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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诗歌大展:龚杨鑫


  导读:龚杨鑫,就读于贵州理工学院土木工程,96年出生,热爱写诗,散文,作品可见于《贵州作家》,缘墨文学微刊。
龚杨鑫.jpg
 
 
 
组诗《进化论》
 
1.进化论
 
秋的风将我撒在海里
适应生存,进化成鱼
二十年来在万丈深渊游荡
一个被铁链封住的巨人
 
说这个世界除却海水
还有阳光,空气
再往外,是宇宙
 
本应思考如何活下去
竟与我说这些无趣的东西
不是应该先告诉我进化论
怎么做横行这片海域的鲨
再不济,也得有去陆上的粮食
和去那里发展的手臂
 
这黯淡无光的日子里
没有谁提生而不凡的话题
都忙碌着怎么生存
譬如邻居是只螃蟹,专搞新闻
譬如海豚是个明星
也就是我,思考进化论
往深海更深处,或者跳出海面
进化成人类,飞鸟
外太空的浮游物
 
巨人整日睡醒就敲响身上的铁链
“铛铛”回响
我把这动静当作阳光,空气
猜测其存在的意义
 
 
2.平凡人
 
在没遇到你之前
我不是人
整日妄想着飞天,走遍世界
和住在海里
 
写过万的文字
世界上只有这一种光明
凌驾于真理的肩头
从万古走来的诗人
以为生来便与众不同
 
直至与你相遇
原来我也是一个平凡的人
爱情可能没有诗那么难得
却可以使我有想买车、房的欲望
 
 
3.远方的天空
 
每一次,我眺望远方的天空
清晨颜色灰朦,夜里烧得火红
猜测那里是世界的中心
活着的人舍生忘死
在里面急促呼吸
猜测那里塞满上进心和正能量
只有在梦的崖谷
才敢安然睡去
 
我是农民的儿子
据说很多年前祖上也曾富裕
在没有电的年代
人们都是天黑便入睡
可来时的路是回不去了
终将要赶往远方的天空
反复地驮着世代传下来的富裕欲望
换不得一身轻松
人呐
都得累足活大半辈子
只有在童年时不知所以然
死去时得以安然
 
