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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驭新古开新境 荒野自然矗高峰
——浅谈王宝大“帽儿山田园与自然系列”新古体诗作


  导读:韩彦军,河南省作协会员,濮阳市作协副主席,濮阳市文学评论学会会长,中国萧军研究会华语红色诗歌促进委员会副会长。出版新诗集《背包是我家》《龙乡放歌》、文艺论著《贺敬之诗文艺术摭论》。另创作新古体诗集《龙都短歌》、新诗集《月儿撩起云的纱》《依然为你抒情》等。

  2019年5月份以来,我陆续拜读了哈尔滨师范大学王宝大教授的“帽儿山田园与自然系列”新古体诗集《恬静的山村》《奔腾的碧溪》《矗立的群峰》,禁不住心潮起伏、浮想联翩,欲毫描宣纸、句落笔端,无奈俗务缠身,桌前纸、手中笔竟“无用武之地”达一年半之久。近日,终于稍得闲暇,重新细读,更增敬意,最善于审时度势、抢抓机遇的键盘便毛遂自荐迫不及待地担当起叮当作响的重任来。
  
  一
  
  阅读王宝大教授的新古体诗作,有三个字爆棚于脑、霸屏于胸、涨台于心。
  一个“爱”字充盈全诗篇
  这个“爱”,就是爱大自然,爱大自然山的巍峨、水的荡漾、云的悠闲、雨的迷蒙、雪的茫茫、树的青翠、花的烂漫、兽的“呦呦鹿鸣”、鸟的“软语商量”……总之,大自然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禽一兽、一点一滴,都是他的“梦中情人”。请读《奔腾的碧溪》之《兽欢》二首:“狐兔临水聚,相欢碧溪旁。或为饮清波,或为洗毛裳。尔后肆嬉戏,满溪水花扬。兽界泼水节,此境得窥赏。我至群兽散,弃水入林莽。继而回首窥,亦不作惊慌。我却怀歉意,毁他欢娱场。”“松鼠却无惧,跳跃运果忙。停足伏水畔,翘尾作饮状。神情安且定,姿仪稳而详。心中似有疑,何时尔造访?我答方才至,打扰请见谅。”诗人本来是到碧溪旁享受大自然的,偶遇狐兔在水边“打水仗”的奇景,便情不自禁驻足凝目。你看他描写得多么细腻入微。可是,荒野里的鸟兽可能很少见人,突然发现异类的陌生的不速之客闯入——是敌是友?一时不能判断,“惊慌”之下顿“作鸟兽散”。不过,回过神来发现这位不速之客不仅毫无凶相,而且面带友光,自然“亦不作惊慌”了,而小松鼠竟“问”“何时尔造访”了。虽然如此,诗人却感觉心中“有愧”——不好意思自己的“鲁莽”打搅了鸟兽朋友的好戏。如果诗人心中没有对鸟兽的喜爱、热爱、痴爱、关爱,怎么可能“打扰请见谅”呢?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温暖画面啊!
  一个“趣”字蕴含全方位
  “帽儿山田园与自然系列”诗作虽然多用赋法写就,但绝大多数诗作却具有乐趣、情趣、机趣、理趣或曰谐趣的特点。《恬静的山村》之《吾恐失肺》《吾肺复得》尤为突出。前诗写去帽儿山前的准备,后诗写回到城市后的事情。且读前诗,诗人与陶先生去帽儿山,要做些准备,而诗人准备了什么?起句突兀——“我备两塑袋,窃吹鼓其躯。”从闹市去乡野,诗人偏偏带上两个吹鼓的塑料袋。为何?不仅陶先生不解,就连笔者也不解。这自然就引起下面的问答了,“陶君问何用,吾答惧肺无。陶君惊且疑,活肺安得无?我云居尘久,惯习浊气呼。别墅空气新,吞吐似肺虚。为验肺存否,特将浊气储。”原来如此。怪不得接下来是“听罢大拊笑,四座惊投目”呢。