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许言木,原名:许扬华,生于1994年,贵州省黔东南侗族人,现求学于甘肃省西北民族大学,藏传佛教信徒,民刊《黔地》创办者兼主编,业余兼事文学评论、散文及小说创作。作品散见于《星星》、《中国诗歌》、《散文诗》、《散文诗世界》、《北方文学》、《鸭绿江》、《贵州日报》等杂志报刊,入选多种选本。著有诗集《金羯》(2016,自印)。
空入 (外6首)
有时我感觉自己只剩下骨架。嘎嘣作响。
有一次。我吞下自己的阴茎。
余下的脚趾。冰冰凉凉。
就在我的枕叶。嘶哑。
101街5号楼的百岁老人
你路过世界的野蛮与惊慌,做作与荒唐,
做过那丑陋的岁月容纳箱。
你说长命百岁是一种可怕的诅咒,
老七年幼,非正常死亡比孤独冰冷。
你方脸变圆脸,成为玩物。
逐渐适应了“平庸与不幸”这个角色。
改善或者消失。有时呢!又一本正经回想
你年轻时用拐弯抹角的方式说怀才不遇,
中年丢三落四,提笔忘字,经不住怀疑。
学者贵妇人抽出过一定时间看书,读报,
强迫自己用脑,背下故事
讲给夭折的孩子听:人是一种优雅的动物。
百年之后的今天爱过的人都已离去,你独自活着。
你的童年,青年,中年
只有你记住。你成了
一座会呼吸的雕像,一个
丧失生的意义,被死神遗忘的人。
你和后辈呢?鸿沟,
成了你痛苦的最大根源。
对时间的热情下降,你说
这个社会太疯狂,狐狸孵蛋。
你说要用一把火燃烧自己的房子和身体,
化为灰烬,一句废话也不必多说。
只回忆1987年最后一次收割麦子。
空
空,参着几分悲剧的色彩,跟入世的妓女悲情不一样。
先人的圣影再次被圣僧超度,后人祭祀。
信仰的基因里,如果这些剧情属于死亡,
它不受时间限制的眼睛,在空中,在空中。
空,染色着空。
大敦煌
沙漠,骆驼队,盐泉,临摹的沙弥,
藏传佛经是一方人,每个残破
的石窟寻找画笔
和抓住耳朵的风声,眼睛
立于头颅站在空中,计划着各自的图案
土地则赋予了生命,一杯茶,
孩童的童话,我们的
神经元,在飞天的画壁。
我们的罗裙。绚染着金色,
让倦意抛到九霄云外。人心
回到它的位置,
崇拜式的人性的神往。
我们的火焰是佛法,无需念
脱掉袈裟,弃下念珠
佛生于人心。大敦煌,沙里的舞步
唱不完的骆驼队,
比黄金贵的水是真的,沙漠的
传说是真的。这一切
无论你喜欢与否
好比我的丑陋,它都是我的一部分
一匹马还是瘦死的骆驼
行走在它之上。所有世间的结局
都已经安排好,俗世消散的
地方,离太阳最近。
推测不明物
不明物坠地,砸出一个大坑,其身
有字:落在大地或者海洋,都只是地理学的结构。
不明物静静地躺在那里。赶来的专家
摆出仪器,指着它开始演讲,
推测来自那颗行星,可能真实,可能仅仅是需要
作家则根据报道放任尺度,脑洞大开
谱写一出世间大戏。吃瓜群众踏遍论坛带来各种风
描述着人事和非人事,这是他们最热心的。
他们总以为自己的事情不值得一提,八卦是他们角色
吞人井盖,目光移开令人不乐的情景
吞没树木,种子迅速繁殖
眼睛逮着最新的博客,戏子出轨,占据头条
绳子打结,卓别林式的哑剧,它在何处结束。
南里塘街
南里塘街的草地被淘洗掉了,不再被人看见。
灰色的居民楼,一盏灯一户人家。
人在其间翻滚,隐秘而汹涌地流动,
一个重复循环的运动,无休无止的秩序。
倘若你问那唯一的知情者,它会说
东边的东方,拉长回溯的光线,
伴随而来的是思绪和感情的贪嗔,
现实里的眷念,缺失某种物件的空虚。
伴随而来的是思绪和感情的贪嗔,
现实里的眷念,缺失某种物件的空虚。
许多迷失了生存的方位,
心里参照的人,你可得认真准备。
心里参照的人,你可得认真准备。
你的活法是袖口里的星宿,活在昙花的坟冢。
南里塘街被刷洗掉的草,
向我说出和我一样嬴弱的生灵的怜悯和同情,
把我驱赶或者遗忘。
向我说出和我一样嬴弱的生灵的怜悯和同情,
把我驱赶或者遗忘。
一阵风钻进袖口,感觉是寂寞的。
一瞬间而永恒的石头,对着它,我不知所措。
信徒
白塔寺对边的住户大门开着,一个回族阿婆
从她哪双眼睛
窥探信息,一双像井
一样深沉的眼睛。盯得
花坛的青色杂草像绿色的湖泊
剪过的杜鹃花在湖面漂浮
一只白猫,一只黄狗 ,相互
打趣,挑起
一些开心的事争辩。钟声
来之白塔寺
对善恶因果有所了解
对它,有无数不同猜测的解读
声音带着虔诚,在空气中比划
一个圆圈,好像
把所有的疑问圈在里面
活在尘世,一个客人
从她哪双眼睛
窥探信息,一双像井
一样深沉的眼睛。盯得
花坛的青色杂草像绿色的湖泊
剪过的杜鹃花在湖面漂浮
一只白猫,一只黄狗 ,相互
打趣,挑起
一些开心的事争辩。钟声
来之白塔寺
对善恶因果有所了解
对它,有无数不同猜测的解读
声音带着虔诚,在空气中比划
一个圆圈,好像
把所有的疑问圈在里面
活在尘世,一个客人
和草木虫蚁一样度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