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南

金戈铁马都化作秦淮绿波
织锦女子
忙着穿梭
织机上烟雨生 
一丝一缕，一明一暗
花格窗外是芭蕉
走过的人
你要放轻脚步


        九十九间半

一间晋，一间唐，一间清
半间宋，半间明，半间民国
元呢，一角天井
三分天下，二分江南
江南多一半给了柳丝、翠竹、亭台
烟雨笼上，多大的事都轻了
在绢上，在锦上，在竹上，在纸上，在葫芦上
谁在弹唱呢，轻拢慢捻
三山，一水，都隔在桃花扇外


        明故宫遗址

文臣，武将，都成了花岗岩
宫阙，只留柱础石
古装女子，衣袂飘飘
自拍，互拍
要拍出公主模样
天子脚下，是一方方条石
龙，不过是无数工匠刻出来的
越是张牙舞爪，越是帝王气象


       老城南

走着，看着，听着
一条巷，新的，旧的，半新半旧的
房也如此，门也如此，窗也如此
门牌也如此，老称呼，新称呼
一堵墙，青砖，红砖，灰砖
一户门，石门，木门，铁门
有开着的门，进去，小院，再进去，还是小院
还进吗，进去仍是小院
烟火味浓厚，摩托车、三轮车，自行车穿来穿去
也有门上了锁，门环间挂着旧锁，叠着新锁
门楣遮雨，但遮不了时光，锈痕斑斑，点点
女人从楼上探身，将床单挂在窗外
三两双鞋，晒在马头墙上
走在街巷，老是想这份岁月
变了好，还是不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