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荆卓然,曾参加《星星》诗刊“第八届中国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山东文学》首届全国90后小说作家笔会、鲁迅文学院山西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曾在中国作协、《人民文学》杂志社、《诗刊》社等单位主办的文学大赛中获奖。著有诗集《小鸟是春天的花朵》(北岳文艺出版社)、散文集《桃花打开了春天的门窗》(北岳文艺出版社)。系山西省作协会员、阳泉市作协理事、阳泉郊区作协副主席。
作者简介
荆卓然,1997年生于山西阳泉,文学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诗选刊》《作品》《解放军文艺》《诗歌月刊》《延河》《江南诗》《山东文学》《时代文学》《边疆文学》《黄河》《山西文学》《上海诗人》《中国校园文学》《江河文学》《北方作家》《散文诗》《都市》《牡丹》《鹿鸣》《岁月》等刊物,曾参加《星星》诗刊“第八届中国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山东文学》首届全国90后小说作家笔会、鲁迅文学院山西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曾在中国作协、《人民文学》杂志社、《诗刊》社等单位主办的文学大赛中获奖。著有诗集《小鸟是春天的花朵》(北岳文艺出版社)、散文集《桃花打开了春天的门窗》(北岳文艺出版社)。系山西省作协会员、阳泉市作协理事、阳泉郊区作协副主席。
诗评:“青石的肌肉群,以悲壮的造型巍然/两山夹一水,九曲蜿蜒/折断了多少刀剑/沙哑了多少呐喊 / 熄灭了多少烽烟//百草千树皆是站岗的兵/ 朝日夜月皆是放哨的眼/妒女一百万次的遥望 / 不断变换的大王旗下/儿女情长 ,英雄气短//娘子关前 ,父亲左手牵我/ 右手牵着母亲/昔日的疆场上/我看见一块块燃烧的骨头/杀气依然//火车穿山而过/ 汽车笛声阵阵/历史在时间的专列上 行行停停/ 鼾声如雷/醒来,往往发现专列是一枚飞翔的子弹//在娘子关城楼上 ,我踮起脚尖/莽莽苍苍的远山和远天/正在浮云里凝聚又飘散”这首乡土诗的标题是《娘子关头,我踮起脚尖》。作者站在娘子关头,眼前浮现的不仅是横向的现实山水,而且纵向的历史深处的云烟,也像娘子关瀑布一样,从地层深处涌现了出来,送给人一种苍茫、厚重、辽阔的意境。(中共阳泉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史玉宝)
在山顶和云朵之间(外九首)
在山顶和云朵之间
一群鸟正在我的梦中飞翔
胸腔里的马群 奔腾 嘶鸣
还有一支牧歌
在云层之中流淌 蜿蜒……
透明的空气充满粮食的芳香
禅岩寺 百团大战纪念碑 小树林
还有浮雕中的中国气场
与我的信仰共同释放着光芒
我的双手捧满了狮脑山上的阳光
大把大把的阳光
照亮了我的心房
照亮了我的故乡
雨天
煤炭在院子的角落沉默着
房顶上的电线 在潮湿的空气中抖颤
玉米 杏树 桃树……
撑起了一把把叶子的伞
一道闪电 伴随着谁粗喉咙大嗓子的呐喊
雨水倾盆而下 墙角一只不知年代的陶罐
大张着嘴巴等待着乳汁的浇灌
雨过天晴 太阳露出了笑脸
小草 小鸟 青砖……集体返青 舒眉展眼
连一夏天都懒洋洋躺着的道路
也忽然想站起来 随着河流到远处看看
一棵松树,在山巅站岗
太行山巅 我看见一棵松树昼夜站岗
笔直地站在灌木和草甸之中 军人的威仪
精神抖擞
选择在这里安营扎寨 松树把这里当做了故乡
一群又一群游客和松树争相合影
其中不乏漂亮的姑娘
个别游客掏出小刀
在松树身上写下了某某到此一游
