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

 

女娲托起一块补天石

踩在太行山的肩上

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日夜醒着

 

天漏了，一块块石头补丁

派上了用场

 

剩余的存放在舜王坪

天空还会有黑洞

一条条旧伤疤，在阴雨天隐痛

下一个补天者是谁

 

移山

 

向不认识的深山

向三百六十五天不眠的炉火

要一把把镐头

 

山上有狼陪伴，不孤独

夜晚抽一袋旱烟，星灯足够

 

挖山，老茧的手一代代

紧紧握住一个忍字

活着流汗流血，在清明节流泪

生了根的太行山

越长越高，再无神助

 

填海

 

一只鸟，一块又一块石子

母亲在黎明呼喊

回声送来一队大雁

 

填海，天空是一架织布机

一支飞梭，来来回回

一生交给波涛

一座座山谷在喊疼

 

一只与大海结下世仇的鸟

那是我姐姐，后来叫过秋瑾

还叫过赵一曼

 

躬耕

 

爷爷在历山种汗珠子

奶奶去世那年，天大旱

他不回家，跑到天上去求雨

 

他死前，一直喊我的小名

血吐了一地，满山的桃花开了

我第一次号啕大哭

 

一支竹犁上有他的体温

我闻了又闻，居然好香

 

山坡上，炊烟被雨丝叫醒

没人记得他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