 
4.故乡
 
在这城市的边缘,凭几只流萤
六月,似火的夜晚才得以安静
踮起脚尖,身体早已纳入满天繁星
至于脚下的一块碎石,代表故乡的沉重
 
泥潭折射穿出一条沥青路
孩提光着脚丫,女人的炊烟
男人与老黄牛渐行渐远的模样
不言不语,我与故乡关联最妙的状态
 
在浩瀚星空下的土地
从第一步出门,到最后一步
恰如一壶浊酒
从嘴割到胃,最后那爽快
 
梦里游过乌江,翻山越岭
不直觉里热泪满眶
那白胡子老人,拿着书
正端坐着遥望远方
 
 
5. 轮椅
 
有的人皱了皮肤,缩了骨骼
有的人住进了半截黄土
在一扇窗前沉默
有位特别的老人
扑在床头哭唱
生命的悲哀,以此释放
自己走出冰冷如狱的身体
 
人正常的死亡,从轮椅开始
药液里的浮游物用吟诵祭献
攀爬在窗的植被永久禁锢
阳光铺了路,迎接
 
从这脱离的魂魄
我的时光,我的生命
正绿得意
轮椅驮着我停在走廊
反复练习,四肢僵硬后
该如何苟延残喘
刺破寂静的气氛
 
有的人在这里等待生命结束
睡在床上回光返照
只有我,及我一样的人
在体验死的感觉
 
 
6. 身子
 
匆匆几十年,身子垮了
骨髓里藏着的事泄露
支吾许久,只有眼泪
内心还住着个孩子
 
看去祖国数万万土地
登临与天相近之地
在深林小溪听流水
与风相似,哗哗作响
 
驮我去远方的马车
进化成诗人的诗
成为世界性的旅游产物
这一生,被琐事垒足
也羞于琐事
 
放牛,耕田,和扁担
都是始作俑者
面对青绿,金黄
一年如一日的色调
我更在意的是
夜莺的歌喉,和月光
 
妻子住左肩,左边是心脏
可以装下黄泥,青草
秋压在我的右肩
岁月再也不复苏
 
一切都去了,只留肩膀
作为这辈子的纪念
身子屹立一面黄草坡
跨成一堆乱石
白天向太阳沉默致敬
夜晚自己只是撮蓝火苗
 
诗评:
       历年来,中国现代诗歌愈来愈膨胀。但是,诗者并没有越发减少,特别是九零后诗歌更是带来了一种美丽的福音,不断进化,不断演变。诗者,唯一诗心最为重要,而九零后诗人龚杨鑫就是其中一个例子。组诗《进化论》的写出,更体现了这一代九零后的思想和灵魂。
       每一个了解诗人的人都注定了内心之间二者的相互共鸣,这不是一种偶然,而是诗者站在了诗人的位置思考产生的结果。《进化论》是对生活的一种思考,而这种思考触及了生存和对现实的一种迷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一个竞争的时代,它必将赋予生存和现实一项伟大的使命,那就是如何懂得在时代的现实里进化思想的真谛。
       对于如何生存的渴望,你只身远离故土,注定需要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去面对孤独的生活,开启压力的箱子。诗人无疑是一个勇敢者,勇于探索生命的现实意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超越了物欲横流的社会,这一点对于诗人来说尤为重要。其实,每一种事物本来自身就是一无所有的,无论你是平凡还是伟大,高尚还是卑微,都得依靠自己的进化。回到诗歌本身,《进化论》从一条鱼的使命开始到为劳动而付出的人的进化,毫无疑问,抱着对理想的追求,必然要尝尽酸别苦楚,诗人通过鱼的进化展现出自己的一种情怀,这情怀就是探索一种生活,从迷茫之中找到希望,找到生存的意义,实现生命本身的价值。
       所以,诗歌本身的价值就在于你如何去看待生活,追求你想要的而放弃你内心深处的污垢。现实生活就像一张嘴,要通过你的努力实现你的思想和灵魂的意义。
       这也是诗歌的意义。
       现实固然会阻挡你想得到的,假如不阻挡,何来命运一说?更不要谈思想的坚定和动摇的意义。 诗人用《进化论》探索生老病死,随之的是一种释然。是可为大怀之人。
             ————张东
 
创作感:
进化论
       2017年,秋。这里的天气总会是连续几天的雨,也是这学期的招聘会开始,许多企业家都坐在凳子上,思考简历里面的内容,释放着身经百战的气势,人海里的应聘者如同绵羊,抖动着身子。在一个谈不上名气的大学里度过四年,除了写诗,和看风景,专业的土木工程与我远走越远,每次路过学校的“工程师摇篮”这块石碑时,心总会被一旁的碧波吸引,枯萎的荷叶倒在水面,爬虫类在水面荡起波纹,岸边垂影着的红叶子,一树的火红,一岸的火红,这便是诗人的向往,被这样的生活沉浸久了,再去面对社会上狰狞的面目时,突然感叹生命,是不是还该存有一方精神净土不被亵渎,像是人类思想创造主义者们推崇的自由,夜行者想要的阳光。
       从大学走进社会,就像是从一个温暖的怀抱被丢进深渊,火炉。大学时光,有得几个兴趣相投的好友,寻得一处人少之地,带几瓶劣质白酒,灯光月影,谈人生,谈各自的诗,偶尔会加上几个荤素段子,嘻嘻哈哈一阵,酒精发挥麻痹的作用后,恍恍惚惚地走回寝室。这是简单的生活,简单到可以胡言乱语,可以为所欲为。晴天,便带着耳机去附近的湿地公园走一走,雨来时,靠在阳台的椅子上,面对大自然的惆怅,偶尔心有所感,诗兴大发。
       毕业临末,如果说前面几年都是在自由生长,那最后的这几个月不得不说是一种进化,被环境改革,被社会舆论、道德影响,家庭、未来生活这些都是自己拒绝不了的理由,现在在一家房地产销售公司做实习生,每天和别人说话的方式与传统的礼仪相似,却又没有那种有心而发的自然,更像是那些成功人士在市场编制的规则,让后来的人不得不遵守。公司里活着的人都舍生忘死,每天都急促呼吸,这一百平方米的空房间,塞满为了金钱的上进心和正能量。
       “不断进化,捏出梦里通天塔”这是歌手薛之谦歌曲《动物世界》里面的一句歌词,深深地扎到了我的心里,金钱一直都不是衡量这个社会地位高低的介质,思想进化才最应该是人们急切需要的过程。往往很多时候,我们因为自己的思想觉悟,把富裕者放在高处仰望,自己卑微地去和他们客气请教,富裕者也开始认为自己的成功是某种单独因素造成,可是啊,道理都懂,只是我还是不能进化成纯粹的思想理论者,不能去重新写一个《共产党宣言》,改革一个社会,是天真的思想,除非我有了对这个世界的话语权或者影响力。
       我也走进高楼大厦,做一个平凡人,模仿企业家,身着正装,找一个阴暗的角落,看向阳光照耀过的地方。可我想我的进化不是为了钱,能够保留自己心中纯净的心态游过这一个从一无所有到安稳生活的大江,据传很多年前,我的祖辈也曾富裕,在那个没有电的时代,人们都是天黑便入睡,每天都还可以自由自在,满足自己的生活基本需求,世世代代都驮着这样的思想,而今我也如此,把故乡带来我的身旁,病了,无忧去医院接受治疗,在这繁华而喧嚣的城市里,不忘记炊烟、耕田的模样。
 
 
 

                               

责任编辑: 马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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