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来的臂

1939年，延河的小沟坪
一匹大青马
驮着一位络腮胡子
跌到在阴沟里
这一瞬，被揽进历史
 
从此，一只臂，弯曲着
委屈着
折磨着我们的这位伟人
直到死而后已
 
这得付出多大的毅力
和经受多大的磨砺啊
 
从杨家岭
到中南海
从人民解放
到家国建设……
这只臂，一直平端在胸前
令千千万万同胞心酸、落泪
 
这只臂
一遇风寒，肯定疼痛难忍
却誓死向前
并忠实地，配合着另一只臂
操持着一国的大情小事
 
从不屈服
异常果敢
永远坚毅
 
这只臂
保持了一生的高风亮节
这只臂，长久定格在人们心头
成为了红色经典
 
一看见这只臂
就像我们看见春天：
恩来风尘仆仆
正阔步向我们走来……

 
延安，我歌颂你
 
从那里走出来的人
眼含热泪
都在为100年
欢欣鼓舞
 
100年啊
我仿佛看见
窖洞里
毛泽东的灯还亮着
这位不知疲倦的人
在关键时刻
对着地图就那么一划
辽沈、平津、淮海
战火纷飞
 
我仿佛看见
朱德、恩来他们
从这个屋子
一会儿又走到那个屋子
很快就是黎明
一盏盏油灯
鼓胀着血红的眼睛
 
听斯诺说
有多少次啊，有多少次
毛委员站在窖洞口
大手一挥——
“胜利，就在此一举！”
 
我仿佛看见
一位从遥远战场上跑来报信的红小鬼
冒着硝烟
躲过敌人的无数弹片
快到延河时
停止了呼吸
 
他什么都没有说
临别，嘴里只重复着一个字：
水、水……
 
我仿佛还看见
杨家岭、宝塔山
那些白头巾们
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
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还有那个叫斯诺的
他把闪闪的红星
用尽心思
镶嵌进一本大书里
 
从此，让全世界的人
都铭记住了延安
中国，还有长征
任弼时、贺龙、刘少奇……
 
延安，我歌颂你
我要在十月
为你写下一首诗
把最朴素的一页
带到陕北
（其他，全部留给后人）

让后人，在风雪中
仰望更多丰碑
 
 
林园•1945 
 
一盘棋
横亘先生面前
棋盘对面
一贫如洗
 
一枚棋子，悬在半空
先生举棋不定的神情
灰暗、凝重
如胶着的夜色
 
复盘五次围剿
回顾西安事变
先生握着棋的手心
大汗淋漓
 
挥车舞炮，横兵拐马
每一局都血雨腥风
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棋盘对面的那个人
已回到延安
骤雨挡不住
炮火挽不回
 
那清瘦的一袭长衫
一直行走乡间
那一口的湖南乡音
一说再说——
“人民，也只有人民……”
 
午夜，这位姓蒋的先生
自己跟自己下棋
不分先手
暂时忽略了输赢
 
园子里，落叶纷飞
曾家岩，潜伏着一场雪
沧桑的木椟
诚实地记录着——
林园，1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