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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圃:《大河之子》(外三首)


  导读: 在堤的簇拥下你奔腾向前你默不作声你滔滔不息你放声大哭你掩面深思 你呵我的大河在我的梦中在我的眼里在我青筋暴跳的血管里流动 你呵我的大河在牛羊的陪伴下慵懒地晒着太阳在乌云与豪雨的推搡中翻腾不息桀骜不驯 这也许就是你的本色就是你的个性对于土地你最为忠实地皈依对于蓝天你无限深情地向往 我是你大河的儿子少年时象脱缰的野马漫天地翻蹄而去当我回来时已鬓缀银丝行囊空空 芒鞋短褐犹如玄奘余几本经书野性的眼睛已变得如此温情疲惫的游子掬一捧大河之水泪呵从他的脸颊滚滚而下 《少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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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堤的簇拥下

你奔腾向前

你默不作声

你滔滔不息

你放声大哭

你掩面深思

 

你呵

我的大河

在我的梦中

在我的眼里

在我青筋暴跳的

血管里流动

 

你呵

我的大河

在牛羊的陪伴下

慵懒地晒着太阳

在乌云与豪雨的推搡中

翻腾不息

桀骜不驯

 

这也许就是你的本色

就是你的个性

对于土地

你最为忠实地皈依

对于蓝天

你无限深情地向往

 

我是你大河的儿子

少年时象脱缰的野马

漫天地翻蹄而去

当我回来时

已鬓缀银丝

行囊空空

 

芒鞋短褐

犹如玄奘

余几本经书

野性的眼睛

已变得如此温情

疲惫的游子

掬一捧大河之水

泪呵

从他的脸颊滚滚而下

 

《少 年 与 老 牛》

 

牵着你的鼻子

我俨然是你的主人

满脸的皱褶

飘飘的须发

驮着我蹒跚而行

你分明是一位长者

 

记得冬天的棚屋

一盏马灯

两捆干草

我坐在你身边

听你反刍的声音

象是听叶赛宁的竖琴

 

记得雷雨的下午

我们一同躲避在

破庙廊下

你用粗糙的舌头舔我

用粗重的呼吸使我安静

 

记得七夕的夜晚

你同我一道在大树下乘凉

长尾甩打着青蝇

双耳摇摆着脖下的铜铃

我把你当成了

天河边追赶织女的那个牛郎

 

记得那个露水很重的早晨

你噗嗤噗嗤地啃着青草

我却伏在你的脚窝

抓那只翅膀打湿的蜻蜓

 

记得那年桃花满树

一场大雪不期而至

你忽然就那么倒下

象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垮了堤坝

象一堵高大的城墙突然坍塌

我抚着你的脖颈

合上你的双眼

赤着双脚在那片油菜地里狂奔

村子里的人们都说

那个放牛的娃疯了

 

《被遗忘的苦楝树》

 

不知何处的风

刮来了种子

苦楝树就此扎根

 

这是一块多灾多难的土地

战乱、饥荒、火灾、水患

金蛇似的闪电

魔球似的霹雳

都没有把它摧毁

它就这么迎着飓风

浸着苦难长大了

 

夏日的华盖

遮天蔽日

天牛、螳螂、知了、黄雀

各路英雄好汉在此集聚

远望去那么豪迈

颇有龙门客栈的气势

 

秋日收取了黄叶

苦楝树变得那么简约

累累垂垂

那是它苦涩的果实挂在枝头

一只铁铸似的乌鸦

兀立在那里

象是八大山人的笔法

 

雪落了

一切丑陋都被遮盖

苦楝树站在那里

飒飒地面对严冬

它不用隐蔽

它没有什么秘密

 

村庄空了

人们走了

苦楝树还站在那里

何等的孤独

何等的落寞

 

其实苦楝树并没有这么想

那只是诗人的猜测

它知道来年的春风依旧

它知道虽然老迈

但仍会开淡蓝色的小花

它知道昔日的少年

一定不会忘记

 

它自信

脚下的根须这么发达

不管多么遥远

都会追寻他的足迹

 

 

《月亮驮在老牛的背上》

 

天上一个月亮

地上一个碾盘

一株苍凉的老树

斜在村头成为风景

 

麻石铺就的磨道

老牛被蒙上了双眼

少年坐在碾盘上

月亮照着他单薄的身影

 

大麦黄了

小麦灌浆

五月的风有些燥热

 

老牛拉着碾盘

大麦的香味溢出石槽

 

少年坐在碾盘上

悲悯地看着老牛

他多想让它停下脚步

他多想卸下它的眼罩

他多想同它一起在月光下漫步

找一片青草地

有露水的那片

 

大麦在碾槽内涌动

老牛在磨道中喘息

少年在碾盘上思索

 

天上的那个月亮

明天是否还会

驮在老牛的背上

 
责任编辑: 山野
要喝就喝纯贵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