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称“奇文郁起”(《文心雕龙·辨骚》)的楚辞,由于它的的出现,自《诗经》之后沉寂了近300年的中国诗坛,迎来了它的第二个辉煌时期。
楚辞,是在楚地歌谣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一种具浓厚地方色彩的新诗体。当时,在江汉一带流行着一种句子长短参差、形式比较自由和多用“兮”字的民歌。楚国诗人、思想家屈原运用这种民歌形式抒发情感,倾吐心曲,创作了以《离骚》为代表的系列诗篇。
这种具有浓郁楚国地方色彩的新诗体,运用楚地的文学样式、方言声韵和风土物产, “皆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宋•黄伯思《东观余论》);语句参差,富于变化,篇幅较长,常用语气助词“兮”,并带有想象丰富、文辞华美、风格绚丽的浪漫主义色彩,故名 “楚辞”,亦称“骚体”。
楚辞,是中国文学“美”和“浪漫主义”的源头。《楚辞》历经屈原的作品始创、屈后仿作、汉初搜集,至西汉经学家、文学家刘向编辑成集,成书时间大致在公元前26年至前6年间。原书收战国时期屈原、宋玉及西汉淮南小山、东方朔、王褒、刘向等人辞赋供16篇。后东汉著名学者、文学家王逸《楚辞》作注(章句),成《楚辞章句》,增入己作《九思》,成17篇。
可惜刘向所辑的《楚辞》原书早佚,后人只能间接通过被认为保留最完整的东汉王逸《楚辞章句》(原书亦佚)、宋洪兴祖《楚辞补注》(《楚辞章句》的补充)追溯、揣测原貌。全书以屈原作品为主,其余各篇也是承袭屈赋的形式。
楚辞对整个中国文化系统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梁启超言:“吾以为凡为中国人者,须获有欣赏《楚辞》之能力,乃为不虚生此国。”鲁迅先生读《楚辞》云:“逸响伟辞,卓绝一世。”闻一多则说:“痛饮酒,熟读《离骚》,方得为真名士。”苏东坡、陶渊明、李白、司马迁、曹雪芹等,无一不是《楚辞》的忠实粉丝。
在文学方面,它开创了中国浪漫主义文学诗歌之先河,向来和《诗经》一起被奉为经典,衣被后人,彪炳千秋。中国文学史上的四大文学体裁——诗歌、小说、散文、戏剧皆不同程度存在它的身影。
楚辞作为富有生命力的文学作品,其思想内涵极其丰富深厚,见仁见智,难以穷尽。它就像黄河长江,从遥远的历史深处流淌过来,歌不完长河流水意,诉不尽涛涛岁月情,古往今来一直滋润着一个伟大民族的心田!
屈原是楚辞的奠基人,中国历史上最早、影响最为深远的伟大诗人。最能体现屈原创作个性和其深邃思想的辞赋,除全面提到的《离骚》外,还有《九歌》、《天问》和《九章》等重要作品。
《离骚》是屈原作品中最为光辉、最能体现其创作个性的一篇,也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波澜壮阔、震古烁今的长篇政治抒情诗,思想内容极其丰富。赋云:“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明显地反映出了诗人忧国忧民、信念坚强、斗志昂扬、不畏强暴的高尚情怀。
《九章》是屈原作品中理性哲辩最强的一篇,尤其是其中的《抽思》、《涉江》、《哀郢》、《怀沙》等篇,都是伤事忧国、感情沉郁的纪实之作。作品中诗人以直抒胸意的方式表达着对乡国故土的真挚之情。“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反”,“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哀郢》)。“唯郢都之辽远兮,魂一夕而九逝”(《抽思》)。这种深挚的乡国故土之情,是屈原留给后人的一份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尤其是在民族危机深重的时代,不同阶层的人均能从屈赋中汲取感情上的共鸣,激发出爱国爱乡的热情。
屈原的诗是淋漓的血液,和着泪水的苦涩,一滴沾唇便让人永远保持清醒;“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嗟尔幼志,有以异兮。”一曲橘颂,情趣悠扬,寄意深远,在生命的长河里久久荡漾。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抱橘摇曳漫山岭,孟冬十月吟橘颂。
屈原的每一诗篇,都是一粒饱满的种子,播进土壤就会长出一棵橘树、一杆绿荷、一兜灵芝、一朵兰花,带着他襟袖间两千年前遥远的芬芳。它所表现和所代表的是一种时代精神、百姓情结和民族文化,穿越着时空,年年相继,代代相传。
品读屈原的辞赋,它让我读懂了高洁的精神,让我明白,高洁不是冷淡,不是逃避,真正高洁的精神要敢于承担自己内心中的责任。情怀国家,心系百姓。正是这不平凡的高洁,让你如皭然出水的清荷,出淤泥而不染;让你亦如墙角的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留得清气满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