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问剑，本名杨卫东，宜昌市夷陵中学英语高级教师，湖北省作协会员。出版过《独白与对话》等个人诗集。
只为那些卑微的事物低下头颅（组诗十首）
文／问剑（杨卫东）
诗人简介：问剑，本名杨卫东，宜昌市夷陵中学英语高级教师，湖北省作协会员。出版过《独白与对话》等个人诗集，继《七剑诗选》（七人合著）后，《新性灵主义诗选》正在热销中。是新性灵主义诗歌的拥趸者和践行者。反对自言自语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抒情。主张微叙事，以及常用语汇在陌生的语境生成诗意。
之一：剩下的
剩下的都是好时光。寒冷已过去
贫穷和饥饿已过去。田野里到处金黄
鸟的叫声更响亮，天空留着一万条道路
银杏织着密被子，车前子没有遮挡
它们的想法
像陈旧的脚装进崭新的鞋子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礼物。我把剩下的
全部给你，小满的粮仓不再让你挨饿
即便挨饿，有我陪着不会孤单
孩子也成人了。我们优雅地老去
这是一种幸福还是不幸
窗外的玉米半人高了，它们日夜生长
之二：野葱与蒲公英
而蒲公英住在荒野。它们头顶王冠
风一样自由。它们吃露水长大
薄薄的叶片散文般透明
周围的那些草总是低它们半个头
因为伸得更高离阳光更近
它们生下来就为孩子准备行囊
谁喜欢别离？它们住在荒野
遥远的异国随处都有宜于闲步的草坪
诗人说。春天从四面八方靠近
野葱把根扎下去，寻找从前的信仰
山坡上那些孤独的身影
像挂在土墙上绿色的蓑衣
它们把果实深埋地下，大拇指大小的
白色的葱头圆润饱满
如一首诗歌的结局。我就要
把它们带到厨房，我想把诗意带向
琐碎的生活。我诗歌般活着
把心安放在向阳的山坡
之三：坐在广场等待天黑
那些伸向苍穹的枝丫
不是挥舞的手臂
热烈哪里去了，我没有怀念它们
我坐在广场等待天黑
这是春天的向晚
天空像一张铅色的布。我就要想到
崔健的摇滚
嘶哑的嗓音比鸭舌帽还低
海子说，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可那是九月，离现在还有半年时光
风从左边吹来我把脸转向右边
我再也不想搏击。我累了
在三月的黄昏，在广场，我坐在那
等待天黑
之四：只为那些卑微的事物低下头颅
云朵和星空伸手够不到
有时候就疏远了它们
面对那些卑微的事物
我时常低下头颅
着地梅不知道是不是梅花的一种
淡蓝色的花朵像小小的忧伤
三月的暖阳照在高处的植物
卑微的地米菜在地上行走
我其实想说到人
拐过村东头的那道弯又送走春天
之五：冬至（一）
今日冬至。不写点什么好像缺点什么
诗人都是自封的。有的觉得
跟不上时代，有的觉得前卫，有的
小众又敏感。他们总称为诗人
他们摈弃陈词滥调，男人留长发
女人剪短发，病态，多愁善感
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
他们把蓝色叫忧伤
他们把衣服叫修辞
他们把粮食叫行走
他们把老屋叫告别。我是这群人中的一个
冬至说到就到
让我猝不及防。像是我拔了路边的萝卜
被主人家的狗追着跑
我把大半截生命给跑丢了
我在冰冷的来路上寻找从前的旧鞋子
窗外的音乐响起，大妈们
又在为即将到来的元旦排演
诗人们在朋友圈酬贺。冬至的饺子
冻在那，像一个病句
之六：冬至（二）