松树岿然不动 面色安详
内心的风暴在年轮中回荡
一棵松树 在山巅站岗
脚下的国土 头顶的阳光 心中的刚强
在温热的山脉中 起伏着军人的铿锵
大路口遇到一群羊
越来越城市化的中国
羊的叫声也弥足珍贵
在城中村的一条大道上
我遇到了一群正在赶路的羊
穿着羊毛衫的我
此刻 是否像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羊群从我身边走过
它们的眼睛里 除了青草的影子
还闪烁着对匕首的恐慌
一群羊 匆匆忙忙 走过深秋的大道
咩咩的叫声里饱含着凄凉
它们的道路就是从草尖走向刀锋
刀锋上血色的回眸
表达着对弱肉强食规则的抵抗
红叶,点燃了我的血液
太行山的九月 遍身都是红叶的衣衫
太阳的颜料似乎只剩下了红色
燃烧的光泽 丰茂 惊艳 击中了我的柔软
我漫无目的在一枚红叶的经络中徜徉
灰色的上衣 蓝色的裤子 黑色的旅游鞋
包裹着我的虚伪和对红色的敬畏
一群女孩在红叶中拍照留影
红色的背影 红色的笑声 撒一路红色印象
点燃了我的血液
桃河,似曾相识的亲人
我生命中的第一条河 就是家乡的桃河
在晋东这块土地上
桃河的历史比她的流程更远更长
我的泪水 我的血液 我的汗珠子
它们的源头 连着桃河的筋脉
源远流长 源源不断
那些在时空中流淌着的民歌
淹没了我的情感
春天扎着羊角辫子奔跑
夏天系着红腰带舞蹈
秋天滋润着村姑的羞涩
冬天扎着白羊肚毛巾沉默
我的桃河 分分秒秒
刻录着父老乡亲的喜怒哀乐
城市化时代的桃河
在高楼大厦的缝隙中喘息
本乡本土的风格 亦远亦近 似曾相识
娘子关头,我踮起脚尖
青石的肌肉群 以悲壮的造型巍然
两山夹一水 九曲蜿蜒 折断了多少刀剑
沙哑了多少呐喊 熄灭了多少烽烟
百草千树皆是站岗的兵 朝日夜月皆是放哨的眼
妒女一百万次的遥望 不断变换的大王旗下
儿女情长 英雄气短
娘子关前 父亲左手牵我 右手牵着母亲
昔日的疆场上 我看见一块块燃烧的骨头
杀气依然
火车穿山而过 汽车笛声阵阵
历史在时间的专列上 行行停停 鼾声如雷
醒来 往往发现专列是一枚飞翔的子弹
在娘子关城楼上 我踮起脚尖
莽莽苍苍的远山和远天
正在浮云里凝聚又飘散
夜宿虎峪村
村子不大 在本市地图上只是针尖大一个点
奶奶在这里从一个黄毛丫头 吃小米 喝泉水 睡热炕
长成了一个满脸羞涩的新嫁娘
那一年我只有五六岁 第一次到虎峪村
满脸皱纹的村落 一脸沧桑的老槐树
还有两只满口祝福的喜鹊
让我如见故人 嗅到了乳香的甘甜
老妗哆嗦着手打开柜子 拿出了珍藏的核桃露
父亲装出很陶醉的样子喝了一罐
城里的饮料 怎比得上乡下的泉水
纯净 温和 有着阳光的味道
是夜 黑色的宁静淹没了我的梦幻
我看见一脉粗壮的根须上
挂着奶奶 父亲 我
刺槐花开
春天还没有站稳脚跟
刺槐花就迫不及待 露出笑脸
山西阳泉 一嘟噜嘟噜的刺槐花
将煤城干燥的空间 调兑成了一杯香甜的饮料
每年春天 我都在刺槐花主演的灿烂中游泳
母亲用刺槐花做的饺子 面食 通过胃口
传输着我对故乡的记忆 浸染着我的童年和少年
父亲说 他的血里有刺槐花的基因
刺槐花 父亲儿时的主要零食之一
父亲和他的小伙伴们 往往比蜜蜂
还更关注刺槐花的青春和凋谢
没有人告诉过我 刺槐花的营养价值
而我宁愿把刺槐花当做一味中药
熬一罐 蒸一锅 吃一碗
能解乡愁 能治数祖忘典
乡下捡到一只瓷罐
古典美人为你洗过澡
风流文人用你喝过茶
从一只手到另一只手
从一个家到另一个家
多少故事 藏进了你的肚子
破碎的部分刚刚离开身体 新鲜的伤口
透露着瓷质的细腻 透明和高贵
一定是主人喜新厌旧 失手伤了你的身体
又随手将你丢在了垃圾堆
蒙尘蒙羞的你 面对来来往往的路人
一言不发 只等着粉身碎骨的来临
我和父亲把你捧回了家里 一盆热水 两双手
破译着你身上远古的密码
寻找着祖先的指纹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