那么,帽儿山的空气到底怎样?事实证明诗人的准备是必要的,陶君“身置帽儿山,知我言不诬。”“陶君颔首云,老弟特雅儒。”此诗,不仅读起来妙趣横生,而且独含机杼,把诗人的幽默风趣机智都体现出来了;其更深刻的意义还在于,蕴含着诗人对工业社会环境污染的深恶痛绝、对大自然的憧憬向往。然而,诗人是大学教授、文化学者,学贯中西又生性幽默、说话诙谐,所以才写出这样令人捧腹又令人深思的诗作来。在笔者看来,此诗特具黑色幽默的特点。再读后诗:“别墅气清新,呼吸畅无依。脑清神又健,崎岖若平夷。数日别墅归,进城咳不离。陶兄急相问,何骤起病疾?吾强止劲咳,答曰无足奇。理应为我贺,吾肺复得矣!陶兄闻语后,狂笑涕出鼻。老弟太幽默,伏笔于此提。”诗人重回闹市污浊空气里,突然导致强咳不已,陶君自然既关切又疑惑,不过诗人在如此境况下,仍不失诙谐幽默风趣,难怪让陶君“狂笑涕出鼻”,就连笔者也想喷饭了。
  一个“和”字贯穿全过程
  这个“合”,乃天人合一之“合”、相互融合之“合”,同时也是自然万物和谐之“和”。对于诗人,大自然中的一切都是相互交融、和合统一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你我。请读《恬静的山村》之《奇泉》:“屋后元宝山,叠翠上峰巅。坡下清溪涌,源自不冻泉。一年溢四季,润滋半面山。草木皆丰茂,良地似龙蟠。奇兽结伴聚,珍禽常来衔。水活结灵秀,万类汇其间。造化示冥义,宝山涌神泉。”泉水滋润了草木,草木青翠了元宝山,从而引来鸟鸣兽舞,给这里带来了一派生机,真是一幅“和谐”“合一”的山水画。请读《矗立的群峰》之《与鸟兽近》:“穷庐人事绝,禽兽造访频。同在林下栖,何辨鸟兽人。灰鹊抢谷来,杜鹃饮水临。山禽相聚众,庭前降彩云。虎狼已绝迹,小兽往来勤。狐狸常顾窗,猞猁诗依门。人在远林居,自与别类亲。万类本平等,无分卑与尊。”好一个“万类本平等,无分卑与尊”,这既是人与动物之间的“和谐”“合一”,也是动物之间的“和谐”“合一”。再读《矗立的群峰》之《百花涧》:“……//一节花波一段笑,一截卉浪一处欢。从上到下千蕾动,左顾右盼万朵鲜。展不尽,芳菲滚滚远黛接;铺不完,馨香盈盈近岭满。雁荡细水叠三瀑,此坡花潮涨九泉。纷相迎,满山鸟鹊齐翻飞;繁相招,遍野蜂蝶皆盘旋。//……”难道这不是植物之间的“和谐”“合一”么?在诗人眼里,不管花芳、水欢、鸟歌、兽舞,还是林茂、峰耸、云闲、野荒;不管山水之间、山林之间、水林之间,还是人鸟之间、人兽之间、鸟兽之间;不管恬静的山村、奔腾的碧溪、矗立的群峰,还是乱石林、碎石瀑、彩石滩……都是“和谐”“合一”的。诚如诗人在《矗立的群峰》自序中所说:“进入这种境界,你似乎不再是人,而是与青松、绿苔、山蕨、泉水、露珠、岩石完全融为一体,彼此难分。天人合一,神秘无限,不可思议。”
  为什么诗人的诗作会给笔者这三种印象呢?我们知道,古人有“诗言志”和“诗缘情”之说,况且“一切景语皆情语”。诗人之诗,两者兼有,而“情”尤为突出。这个“情”,具体表现在诗集中,就是“爱”。因为爱的浓烈,所以“爱屋及乌”——大自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小事情、小场景……,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爱、那么美好、那么有趣、那么和谐、那么合一……
  