即将迎来庚子年最漫长的黑夜。在此之前
我把午间的太阳放在山顶
把向晚的太阳拴在两栋高楼之间。把水磨成镜子，把冷杉的叶子染红
夜从四面进入我。宽容、仁厚、博大
我独自拥有这座花园。我和灯光
相依为命，其实我并非惧怕黑暗
只是我相信光明才是人间的真相
之七：断章
总以为，把这些荆棘锁在铁笼里
世界就太平了
红叶，它们的叶子是红色的
躯干、树枝和根与其它树木一样
银杏以为舍去满地的金子
可以换来一世轻松
我在转角之处看见的
正是你当年模样
蔷薇没有留下花瓣和幽香
它们留下铁丝般的信条
冷杉的树顶亮了，那是因为
它们身后藏着朝阳
向阳坡上石头最先暖和
背阴林间树叶最先腐烂
之八：与草木等同
已不在乎任何真相。草木
和正在发生的事情无关
在上帝眼中，我与草木等同
爬上第三步台阶时突然想到
要是时间停止了，这些枝头上的枯叶
还会颤抖吗，你投给我的匆匆一瞥
还会在冷风中到达吗
今夜我在塞北，而你在江南
覆盖也许是最好的方式。它比割舍、
裁剪、替代、填补等诸多方式更像诗歌。今夜我用一片叶子覆盖寒冷
用两声轻叹对人间不满，用
碎银的月光说：我是新的
之九：躲避
一阵冷风吹来我急忙躲避
这些树木、衰草、落叶和天边的云朵
它们无处藏身
坚硬的内心就柔软起来
不再追究命运
遥远的国度此刻大雪纷飞
洁白所掩埋的一切
迟早会露出峥嵘。这样想着
寒风中有些道路
动了一下，有些
一动不动
之十：小镇
像一座荒芜的小镇
等待雪的到来。寒冷、拥堵、不修边幅
朝南的窗口飘着草药香味
形容瘦成阳台上文竹的影子。等待
雪的到来。覆盖庚子年的灰烬
天空中摇曳自由的歌谣，种子
在新鲜的泥土中萌芽
你坐在我的视线中傻傻地笑
呵护每一根冰冻的枝丫，还用目光
问候树顶上的空鸟巢，不去标榜自己
是有人文关怀的诗人。我们
只是像诗那样活着
文／问剑（杨卫东）
诗人简介：问剑，本名杨卫东，宜昌市夷陵中学英语高级教师，湖北省作协会员。出版过《独白与对话》等个人诗集，继《七剑诗选》（七人合著）后，《新性灵主义诗选》正在热销中。是新性灵主义诗歌的拥趸者和践行者。反对自言自语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抒情。主张微叙事，以及常用语汇在陌生的语境生成诗意。
之一：剩下的
剩下的都是好时光。寒冷已过去
贫穷和饥饿已过去。田野里到处金黄
鸟的叫声更响亮，天空留着一万条道路
银杏织着密被子，车前子没有遮挡
它们的想法
像陈旧的脚装进崭新的鞋子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礼物。我把剩下的
全部给你，小满的粮仓不再让你挨饿
即便挨饿，有我陪着不会孤单
孩子也成人了。我们优雅地老去
这是一种幸福还是不幸
窗外的玉米半人高了，它们日夜生长
之二：野葱与蒲公英
而蒲公英住在荒野。它们头顶王冠
风一样自由。它们吃露水长大
薄薄的叶片散文般透明
周围的那些草总是低它们半个头
因为伸得更高离阳光更近
它们生下来就为孩子准备行囊
谁喜欢别离？它们住在荒野
遥远的异国随处都有宜于闲步的草坪
诗人说。春天从四面八方靠近
野葱把根扎下去，寻找从前的信仰
山坡上那些孤独的身影
像挂在土墙上绿色的蓑衣
它们把果实深埋地下，大拇指大小的
白色的葱头圆润饱满
如一首诗歌的结局。我就要
把它们带到厨房，我想把诗意带向
琐碎的生活。我诗歌般活着
把心安放在向阳的山坡
之三：坐在广场等待天黑
那些伸向苍穹的枝丫
不是挥舞的手臂
热烈哪里去了，我没有怀念它们
我坐在广场等待天黑
