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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组诗)


  导读:签约作家张三醉新作快递。
 
《苍年谣》
 
这一年,突然就懂得了他不懂美丽的道理
这一年,从枝头之初也没理清梦幻的依恋
这一年,还是不成熟的果子静静落了一地
这一年,幸福直落到幸福结束的原始冰原
 
这一年,其实是十八年少的那个青春华年
这一年,一棵嫩绿的芽重新在石缝中燃烟
这一年,他又探出那个梦幻中的木瓜脑袋
这一年,他终于看见一无所有的残生眷恋
 
这一年,醉也走不出最初相约的桃花山水
这一年,他在梦回南陵之中更加泪水涟涟
这一年,他重新拿起那把锈迹斑斑的弯刀
这一年,他疯狂砍伐风雨草长的荒芜庄园
 
这一年,他用染黑白发背叛了诗歌的誓言
这一年,他终于娶回伤痕累累的知己红颜
这一年,他对着大雪纷飞忏悔苍茫的来路
这一年,他骑着大风也没走出奔波的轮回

 
《钓鱼台》
 
对我来说,横渡一千次太渺小
一次动心的就足以相当庞大
对我来说,我自己就是兰关洪岭
延着塔坑矶滩遗漏的一部传奇
 
我要把所有桃花都汇入秋浦江
悠悠的碧水却只送我一叶小舟
任我左手琏溪、右手管溪
在这星乱紫烟的钓鱼台口凄迷
 
我无法用仙寓山的山去描写
举着五十年没有竿的钓竿
循着这声色不动的秋浦江水
垂直放下渴求东海的一具肉体
 
左一浮标三里,左一浮标七里
直到大漠岁月如梭的石子河畔
任我醉二两小酒,竭尽牯牛之力
也没能钓起白发三千丈的一生痴迷

 
《年代》
 
我不明白,那是哪个年代
时间黑芒在桃花之中疯狂雪崩
阳光被刺目的讥笑洗劫一空
饥饿比讥笑更加直接地咆哮
 
从停水的胡同窜到断电的街口
从呆滞的黑板溜向荒草的码头
我是暴雨的孤儿,遗弃在暴雨之中
在繁星挣扎的露珠中向黎明蠕动
 
我不是神的儿子,不懂下跪
并且我还装傻在神的角落哭泣
神说:“你不明白那个年代!”
我成了风的孩子!拥抱大风
 
如今,我撸起热情洋溢的衣袖
延着额头风干的疤痕梦寐河的流径
从汗水中打捞花瓣和闪烁的星星
用杯水车薪四处寻找暴风雨的童真

 
《豌豆花》
 
假装的静,矜持得比梨花还要白
即使是一坡梨白,也比不得一篷豌豆花
她缠绵弯弯地恋在一根苦竹枝上
就把一山春天喧嚣成无声中的沉静
 
旁若无人的美,不是桃的红的可知
亦不是梨花的一种白的自怜
红与白之间,她用一种紫一笑而过
紫得一坡清风长成山野中的小村
 
蜂拥的镜头穿过她的头顶向远处投掷
只剩下我对视着她突然之间的羞怯
直到这种羞,怯了我慢慢后退的脚步
五十年一步的瘸,咔嘣一声折倒在地
 
豌豆花,原谅我白发沧桑的那些无知
相伴在你身边的少年苦难已把你忘记
失去静的今天,穿着自鸣得意的风衣
在清风中找不到飘飘浮浮的一声归期

 
《竹子词》
 
每当夜晚降临大地,大师的长袍
哗地一下散倦了!我被笼罩在
一本石头书中,无限悲水的意念
成为努力、光荣和破残的梦想
 
我的柔情在一灯之间,生长成
向日葵的创伤。时间钉在日历上的
一怀酒中,我翻不开昨日
那冬月的新娘,桃花模糊的模样
 
我已明白这一个夜深人静,又将成为
寒潮恋雪的画廊。在回肠荡气的
夜茫野上,随草木巍巍,江南竹枝啊
我已呛成竹林之中冥夜的苍凉
 
弹指之间,不见风霜,尽人情冷暖
诗书意气,胸怀三千虚空的星光
翻开这一页岩石,可笑的是
那石中老夫,正在聊发少年狂 
简介
张三醉(微信:sk6163),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新诗研究会研究员,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成员,中诗网第三届签约作家,北疆晨报副刊主编。曾获得2015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年度诗人奖、2016中华风杂志年度诗歌作品奖、2017大别山诗刊年度十佳诗人奖等多个民间文学奖项,作品入选多个选本。个人著有诗集四部、评论集二部。
责任编辑: 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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