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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诗歌大展:申海唐


  导读:申海唐,笔名海堂,四川绵阳人,90后,初晖诗社创办人,2010开始诗歌创作,作品散见于《中华文学》《桂湖》《齐鲁诗歌》等报刊杂志,有自印诗歌合集《见字如面》。在诗歌道路上,抱着要么刺痛你,要么感动你的心态一路前进。
申海唐.jpg 
 
 
夏至未至
 
目睹你从一颗种子变成一朵花
夏天迟迟未来,越来越靠近的
雷声和雷雨,滚成一片滩涂
 
成片的草开始荒芜
花朵开始凋谢,浪花又缩成了一滴滴水
等海上的帆船穿过云层,等小鱼长大
我竟被你一语言中,在季节里踱步
 
秋天开始无所适从
在睁眼与闭眼之间,完成了一次祷告
在没有神灵掌管的土地
人开始悄无声息的繁衍后代
 
棉花又开了一次
蚱蜢跳舞,尘土嵌入画笔深处
硬纸板围成了纸箱,纸箱里装满了梦
夏至未至,一朵花已经结成了种子
 
 
种在南方的一棵树
 
 
从夜里出逃
单枪匹马地把黎明赶跑
然后还是无尽的黑色
翻过这座山
就可以看到明天
 
 
脚被拷住的时候
我还在阿妈的怀里
那时正是十月的最后一天
故乡倒在了山路的尽头
接二连三传来的鸽子声
是老爷子最后的呼唤
可是回应他的
只有来不及躲开的月亮
 
 
等我长大的时候
稻香刚好成为新米
一垛垛的老谷堆
像是一个个坟墓
我来不及躲闪
就和迟到的季节相遇
今天没有化妆
皮肤像干裂的土地一样
 
 
鼾声结束的时候
河水刚好醒来
一群赶场的人
回头望了望夕阳
 
 
把成都喝醉
 
几时何地,醉倒在成都的怀里
从二环高架桥下走到十字路口
过马路是一种奢侈
坐在台阶沿上倒数着车流和时光
83路公交车何时经过驷马桥?
 
小二的熟食店矿泉水卖一块五一瓶
万达的电影票二十四块五一张
点燃一包兰州也点不亮成都的夜色
二十一岁的姑娘要坐六点一刻的公车去上班
啊为了理想的姑娘啊喂了生活的理想
红旗连锁的二锅头啊几瓶可以醉倒在梦乡?
 
说好要看的风景却在犀浦换上了地铁
过了东站也不准备下车
裤兜里的两百块人民币送给了手长的成都人
耗到了行政学院又转回来
坐在天府广场看毛爷爷挥手
合影的一个没有照相的倒是乐此不疲
十块钱一张现照现取绝不拖沓包你满意
当抽第三支烟时我才意识到成都也有雾霾
赶紧掐灭跟随着人流步行去了春熙路
 
从夜色谈起也要从夜色结束
我还没去宽窄巷子武侯祠和杜甫草堂
据说人民公园的花也开得很漂亮
世纪城的大方敦像极了成都的麻将桌
川味的火锅我也该去尝一尝
 
83路公交车还没有经过驷马桥
我抬头看了看站牌
高笋塘几个字赫然映入了眼帘
 
 
孤独及其所创造的
 
世界上有趣的事太多
 
母亲的菩提树
遥远的格桑花
从欧罗巴旅馆走出来的个人问题
在有了我以后,活着
就成了一个人的朝圣
 
十分考究的从旧梦里拿出玩具
体会虚构的力量,却在
夏夜十点半钟,走漏了风声
正直的田野,一望无际的全是谎言
最后的半句实话,在白夜里
与知了撞了满怀
看不见的人带上她的眼睛
拿走了我的灯
旧时月色 一片漆黑
 
在别人的下午里
思想开始深邃起来
沉默的云,与春天同行
我十分渴望扳倒春天
与云同行
一群正在回家的人,越过了
云层的晴朗
我又回到了妈妈的故乡
豌豆花,在细雨中呼喊
 
