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门徒》,标题乍看之下,感觉很武林,带有江湖意识。是侠义情愫?抑或古装穿越?知道作者习武,而且好像很深湛的那种,莫非融入生活作息,借以拳招剑式入诗,我迫不及待,第一个时间要拜读此诗。
太阳如此渺小
我等竟无法藏住一句谎言
秉烛夜游,大海泛舟
捞取一叶古诗
便是星星点点的镜子
照你说的怀才不遇,伯乐空迹
或孤芳自赏
又惜无人识得此如花容颜
穿过每一面镜子
照到内心本来的妖孽
如穿过一道道尘世法门
歇息处又是原地
我等门徒
终将失去镜中真相
——《镜中门徒》
全诗14行,8-6 两节:是追仿意大利“商赖”(sonnet) ,情缘而诗?且让读者自由地和文字驰骋,对镜猜疑。
诗的第二节:“妖孽”、“法门”,又回归“原地”,我等读者,仿佛穿越灵异,读诗的第二度感觉反有聊斋效应。那是舒然的诗,也是诗集的书名。
此时节并不是农历七月鬼节,而清明,也刚刚过去。其实,我是在雅加达机场的候机室内,正等待夜班的飞机返新,因为节庆开斋节,印尼全国上下放长假。
在吧台上,和时间拔河,我啜饮若干杯红酒,浅尝舒然的最新诗集《镜中门徒》。
说来,在文艺道路上,和舒然有过好几面之缘。但这半年来陆续邂逅了两回。一回是在去年10月末端的“陈之初博士美术奖”展览会上,她的西洋画,我的书法,个别有幸入选。第二回即在今年3月《源》杂志“2022年度优秀文学作品奖”(诗歌类)颁奖典礼上,我们又寒暄了几句。
近来,她在台北出版了新诗集,尚未运到新加坡,却先已在中国发布,在社交媒体上看到她在中国几场沸沸扬扬的发布会,还拍了诗电影,见了面油然握手祝贺。舒然有心, 4月初即时来讯邀约,欣然赠书,我携身阅读。
白雪公主后母的镜子会说话,舒然的镜子会诗情。作者的诗句里出现不少镜,如“镜湖含笑”,“就连镜湖也像泛着泪光”,“聆听一段轻音乐,对镜自赏”,“气质无形,如照妖镜”, “对视镜中憔悴的容颜”等,还有若干首以“镜子”为题的诗。
或许,应该这么说,舒然是个会走入镜子的女人。在《镜中门徒》,她“穿过每一面镜子”,穿越多度空间,有时空,诗空,形象空间,十一维度空间,国度空间,网络空间等去体现她的丰富情感。其实,镜子是她的知己。
舒然和武吉知马也有不解之缘,写了好些关于武吉知马的诗文。我最有感觉的,是一首和轨道言语的《写给武吉知马铁路桥》。“我听见分离的痛楚”,“空荡而艰难的穿越/迈过砂砾、铁轨、枕木和杂草”,我彷佛看到一个胚胎了几十载的母亲,和孩子们从此离异,几许含辛茹苦的岁月,行行重行行。
舒然邀约,我们喝个咖啡。我本人爱喝咖啡,却不知作者是否,但从诗中看到了《在台湾最高峰喝咖啡的女子》。情景优雅,12°c的低温,配88°c的咖啡,有100°c 的诗情,难怪作者说“一个向往另一座高峰的女子/ 期待再喝一杯热咖啡/一个期待再喝一杯热咖啡的女子/告诉自己拥有此刻便是拥有全部。”
喝咖啡之余,我期待,舒然的再一本诗集,再攀另一座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