  二
  
  王宝大教授是一位勇于创新、善于创造的诗人。
  首先,视野对准荒野,开辟了创作内容的新领域
  诗人立足“前工业社会”环境污染的现实,把美国自然文学、荒野意识引入创作之中,主动歌颂大自然的美好,把以人为本转向了以自然为本。虽然中国古代就有关于自然的文学作品,但诗人的立足点、出发点与古代作家迥然不同。狭义上讲,污染是随着工业文明的兴起、发展才产生的,美国的自然文学就是对工业文明造成的环境危机而作出的反思。诗人正是受到美国作家荒野意识的启迪,并结合对我国工业文明带来的环境污染的思考,来开始他的自然文学创作的。我国古代诗人之所以创作山水诗,绝大多数是因为厌恶官场俗务、追求大自然清新恬静气氛和生活节奏的产物;而郦道元《水经注》、徐霞客《徐霞客游记》则是对自然的山川万物的文学性记录。
  其次,文体选用古体,开辟了创作形式的新境界
  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拟陶新古风。美国自然文学采用的文体主要是散文,而诗人尝试运用新古体形式创作自然文学,这本身就是文体的创新。由于美国自然文学与古代山水田园诗作有某些相同相通之处,加上诗人特别喜欢陶渊明五言诗质朴自然而富有内涵的诗风,所以就自然而然地运用了这种诗体。关于“拟陶新古风”的称呼,笔者认为,既然诗人自己这样说,自然有诗人自己的道理。笔者是这样理解的:一是从描写对象上讲,都是田园生活,当然后两部诗集可以看作广义上的田园生活,尤其是《矗立的群峰》;二是从诗体上讲,陶渊明主要是五言诗,虽然唐以前五言诗是诗坛的主流,写五言诗的不仅仅陶渊明一人,但诗人的五言诗与陶渊明的五言诗在语言节奏上有更多的接近性;三是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诗人的“拟陶新古风”得陶渊明田园诗之精髓——“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当然,诗人与陶渊明也有许多不同之处。
  杂言新古风。这主要体现在《矗立的群峰》中。卷一《巨石之书》运用浪漫主义手法描写了帽儿山地域的雄奇景象。例如《帽檐儿攀主峰》:“……天柱一锋向碧刺,地剑独刃超云层。犹似探海神针矗,又如昆仑移北冥。峰顶可迎神州最早之日出,谷底能闻金河咆哮之浪腾。……遥想当年骁勇完颜儿,强弓劲控毕竟不到顶。折箭阿什河,望巅长悲痛!高乎哉,帽檐儿上与下,两层境界截然明。//……”诗句比喻的精准、想象的神奇,加上历史故事与传说的嵌入,造成了奇幻的境界,不禁令笔者击掌。卷八《无名涧》等则有元曲情调兼戏词成分,请读《草石之趣》之“相望里,似乎浑浑漫漫茵浸坡,草色柔润累;再细辨,确实星星点点花缀地,黄瘦衬绿肥。”这是俗、雅相间的地地道道的唱词,里面又化用了李清照的“绿肥红瘦”,可谓奇妙至极。请读《大平台》之“我来此石前,屈做俗家对待。一二随游,薄酒素菜,笑逐颜开。喝到忘形时,石上躺,面对天,尽开怀。趁着薄酒劲,石上站,亮开嗓,当舞台!”这是实在的散曲形式,好像看见了关汉卿。读了这几句,笔者世间的烦恼也暂时随着诗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诗人的杂言新古风,运用口语是一个重要特点。请读《蚁冢》:“哎呀呀,好大蚊子呀,可了不得!有多大?好好说,别吵闹。草坡让他咬一口,马上鼓出一个包。看似像个大馒头,上面长满青青草。也不知,草坡刺挠不刺挠?//儿童一句话,逗得大人哈哈笑。若论想象力,真可谓楚翘。蚁冢本是蚂蚁窝,他却说蚊子咬出包。”真真是一部微型情景诗剧,完全是口语化、通俗化的句子。在诗人的诗作里,笔者还发现这样的现象。请读《黄金树》:“弱草经霜,一派哀伤,苍苍茫茫;挺杨经霜,万株金黄,明衣靓裳。如高原上,礼赞之树,团结向上;如大漠中,不朽胡杨,坚韧阳刚。落下金币,无处寻找,融入草莽;落下经卷,沉着于土,铿锵作响。望悠悠白云,千载不尽;听萧萧秋风,万古不伤!黄金之株,每临此时,总也显示傲立,浑身缀满坚强!”前六行是整齐的四言,接下来两行是“前五言+后四言”的宽对,最后两行则是“四言、五言、六言、六言”的句子。随后的《对仗经》类似,只不过有节之分,第一节为整齐的五言,第二节则是四行“前三言+后九言”的句式,最后一节则又是五行整齐中带参差的句子。恕笔者孤陋寡闻,这种诗作笔者还是第一次读到,不知其他诗家创作过这种诗作否?如果没有,则诗人乃开其端、初发轫者也。还有,《紫美人》又是一种句式组合:“紫美人,气质异,林中亭亭身玉立。果实累,枝叶密,人道芳名称稠李。金风来,凉露至,不惧寒霜无情欺。叶不落,果不弃,葱茏繁茂如夏季。//五花山中,一品夫人,色称奇。黄绿衬身后,眼前展陆离。群芳之中,她上下凝重,一袭紫衣!”前节“三言+三言”与七言交替出现,相映成趣;后一节则参差句收尾。这是不是诗人新的创造呢?当然,诗人也有两端参差、中间整齐的诗作,如《红豆树》《群鸟归来》等。总之,诗人的杂言新古风运用多种手法、技巧,融合多种元素,让人有琴传珠玉、鼓送雷霆之美感。这些诗作究竟称为“自度词”还是“自度曲”呢?在笔者看来,统称杂言新古风好像更为准确。