阿尔的太阳,是第二个太阳
落在桑干河上,大地的美
和神秘,结局或开始
如同这夜与昼,爬起又倒下
倒下又爬起
云雀叫了一整天
 
现实一种
从山崖跌进长河一样
我仿佛回到了母体
断掉的左脚又回到了身躯
可是阿妈瘦小的灵魂
无力承载我的肉体
躺在病床上,与沉默对刺
陷入了谈话的泥沼
 
一封未寄出的信
是写给父亲爱的记忆
我告诉他,文字还活着
我也还活着
他是冷眼柔肠的巨人
又为我种下了一片阳光
冬天里的春天,第十二夜
我与生命有了第二次握手的机会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白色
他的国,就是阿妈的一生
而我是他的眼、他是一条河
爱是一场渐行渐远的分离
他的背影
写满了岁月沧桑
 
 
明天我将爱你
 
明天我将爱你
今夜,我将反复地数着羊和星星
 
我踱步过河,在翻山越岭之前
我要用河水洗净我的目光以及
脚背的淤泥
之于你,一切都应该干净的彻底
从头到尾,从你的长发到你的高跟鞋
从你的后背到你胸前的小领结
 
尽管在渡河之前我已洗过沾满世俗的手
眼镜片也一擦再擦,直到太阳落山
但还是急需这河水才能洗净世俗
洗净过往的神灵和舆论
 
我翻过山岭,雪刚好落满山坡
你优雅行走的姿态都被这雪暴露无遗
我只要跟着雪就能找到你,然而
时间很快暗了下来,岁月也暗了下来
我张开双臂迎接雪的拥抱却被
树撞了满怀,你应该就在不远处
我听见了你的笑声,大雪又纷纷扬扬
 
顺着山坡一路南下,面朝大海
那里没有春暖花开,有的只是海子
和高楼大厦
海子不是一个人,而高楼大厦却住满了人
我们从一辆车辗转上了另一辆车
情感并没有因此而升温,时间的成分
却越来越重
开一朵花需要一整个春天,那爱一个人呢
 
春天过后,河水漫过了堤坝
就像爱你,水满则溢
那些洗净世俗的水又来到了我的脚下
甚至于我的头顶
神灵又回到了庙堂,继续掌管风雨和分配爱情
舆论重新发酵
从人们口中得知,河水退却的时候
海子和高楼一览无余,而你依然干干净净
微风拂面
 
一声鸡叫我终于数完了羊和星星
三十一颗星星和二十五只羊
今天我将爱你
 
 
创作论:
从感动到刺痛的一次长途跋涉
       习诗已有六年之久,创作上不算是一帆风顺。期间有过挣扎、犹豫甚至放弃,但是对诗歌的热爱仍然没有削减,一直在争取以更好的文字面对自己,亦或是面对这个世界。
诗歌对于我自己来说,可能更大的还是一个情感的寄托,虽然说诗歌绝不止于情感。像最初写给老爷子、写给阿妈的诗歌,还有那些写给某个女孩的诗歌,情感几乎占据了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缺乏的是诗歌的美感,那种一泻千里的感情虽说可以让很多很多都读得懂,但是,也让我的作品一直都没有长进。
诗歌里应该有对人世的关怀,包含诗人自己对生活和生命的独特思考。这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而我恰好正处于这个过程之中。要说这个阶段的创作论,我正在寻求将情感慢慢        收敛起来,收进心房收紧身躯,与之而来的是放大那种不管是来自自身亦或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刺痛感,这种刺痛包括内心小世界与外面大世界的冲突、情感与理性之光的冲突,甚至于这个不如意的尘世之间相互碰撞的冲突。
       当然,除了开始处理那种冲突之外,我还在着力于另一种诗歌创作方法,这种方法用一个通俗的一点的词语来形容就是造境。这种创作的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我希望通过词语之间的碰撞营造出一种画面感。最好的感觉是就一首诗当你读第一句甚至是第一个字的时候,那种画面感就扑面而来,在你躲闪不及的时候与你撞一个满怀。
       我也拿不出什么很大的诗歌理论,我的创作也就是凭借着这些年的点滴学习和对诗歌的感悟,力争让自己的诗歌走向一个成熟的界面。
责任编辑: 马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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