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崖石刻面前

石壁上的诗
听觉和视觉有了一种灵敏
整座三角山 望尖风或浠水
像在一朵优美的花上
柔软呼吸

高处或角度或相同的志向 此时
形成词语的意义 岩石丛中
长出了生机勃勃的花草

我就这样与李白杜甫碰到了面
在遗址上癫疯饮酒 闻到苏东坡身上
只有茶叶气味 卓立一边的
郑板桥 如同一株翠竹
摇醒千池万塘
而欧阳修飘着一缕著名的髯须
在说
石璧上的诗
改变了一千张纸上的装饰

树林深处靠近白莲水库
那岸边的树在喝自己的影子
波纹有种莫名的踌躇


走出闻一多纪念馆时想到的景象

当几颗子弹
击中头颅和心脏 世界漆黑
许多模糊的云片从惊人的高处
一闪而下 低低盘旋和飞掠
满眼的枯叶蛾子
飘忽 隐入黑暗

我设想这种景象 瞪着眼
仿佛看到黏糊糊的血液
凝结住了倒吸的一口冷气

想象那个扣动扳机的家伙
几十年后 躲在丝绒窗帘内的灯下
读你的诗
老花眼镜不断坠落下来
手指难以置信地颤抖
混合的感觉
一道倔強的影子和从天而来的光芒
反复出现和移动
叩响藏身之门

2019.1.12.湖北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