  词曲新古风。笔者发现,诗人三部诗集中除了糅合诗词曲等元素打造的杂言新古风外,还有专门化用某一词牌、曲牌的新古风诗作,且写得精美可喜、玲珑剔透、情趣盎然。有两种,其一是化用《浣溪沙》写的,笔者称之为“解放体《浣溪沙》”。这类诗作三本诗集中都有,第一集是散落于各卷,第二集和第三集则有专卷,如《奔腾的碧溪》之卷三《浪中卧石》、《矗立的群峰》之卷二《山水合鸣》。诗作有意借鉴《浣溪沙》上、下阕各三行的七言形式,却不拘平仄,写得如山间溪水活泼多姿、流畅自然、佳句迭出。试读《山水合鸣》中任意一例即知,如《乱石滩》:“错布乱石状如麻,水入浅滩不容槎,芦美蕨壮映黄花。//天赐一方欢乐池,狐兔常来饮午茶。山鹊洗翅叫喳喳。”其二是化用曲牌《折桂令》,笔者称之为“解放体《折桂令》”。《折桂令》有好几种形式,诗人选择了最能表达自己思想感情的一种,集中在《矗立的群峰》之卷三《山花烂漫》。共14首,描绘了13种野花、1处群花,整体形式统一。试读《白花群落》:“讶薰风白花群落。尽遍山描摹,十里烟波。犹一驾长龙,绿中翻舞,挥展雄阔。白旗银旌招展一壁厢快活,雪龙锦蛇腾挪满街衢高歌。一带雪河,林间错布,闪闪烁烁。”笔者读出了元散曲的本色质朴、生动活泼,又感觉蕴含着宋柳永词的味道。正撰写此文时,恰收到诗人寄来的四本著作,其中诗人自著的《恩师的花园》里也有几首写花的“解放体《折桂令》”,在此录《茉莉》以飨读者:“最普通应属茉莉。花形貌一般,叶无出奇。喜丛丛生长,墩墩繁茂,不弃不离。雪蕾银朵淡雅一派里和气,清香浓氛强烈百醉中东篱。任风任雨,天然自若,不争桃李。”诗人写的是花,其实是写人,这是其“解放体《折桂令》”的共同特点。关于化用古词牌、曲牌,诗人并非先例,但用此种《折桂令》可能属于第一家,何况如此精美别致,更当点赞。
  第三,一元转向多元,开辟了创作风格的新途径
  20世纪80年代,时任中宣部副部长的大诗人贺敬之与时俱进地提出了“主旋律与多样化”的观点,后来上升为党的文艺政策。贺敬之指出,在指导思想的一元指导下,文艺创作不仅有创作风格、题材、体裁等的多样化,还有创作内容的多样化。当然,贺敬之是针对当时我国整个文艺全局说的。不过,作为笔者却得到启示:在一门精的基础上,不妨多通几门。但是,实际上这样做是有限度的。不过在所从事的范围内,在面上不妨努力做得宽一些。在娱乐界,不是有三栖明星、跨界歌王么?在文学界,莎士比亚的戏剧和十四行诗都写得出类拔萃,贺敬之的戏剧、自由诗、新古体和歌词出了很多经典。王宝大教授就是这样的作者。他既创作自由诗特别是对现代派自由诗情有独钟,而今又在古体诗上下功夫;不仅擅长“拟陶新古风”,而且主动在运用诗词曲等多种元素的杂言新古风上努力探索、砥砺前行;不仅化用现成的词牌,还化用现成的曲牌,创作专体诗作。这样,就令“帽儿山田园与自然系列”新古体诗集在创作风格上呈现多元化现象。
  那么,诗人的新古体诗作具有哪些风格呢?笔者以为,总体上,诗人的诗作以“拟陶新古风”为主,主要以赋法创作,呈现出质朴、自然、机趣并富有人文气息、文化内涵的特点,这是总基调。为什么会这样?和诗人教授学者身份有关,和诗人描写对象有关,和诗人性格特点有关,和运用诗体形式有关,和描写对象身后历史人文有关。《恬静的山村》《奔腾的碧溪》总体上是这样。
  到了《矗立的群峰》,诗人好像有意改变创作策略。在具体实践中,或运用浪漫主义手法,或采用乐府歌行,或化用具体的古词牌、古曲牌,或综合诗词曲多重元素,或采用长短句……这样一来,就给人一种百花盛开、繁茂多姿、琳琅满目、移步换景之感。其《巨石之书》《五花山》《无名涧》之卷,诗句雄奇瑰丽、想象神游八极、场景宏阔雄壮,具有飞动跳跃之势,“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才行;其《山水合鸣》卷由于化用的是《菩萨蛮》,诗句行云流水、自然疏朗、富有深意,有如江南碧玉、袅袅婷婷,需“十七八岁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才好(但意境与柳永截然不同);其《山花烂漫》卷因采用《折桂令》中最本色、最原生态的句式节奏,所以阅读起来情趣盎然,像说书人在那里做戏功。
  诗人创作风格的多元化,能让读者产生阅读美文的目不暇接、美感的层出不穷、美享的接二连三、美思的泉涌溪奔,从而生发阅读欲望的层层递进,这是从事创作者需要注意的。
  另外,还有一点需要说明:诗人是大学教授,学识渊博,文化素养极其深厚,按说其新古体诗作应该归于“学院派”,但恰恰属于“江湖派”“自然派”“通俗派”,其诗虽有阳春白雪之气质,在表现形式上却有亲近下里巴人之热情。
  
