁兴旺,所有美好一言难尽
这些家伙,依然念叨着女织男耕和粮草的辛辣
楚鄂之大,所在之处,有三个灵魂
被季节所深入
十三街东头,靠近西四环
有一个桥,桥下河水已是传说的中水
这不足为奇。人们把洁净作为一个礼仪
季节如是。我感觉到了一潭清澈的眼神
凝视着宁慧寺、田村和骑电动车横行的
女人。深入清晨,这些女人狼狈不堪
她们来不及歌颂露珠和眼泪。她们就是
露珠和眼泪。深入到的男人,要么
脸庞浮肿,要么趾高气扬。衣衫内外
被上述女人所缝补所洗涤所熨烫至清晨
深入话语。月季花枯萎到半途
男人们还会驻足,女人们掩面而逃
深入肢体。我认为只有杨树默然直立
只有路边几个箱子坚持对事物进行分类
深入骨髓。寒风以吹拂检测了楼宇、门面房
餐馆和闲人免进的隐秘之处,突然发现
就连骨头都是一个笑话。季节深入到
季节自身。十二月从远处冷笑着走过来
但是,我分明看到,后面跟着的身影
越来越凛冽,越来越温暖如春
脚气
我乃脚气病患者。
这可能遗传倔强一生的父亲。
昨晚左脚趾奇痒,我就
一脚踹向十二月下旬。
盛宴
那个记者,以多年修炼的细腻委婉
描写了光棍节、巴厘岛和不近不远的硝烟
她说盛宴之后一地鸡毛。这显然略有所指
又扭捏了一连串的故事。这显然不是古代的
八仙桌。无法于密谋而成的节日把
横眉之人,摆弄成惊天动地的玩偶
先说近处。那条邮寄而来的带有卫衣的
牛仔裤,肯定蕴含一个白皙修长的肉体
打开时她恰好隐身,询问时她戴着耳机
再说远处。东南亚的海滨精挑细选了
初冬的过客。在这里忘记大餐与暖风
起早贪黑地争吵与言欢,假装热烈讨论了
两枚邪恶的导弹。这,显然拦截不住
寒冬的来临,也拦截不住接二连三的
春天。
待春天,树木、花草和雨水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