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是中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大约500多年的诗歌305篇。它最后编定成书的时间,大约在公元前六世纪中叶。
《诗经》分为风、雅、颂三部分。其中风包括周南、召南、邶风、鄘风、卫风、王风、郑风、齐风、魏风、唐风、秦风、陈风、桧风、曹风、豳风计15个“国风”;雅分为大雅、小雅;颂分为周颂、鲁颂、商颂。这些诗作在当时都可以配合音乐歌唱。风、雅、颂的划分,所依据的就是音乐的不同。风是带有地方色彩的音乐,雅是周王朝直接统治地区的音乐,颂是用于宗教祭祀的乐歌。
《诗经》采用“赋(铺陈叙述)、比(比喻)、 兴(起兴)”表现手法,句式以四言为主,语言双声叠韵,情文并茂,声调铿锵,朗朗上口。
《诗经》所呈现的就是一个以人为中心的经验感情世界,表现芸芸众生的生活图景和感情体验是它的基本内容。其中最为精彩的部分,就是那些抒发男女情爱的情歌。
《诗经》的第一篇《风·周南·关雎》就是描写男女情爱的一首情歌:“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抒发男女情爱的其他代表性情歌,有如:
《邶风·击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卫风·木瓜》:“投我以木瓜,抱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抱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抱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王风·黍离》:“彼黍离离,彼稷为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王风·采葛》:“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秦风·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郑风·褰裳》“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人生百味,无所不有。表现以人为中心的现实世界,抒写凡人俗情,贯穿着对现实人生的礼赞和思虑,是《诗经》最为显著的一个特点。它所昭示的中国文化心理结构中的人文精神,影响极其深远。而且其意义远不止于文学范畴,以至《论语·为政》云:“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可以说,几乎所有的古老文明,其源头都因为有美好的诗。
诗是人类最早的精神产品,它和古代的神话、传说有着天然的联系。最早的诗,多在古代神话、传说的基础上产生。按照所反映的内容, 以叙述英雄传说或重大历史事件为主题的古代叙事长诗,被称之为史诗。
世界最古老的史诗有巴比伦的《吉尔伽美什》,中国藏族的《格萨尔王传》,印度的《摩诃婆罗多》、《罗摩衍那》和古希腊的《伊里亚特》、《奥德赛》等。
《诗经》是中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是华夏文明的源头。甚至可以说,华夏文明就是从《诗经》开始的。
孔子云:“不学诗(即《诗经》——引者注),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篇第十六》)。不学《诗经》,在社会交往中就不懂得如何说话。不学礼,不知道礼仪,在社会上做人做事,必将无法立身处世。
又云:“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第十七》)。《诗经》可以激抒发情志,可以观察社会与自然,可以结交朋友,可以讽谏怨刺不平之事。近可以侍奉父母,远可以侍奉君王,还可以知道不少鸟兽草木的名称。
《诗经》的重要性由此可见。它也许不能给你带来物质上的收益,但却与人的教育和成长关系密切,能于生命蕴含轻逸悠长的深意中改变你的人生。
《诗经》将人们生活的日常,大自然里的生命百态。人世间的万般情愫,包括我们熟悉的瓜果蔬菜、花木鸟兽鱼虫、男女之情、家国情怀、农耕生活、军旅情愫等,均囊括其中。
诗中所反映的,有生活中的静与美,生命里的喜与忧,爱与青春,态度与风骨……内容无所不包,描述淋漓尽致。
君不见,草木之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鸟兽之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衣着之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春与爱之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情愫之美“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季节之美“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诗经》一直为我们收藏着独属于中国人的那份最质朴、最真挚的情与美。
《诗经》除了传递人们对于自然与生活的美的微妙感受、抒发性灵之情外,还在规范社会伦理、教化人性、慰藉人心方面,起到了与西方宗教相近似的作用。
中国人所特有的那种人生观,即如何看待宇宙、世界、自然、生活与同类的价值观念和由此而衍生出来的仁爱、悲悯之情怀,可以说在相当程度上就是在《诗经》的教导和影响下培育起来的。
在中国人的内心深处,《诗经》的位置是无法撼动的。它惊艳了几千年,至今依然是中国人的精神和美学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