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一个巨大的春天花园/久久探寻这神秘国度的枝蔓/起风的夜晚/那些明亮的燃烧更光灿/过低的天空升起来了/踉踉跄跄的雾中人看到了灯/和歇息的房间/一首诗进出的门槛微笑着/到来的人倚着它盘旋的音乐/享用着这光明的奉献/这秘而不宣的国度让我目眩/在半明半暗的强烈的幸福中/我秘密地活着抵达这/幸存的光焰(冰虹诗歌《幸存的光焰》)。
冰虹的诗歌风格独特,她通过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意象,构建了一个充满诗意的精神家园。她的诗歌不仅仅是文字的艺术,更是一种精神的慰藉和灵魂的滋养。通过阅读冰虹诗歌,我们可以感受到生命的丰富多样和深刻内涵,以及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追求。
从空间上看,冰虹诗歌《幸存的光焰》篇幅不长,但给人以舒服的整体印象。诗人为了使能指流畅地滑动,使用了大量自由联想,并且省去了大量阻碍发音的介词与虚词,破坏了硬性的语法结构,使得整首诗的意义处于“再平衡”的状态。这种介乎稳定与变化之间的状态为音韵的流转铺平了道路。由于用词精简,诗歌处处有着俳句一般的神韵,几能与高滨虚子媲美。“起风的夜晚,那些明亮的燃烧更光灿”,不仅有意义上的粘连,押韵与节奏也更加圆润,如同音乐术语中的“行板”,徐步而行,缓慢优雅。
诗人冰虹善于撷取老熟的意象。“巨大的春天花园”、“神秘国度的枝蔓”,着笔清淡,然而,其中却隐藏着诗人的匠心。此二短语在音步上有着微妙的错位,避免了语感上的重复拖沓。意象虽然老熟,但是在这首诗中却起到了“浸润”的效果:情绪顺着诗句缓慢晕开,始淡终郁,见诸全诗,乃淡漠的欢欣之情之滥觞。最“强烈的幸福”并不需要花哨的辞藻。正如苏东坡之赞蔡琰,其诗“慷慨明白”,落到实处,却多是白描直言。简朴的纹饰背后,是呼之欲出的激扬。
然而,简朴不是简易,而可以是另一种厚实。这首诗在内容上并未过多描写自然景象,或是大篇幅着笔于抽象的哲学思考。冰虹并非象牙塔中的诗人,冰虹部分诗歌倾向于宏大的社会问题,如《飞升》、《英雄》等等。冰虹部分诗歌倾向于日常生活的随想,比如这首《幸存的光焰》,从微小的意象和情绪出发,逐渐渲染成个体性的玄思。这种玄思与生命体验交缠在一起,就有了语言的厚度。“雾中人”是从世俗化的机构中来到“巨大的春天花园”的,并且是“踉踉跄跄”的,说明是一种流亡——乔伊斯言:“流亡是我的美学。”世俗的机构不会尊重人的个体性,因此每个人都带着精神上的创伤。冰虹的“巨大的春天花园”所指何物?自然是精神的花园,人是会思想的芦苇,正由于思想与精神,这花园方能无边无际。这也暗示了冰虹一贯的追求,即纵使现实世界千疮百孔,但总有一方心灵的逋逃薮可寄托此身。
冰虹诗歌《幸存的光焰》的最后,诗人显然找到了存在的意义,而这意义在于“幸存”。幸存不是理所当然,而是生命上的偶然。“光焰”则是缪斯女神,她如落叶般散落一地,需要用心撷取才能握住。诗人冰虹用“幸存的光焰”作为标题,也许表达的正是这么一种欢欣——虽然历经困难,但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坐标。
冰虹诗歌是一种精神的寄托,是对生命美好愿景的追求。通过她的诗歌,我们能够感受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以及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坚持。冰虹用她的文字构建了一个充满诗意的世界,让我们在喧嚣的世界中找到一片宁静的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