  三
  
  王宝大教授“帽儿山田园与自然系列”新古体诗创作创新创造的意义,诗人自己和各位专家已经谈得很到位了,笔者仅就生态文明建设方面的意义谈一下自己肤浅的看法。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生产力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综合国力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人民生活水平也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但我们生存的自然环境却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引起了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党的十七大首次提出生态文明建设;到了党的十八大,习近平总书记更强调,“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面对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严峻形势,必须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生态文明建设”纳入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并成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内容、有机组成。
  王宝大教授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哈尔滨远郊的帽儿山镇元宝顶屯购置了农村“别墅”之后,年年往返于污浊的闹市与清新的乡野之间,对工业文明带来的严重后果有着深刻的思考,对乡野的清新自然有着深刻的体验;再加上他接受了美国自然文学的荒野意识,因此,用文学的方式表达对自然的热爱、尊重、保护,无疑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其运用荒野意识、采取新古体形式创作的自然文学,正体现了“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所以笔者说,诗人的诗作对新时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无疑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不管你是否真正关注生态文明建设,但读了此系列诗作,很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思索——“面对这样美好的大自然,你还会对它不充满无限热爱、无限敬畏,不愿意衷心竭力保护吗?”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强调:“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建设美丽中国,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贡献。”从这个意义上讲,王宝大教授“帽儿山田园与自然系列”新古体诗集真正实践了白居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主张了;况且,这个“时”是永恒之“时”,这个“事”是永做之“事”。因此,必将青春永恒、魅力永恒、光华永恒。
  
  在此,顺便谈一下新古体诗。
  关于新古体诗,新古体诗资深研究者丁正梁教授这样解释:“这是旧诗中属宽律诗的古体(古风)在五四运动以后白话文主体地位确立后的自然发展;由于它是一个开放体系,在发展中吸纳了其它诗体的元素。”经过对新古体诗创作的肇始、形成、发展和繁荣过程的研究梳理,丁教授指出,胡适属于尝试期的代表;元帅诗人陈毅等则为具体实践者、升华者,陈毅还提出“诗歌的第三条道路”;到了新时期,原本写自由诗的贺敬之创作了大量“或长或短、或五言或七言的近于古体歌行的体式”的古体诗佳作,引起了有意于革新的古体诗坛名家的强烈反响和积极响应,才正式确立了其名号及在诗坛的地位;随后,新古体诗的创作和研究便蔚然成风、蔚为大观。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王宝大教授以创新创造的勇气,立足我国北方帽儿山地域,在新古体诗的创作上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成为新时代新古体诗创作群体中的佼佼者,令人钦敬。
  最后,笔者想借用诗人《峭壁红藤》中的诗句来提醒这叮当作响、自得其乐的键盘,你的使命已经完成,让我们一同读着诗人的诗句结束这美妙的旅程吧:“红藤怀别志,不趋世俗炎,偏向裸岩着力攀。蔓劲上,枝条缠,红叶满。……鲜鲜艳艳半壁山。红火又生动,如诗如画映眼前。哎呀呀,这红藤,不简单,叫人赞!”
  键盘回声:“‘哎呀呀,这红藤,不简单,叫人赞!’非常很好(Very good)。”
  
  2021年1月18日星期一
  2021年1月25日星期一
责任编辑: 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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