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诺奖作家伊凡·布宁说:“对我来说,最主要的是寻找声音。一旦找到了声音,其余的也就水到渠成了。”我想这句话是很适用于《红山诗选》的主编张永渝的,当然也很适用于红山诗社的众诗友们。
少年早成的张永渝首创“诗歌评书”模式,致力于现代诗雅俗共赏式的传播,凡20余年,这个“声音”已在当地形成一张颇具特色的“文化名片”。自己笔耕不辍的同时(出版个人诗集55部),举红山诗社大旗,操刀《红山诗刊》《边城文学》,为寻找红山诗友的“声音”东奔西走,不遗余力。
仅就我目力所及,赤峰作为内蒙古的人口大市、“红山文化”的发祥地,文化积淀深厚,传承不息,新时代以来更是催生了一大批优秀的诗人。仅就这一点来说,“红山”从不缺少诗歌的“声音”,只是将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年复一年、久久为功,张永渝辛劳大矣。
回到这本《红山诗选》,正如马丁逊所言“我们应该明白,事实与真实就其本质而言,是相异的”。事实上,当我们反复提及语言的表象功能时,往往忽略了语言的内在本质。那就是,用最简单直接的言说方式表达对生活的感受与理解,这不仅仅是诗写的技巧问题,更体现了诗人对语言使用的态度问题和把控能力。
如鲁瑛的《写给自己》《致母亲》,语言克制而内敛、在日常对话式的言说方式下,完成自我的情感表达。毋庸置疑的是鲁瑛对语言的把控能力很强,更主要的还是她对语言的态度是端正的。垄青的《短草》系列、水皮的《人间杂记》也大体如是。
说到态度问题,我们对小诗人阿珺的语言把控能力不能强求,但正因为这一点,其未经雕琢、天真烂漫的语言,让我眼前一亮。
如《茶水与雀》窗户好似白瓷的茶杯/墙壁像溢出来的水//电影暂停/水弥漫了天空//麻雀在空中悬挂/剪断了吊着自己的绳子。
如《蓝釉细颈瓶》它身着蓝色与缎白色奶油般光滑的巴洛克服装/在书架斜斜的角落立着/方形灯光照射在木制书架的影子/隐没忽现/当我挪动它的影子时/隆隆声中掺杂婴孩的尖叫。
众所周知,语言的表象功能是语言在理性时空形式规定下的心理表象或图画,且是一般性和普遍性意义上的表象或图画。这就极好地解释了作为诗歌的语言,在物象之间的神秘转化。语言的陌生化,正式这种神秘转化的方式之一。
司空蓟开始创作的时间很短,且以小说随笔为主,诗歌于她而言纯属副业。可能正是源于这种未受过系统、专业训练的“不专业”或者称之为过多传统写作技巧的熏染,她的诗歌语言陌生化、或者叫异质化的特点非常明显。没有技巧,也许才是最大的技巧。
如《被夏夜囚禁的黄衣女子》我悄悄走进哈拉儿·索尔伯格的别墅/只是静谧就让我害怕/夕阳隐没地平线,憋得他面露为难/像一个稚嫩的紫茄子,更像面具/里面住着暗黑的影子。
如《白马》躺在沙发上读雷蒙德·卡佛的小说/《需要时,就给我电话》/“我的意思是这不会有用的/我们还是面对它吧”/有选择的勇气,她,他们/的心披了一件悲伤的衬衣/像白马喷鼻息的温热。
奥克塔维奥·帕斯说:“语言是比我们称为民族的那个政治和历史的范畴更为更为广泛的现实。”然而,“现实”是:时事不古,人心惟微。当我们重提“语言”的原始功能时,“所指”还是否是它的“能指”?幸运的是,在这本诗选中,我们再一次看到:剥离了“隐晦、功利、包裹”之后的“语言”的希望之火光。
作者简介:火马,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写诗、小说、评论,作品见于《诗刊》《北京文学》《青年作家》《草原》等刊物,偶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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