这是春天的向晚
天空像一张铅色的布。我就要想到
崔健的摇滚
嘶哑的嗓音比鸭舌帽还低
海子说，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可那是九月，离现在还有半年时光
风从左边吹来我把脸转向右边
我再也不想搏击。我累了
在三月的黄昏，在广场，我坐在那
等待天黑
之四：只为那些卑微的事物低下头颅
云朵和星空伸手够不到
有时候就疏远了它们
面对那些卑微的事物
我时常低下头颅
着地梅不知道是不是梅花的一种
淡蓝色的花朵像小小的忧伤
三月的暖阳照在高处的植物
卑微的地米菜在地上行走
我其实想说到人
拐过村东头的那道弯又送走春天
之五：冬至（一）
今日冬至。不写点什么好像缺点什么
诗人都是自封的。有的觉得
跟不上时代，有的觉得前卫，有的
小众又敏感。他们总称为诗人
他们摈弃陈词滥调，男人留长发
女人剪短发，病态，多愁善感
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
他们把蓝色叫忧伤
他们把衣服叫修辞
他们把粮食叫行走
他们把老屋叫告别。我是这群人中的一个
冬至说到就到
让我猝不及防。像是我拔了路边的萝卜
被主人家的狗追着跑
我把大半截生命给跑丢了
我在冰冷的来路上寻找从前的旧鞋子
窗外的音乐响起，大妈们
又在为即将到来的元旦排演
诗人们在朋友圈酬贺。冬至的饺子
冻在那，像一个病句
之六：冬至（二）
即将迎来庚子年最漫长的黑夜。在此之前
我把午间的太阳放在山顶
把向晚的太阳拴在两栋高楼之间。把水磨成镜子，把冷杉的叶子染红
夜从四面进入我。宽容、仁厚、博大
我独自拥有这座花园。我和灯光
相依为命，其实我并非惧怕黑暗
只是我相信光明才是人间的真相
之七：断章
总以为，把这些荆棘锁在铁笼里
世界就太平了
红叶，它们的叶子是红色的
躯干、树枝和根与其它树木一样
银杏以为舍去满地的金子
可以换来一世轻松
我在转角之处看见的
正是你当年模样
蔷薇没有留下花瓣和幽香
它们留下铁丝般的信条
冷杉的树顶亮了，那是因为
它们身后藏着朝阳
向阳坡上石头最先暖和
背阴林间树叶最先腐烂
之八：与草木等同
已不在乎任何真相。草木
和正在发生的事情无关
在上帝眼中，我与草木等同
爬上第三步台阶时突然想到
要是时间停止了，这些枝头上的枯叶
还会颤抖吗，你投给我的匆匆一瞥
还会在冷风中到达吗
今夜我在塞北，而你在江南
覆盖也许是最好的方式。它比割舍、
裁剪、替代、填补等诸多方式更像诗歌。今夜我用一片叶子覆盖寒冷
用两声轻叹对人间不满，用
碎银的月光说：我是新的
之九：躲避
一阵冷风吹来我急忙躲避
这些树木、衰草、落叶和天边的云朵
它们无处藏身
坚硬的内心就柔软起来
不再追究命运
遥远的国度此刻大雪纷飞
洁白所掩埋的一切
迟早会露出峥嵘。这样想着
寒风中有些道路
动了一下，有些
一动不动
之十：小镇
像一座荒芜的小镇
等待雪的到来。寒冷、拥堵、不修边幅
朝南的窗口飘着草药香味
形容瘦成阳台上文竹的影子。等待
雪的到来。覆盖庚子年的灰烬
天空中摇曳自由的歌谣，种子
在新鲜的泥土中萌芽
你坐在我的视线中傻傻地笑
呵护每一根冰冻的枝丫，还用目光
问候树顶上的空鸟巢，不去标榜自己
是有人文关怀的诗人。我们
只是像诗那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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