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建
2010年的冬季,虽然不算冷,却难以轻易涂去冬天的色彩。毛衣还是加上了,就用它证明冬季的存在。季节与诗歌有着密切关联,因为在这个冬季里,景颇族女诗人闵建岚出版了两本个人诗集,用诗歌取暖,冬季就没有了寒意。
闵建岚从芒市给我寄来最新出版的诗集《半个月亮》(德宏民族出版社出版)。书名很好,半个月亮,对阅读有诱惑力。诗集分为四辑,均已“情”开头:情思低语;情浓乡韵;情结鲁院;情系载瓦。可见诗人的情之浓、情之切、情之长。与这本诗集同时一起出版的还有景颇族载瓦文诗集《盛开的心灵》,她没有寄来,提示说我看不懂,虽然没有民族歧视,可我就不便强硬地索要。记得当年,作家玛波出版景颇文长篇小说《罗孔扎定》,却送我一本。看不懂没关系,小心翼翼地留存着、留存在视野的尽头,让记忆因为书的存在而无法跑掉或毁灭。两本诗集的题目都有些意思,至少与爱有关。
我收到诗集的时候,闵建岚却随中国作家采访团到海南吹海风了,那是与作家有关的文学活动。闵建岚作为鲁迅文学院高研班第十二期的学员,尽心尽力地学完全部课程,并回到美丽的孔雀之乡继续她的业余写作之路,而且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出版两部诗集,真的叫人欣喜若狂。德宏与保山,有难舍难分的依山带水的姐妹亲情,在这里,我不去赘言历史上的编制变更,只是觉得“一家人”似的不分亲疏远近。这也是有着充分例证:“孔雀之乡网”给我在“乡土文学”专栏里开设了“赵振王作品选”,将我书写德宏的部分文字发布在网站上。一条怒江并隔不开州、市的区域划分,也阻挡不了两地作家的艺术交流。几年来,我先后几次参加了德宏举办的文学活动。保山的文学队伍较于德宏有很多欠缺之处,诸如,德宏有鲁院高研班毕业学员多人,保山基本为零,从人才的蓄势上就存在很大差距。从厚积薄发的层面去思考,德宏的未来文学,必定会走在保山前面,或者能够遥遥领先,我也期待着德宏文学有个大的跨越。
闵建岚是我鲁院的学妹,因为与鲁院有关,就专捡着诗集的第三辑《情结鲁院》的文字,作一些感性的解读(理性的分析就留给评论家)。鲁院的课是大文化课,除去隔天的课外,其余的时间,读书和写作就成了主要的自我必修课。勤奋者比比皆是,成就者伸出手就可以抓到一把。我的广州同学檀丽就在学习期间出版一本小说,临结业时,成书放在我的手心里,真的让我惊诧不已,心中暗呼“厉害啊”。我等愚钝之人,也写出《人在军旅》、《坐在北方的浓雾里》等诗作,分别刊登于《十月》和《民族文学》。鲁院,这个平台和操场,绝大数作家是看好的,理由和原因在其中就可略见一斑。上鲁院,绝不是去享受,而是去充电,冲锋和冲刺。
闵建岚也不例外,“情结鲁院”里的40首诗作,句句充满激情,首首值得阅读,我相信是她在鲁院就读期间的部分佳作。她的生命被暂时寄存在北京的八里庄,与家乡、家人的遥远距离上,她轻车熟路地拨动着一根思念的弦,弹啊唱啊,弹得十指如飞针,唱得心绪如弓箭:“爸爸,您种的南瓜熟了吗/您栽的橘子树结果了吗/您围的园子围好了吗/您放牧的那群牛归家了吗”(《爸爸,我在北京见到了您的挚友》)。她所写的爸爸的挚友,就是给她作序《上苍的赏赐》的作家黄尧。一首诗里诗人反复用了将近二十个“吗”,作为激越的设问,把一个“思”字,在键盘上敲击得撕心裂肺,早已经不在人世的父亲,也一定听到女儿深情的呼喊了。诗歌的温度,就这样升腾起来,慢慢地接近一百度。
紧接着,诗人说了,乘着彩云之南的云朵,踏上追梦的路。鲁院于更多的人而言,就是一个梦想,一个传说。实现了自己一生愿望的闵建岚,内心的激越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