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你是一座山,没有山顶的山
攀不到的顶端,有诸多的传说。
故事穿插了几个年代,将所有的缺憾
进行悬挂,拉长,延伸出众多的意象。
如酒的苦涩,被我张望
而那些人正在用它,掩饰溢出身体外的苦楚。
交谈间,拼凑出故事的序幕和结局
如深秋的万山红遍。
高潮处再添加几笔色彩,跌宕起伏里
更显真实性。
而我无法构思出她们故事中的对话
然后,写封长信给你
字迹是当时情绪浓缩物,生成的花朵状
踩着我柔弱身躯路过,从未想过寄达。
巷子口,我们转身各自走
所有的心事交汇在上空
升腾,气流外,埋在心窝深处的心事
借着火红的太阳,一点点的伸展。
我又一次涌动了对土地的憧憬,对生存的渴望
幻想所有美好后,
闭上眼,将手举过头顶
将宁静的事物从喧嚣中抽离。
誓鸟
秋分,午夜的寒气惊醒了我
抬头,窗外月明处
片刻的宁静,让我更接近黎明
花香、薄雾,更能让人联想到故乡的气息。
秋天是个好季节,你说你会回来
转眼已深秋,层林尽染处仅我一人
这种感觉更像是病入膏肓中
迎来一场狂欢,接着久病。
后来我不说想念,不再将闲言碎语
作为到远距离的交谈。
在道义与爱情中,你总将我深藏
以绝症者的身份,乘着一阵浪去了东南亚
在叙利亚难民营,悟出安拉赐予的满足感
召唤出生命底色里的活力
穿梭巷子口,碰到拿着鸡尾酒的男人,
跌跌撞撞,嘴里念叨着陌生女人的名字
很近也很远,就像当年醉酒的你
我收敛所有的坏脾气,
将整个秋季交给下过雨的清冷
前行,后退,将不起眼的事物隐秘
存在者的不存在事物,我试图去逃脱。
忧郁,顺流而下
风暴后,一片花朵摇曳
闪电落入池中,旋转乾坤
夺目的黑夜,抵不过眸光
将似水的时光引入沙漠的甘苦中
俯首,在静止的地方
望不到岸边垂柳在风中的方向
离去,有些模糊、抽象
睁开眼,清凉处流水潺潺
亿万年的孤独,此时已不再存在
南边路口旁,我将日子数成星星的模样
你的祈祷穿透蓝天
将离去变得波澜不惊
存在过的那些瞬间也随之毫无音讯
后来所有的故事就像雾气的蒸腾,
从心口一直往上走,陈旧且重复
气息让一朵花羞涩
像一道从我伤口处照进的光。
眸子中,映出了日月圣山
青藏高原脚下,结了冰
雪线,分化了祁连山的绮丽
神圣屹立在草原与蓝天间
大地复苏,草原浮动着淡淡的雾气
瑞雪消融,云烟变幻
高原播撒的芬芳,点缀出了早春的明媚
千里之外,奔赴一场盛会,
牧羊姑娘卓玛,羞答答地赶着
成群的牛羊,归去。
油菜花漫过缓坡,扎西以大山的孩子为名
光腚,寻找了整个草原。
缘分,随着翱翔草原的鸿鹄而至
渗透发梢,悄悄移过了额头
梦醒处,呼唤彼此的名字醒来。
泛起微波的倒淌河,迤逦成一条银河
眸子中,映出了日月圣山。
喂饱了的马儿,卯足了劲儿
越过灵动的麻雀与饱满的谷子。
坝锁黄河,高峡出平湖
北方的深秋,其山多堆阜
乘船绕行古木结林,飞流千里,
如闻其声。
峻险的茶纳山、连绵的莽原,是粗犷巨大的
画幅上漂浮的色块。
苍穹碧野间,龙羊峡分置于山石、云雾和急流之中
浓云翻滚,如墨龙于云中若隐若现,
扭动,硕长的龙躯搅动着黄河
疯狂的舞动中狂野奔放的画面里
锁住黄河的磅礴。
在升腾的薄雾里,与激流为伴
独自,轻舟泊渡
行人车马,往来其间
板桥寒泉,闪耀而虚幻
风光余韵后,略去水声、人声、骡马声。
想起:青龙白羊激战,羊鸣龙吟之声不绝的传说
峻崖深谷处,龙羊峡在升腾的薄雾里,
极目远眺,触及脚底的坚硬的花岗岩
激流中架起彩虹,将富饶撒向贫瘠。
尽展,亚洲第一大坝的气势。
烧尽尘念,奔向天堂
在地球的两端,时间和地域的重叠处
时差,差了一截的情感
异域的清晨在你文字的记载下,多于我的温情
叙利亚的难民是你口述时唯一放不下的心痛
你放开了我的手,奔向了天堂。
在天房旁祈祷,咽下悔恨
隐藏,隐去爱过的痕迹,甚至我的名字
你想飞往天堂,那就去吧
让我咽下波涛汹涌,隐去吧
天堂外,我再也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你的名字
我想把你的秘密封存在麦加
在你朝觐归来的路上
略去风浪,点一把大火
立在三环的桥上,火苗摇曳处
我将你最俊朗的影子折叠起来,扔出去
鼻梁,眼睛甚至每一个毛孔在灰烬中发散汗味儿
火焰上你跳跃的名字,如奔出牢笼的苍蝇
春天芬芳地,就当所有的花朵已开放过
恰似,你出现过的那个秋风。
船桨,摇曳生姿
拂面一阵清风,浪沫飞扬
船桨弯曲处,水流放缓速度
流淌,停止,渐而奔腾
划过血管的冰凉,扯下黎明前仅剩的黑
缓慢,极速,将每个步伐推进
仰起脖颈,傲视
将每个步伐走成花瓣儿的形状
不幸被你叹息
深夜依旧遮住酣睡者一半面孔
撕破喉咙的尖叫并未引起我的关注
我们的角色,早已在不恰当的时刻变换
此时,及时关切不该由我来充当
柳絮飞扬在冬季里就是一场错乱
无法与雪花媲美
无真诚的你,演技让人看透虚无
深夜游走在键盘上,以胜利者的姿态
我平静地略过你写下的无奈
正如一幕落花,摇曳生姿,惊艳于泥土与落雨中。
夜的抒情
将黑夜还给黑夜,我们在暮色下着笔
用记忆搭成桥,将未知的语言
装在厚厚的麻袋里,在风暴来临之前
抑制一场咆哮,将干净的词汇浮于地表。
风暴,席卷一场波澜
在每个梦醒之前,抓住最后的绳索
攀援而上,在昆仑山口将秘密埋葬
迎着风向口,吹散离愁别绪
极目,将每颗星星讲成神话的
牧童
端坐篝火旁,泪与烈酒成了夜的狂欢
黑夜,闭上眼睛
荒原已黯然失色,对着星空说句话
搁置,黎明前的所有喧嚣。
小沙弥
日光下,雾气笼罩的干草堆
端坐成一个小沙弥的形象
安静中不安分,清风般的脸随意飘动
慌乱如我,拉紧窗帘
拉下晴空这张网
熨衣服、剪纸、糊纸盒子,我将
对生命个体所有的理解,具体到生活的每个角落
忙碌的另一个名字叫充实
至少,是一个停止胡思乱想的借口
身体中作为高原人的厚实,此刻,喷薄而出
挥笔,画下那些从眼前飞逝的瞬间
小沙弥的形象,端坐笔墨尖
神韵留在宣纸间,从案头望向岸边
闭上眼睛,眸子里射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