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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呼唤大诗!
——在中国作家协会第十次作家代表大会小组讨论中的发言


  导读:胸怀天下,中国作家应该有能力书写人类命运共同体。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艺,习近平主席在作代会上的讲话,为新时代的文学吹响了号角,我也一直在思考新时代文学、新时代诗歌的形态。讲话中提到当下文艺的“庸俗、低俗、媚俗”问题,具体到诗坛,就是徐敬亚先生所总结的当代中国诗坛的四种倾向,日常化、去隐喻,叙事化、去抒情,平面化、去修辞,消费化、去感动。可以说当今中国诗坛如同所有的领域一样陷入可怕的“内卷化”,我们看到千篇一律的诗歌横行,你遮住他们的名字,就绝对不知道这首诗歌是谁写的,有的人还沾沾自喜以为这是诗歌技术的“炉火纯青”,殊不知这已经跟诗歌的本质“南辕北辙”了。“内卷化”是当下最热门的词,是英文Involution的翻译,本意是“向内转动”,跟这个词相对的是Evolution,本意是“向外转动”,通常译为“进化”的意思,假如按照同样的译法就是“外卷化”的意思。如何解决“内卷化”,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外卷化”,也就是要不断向外吸收能量前行,在诗学中,也就是“大诗主义”。

  时代在呼唤大诗!如今的天下文明已经不只是中华文明,而是广大的世界文明,当下的时代也非常短暂,人类有五千年的诗歌史,我们所认识的世界非常有限,更多的秘密都是神秘的,所以我们需要“合璧东西”、“融合古今”、“合一天人”,这是我考察古今中外诗学,在2007年写作《大诗主义宣言》时提出的。大诗最早由海子从史诗的观念提出,他在《诗学,一份提纲》中说:“我的诗歌理想是在中国成就一种伟大的集体的诗,……我只想融合中国的行动成就一种民族和人类结合,诗和理想结合的大诗。”后来我写作《大诗主义宣言》、《大诗学》、《大文学》三篇文论,系统阐述大诗学。最近我在《光明日报》读到谢冕先生的文章《时代需要“大诗”》,这正是我们今天所需要的。

  在互联网和全球化时代,德国伟大诗人歌德在公元1827年所提出的“世界文学”正在加速形成,世界各国的诗人越来越成为一个整体,在现实中的表现就是“世界诗歌运动”。这是由哥伦比亚杰出诗人、麦德林国际诗歌节主席费尔南多·伦德(Fernando Rendon)在2011年的麦德林诗歌节上跟来自世界各国的诗人共同创立的,他们发表了《世界诗歌运动宪章》,旨在通过诗歌让世界成为一体。我在2017年参加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国际写作计划,有十个国家的国际诗人参加,在这里我跟土耳其诗人纽都然·杜门(Nurduran Duman)认识,并通过她加入这个运动,通过电子邮件跟世界各国的一百多位著名诗人往来,我们通过创作、翻译、出版、讨论,形成一个“世界诗歌运动”的诗派。我现在也广泛参与国际诗坛,今年在意大利出版的《帝国之花》就获得四个国际奖项:第8届意大利罗马当代国际诗歌艺术学院奖之阿波罗•狄奥尼索斯诗歌奖诗歌奖、第27届意大利《乌贼骨》国际诗歌奖、第8届意大利乔万尼·贝尔塔基国际诗歌奖、2021多伦多国际诗歌艺术节银奖。融入世界文学,要像国内文学一样,跟他们一起写作、评论、发表、出版、获奖,最重要的是在作品的内容和形式上都真正融合了世界文坛。

  今天的天下不是汉唐时代的中华,而是全球化时代的地球,中华文化只是世界文明的组成部分,这是我们不得不接受和应对的。当今的文明,是由过去横亘在亚欧大陆地上的七大文明发展来的,从巴比伦,向东到波斯、印度、中国,向西到犹太、埃及、希腊。我们只有追溯到这个根脉上,才能融入到整个世界文明中,然后融合古今,合璧东西,合一天人,创造出独特的文明,才能重新引领世界文明。东西方文明就像跷跷板一样此起彼伏,中华文明曾经在封建时代引领世界文明,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现在西方文明成为全球文明的主流,中国诗人应该有能力书写整个世界,我们才能重新将世界文明的跷跷板压到东方。现在国际上普遍分布着西方中心主义,而中国也有人想要以东方中心主义对抗,其实现在是一个多元化的世界,我更主张东西方多中心主义的世界主义。

  我曾经因为对中国诗坛内卷化的担忧,发起跟伊沙后口语诗三年的论战,后来被称为“曹伊之争”(2018-2020)。徐敬亚先生也总结当代中国诗坛的四种倾向,日常化、去隐喻,叙事化、去抒情,平面化、去修辞,消费化、去感动,都是对当代诗歌的失望。我们若要超越西方文明,必须先了解西方文明。举个简单的例子,现在许多人学习西方翻译诗写现代诗,由于西方诗歌的押韵,造成断句的磕磕绊绊,许多诗人居然奉为圭臬,以说不清楚话为上,懂外语的人便知道那些诗人在西方的语境都是明白通畅的,我发现海子的诗歌就超越了这种断句,所以我必须要我的诗歌达到这样的要求:一行诗中要讲完一句话或一个意思。

  这只是我举的一个例子,我曾经系统思考汉语诗歌的问题,前不久我参与了上海评论家铁舞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当代汉诗创新诗体研究》的学术调查问卷,这里分享《曹谁十问中国诗坛》跟诸君共勉:

  1.你意识到现代汉语诗坛陷入无法走出的不断重复的内卷化泥潭吗?如何走出?

  2.你意识到诗歌分为第一阶段是史诗、第二阶段是格律诗和第三阶段的自由诗吗?你读过《印度史诗》《荷马史诗》《吉美加尔什》及世界主要史诗吗?

  3.你意识到从古代格律诗到现代汉语的断裂吗?如何在诗歌中融合古今?

  4.你意识到西方各主要语种诗歌的现代意义吗?如何在诗歌中合璧东西?

  5.你懂一门主要的西方或东方外国语言吗?你知道现在翻译中断裂的句子是直译西方诗歌押韵造成的吗?

  6.你意识到诗歌中内容和形式的关系吗?怎样才能把二者融合起来?

  7.你意识到中国和西方文明外,还有广大的巴比伦、犹太、埃及、印度、波斯文明吗?你读过他们的诗歌吗?

  8.你知道诗歌的话语权力是如何形成的吗?你认为如何才能打破现在“诗坛的霸权”才能让汉语新诗走向辉煌?

  9.你知道2018-2020期间的“曹伊之争”吗?你认为曹谁倡导的大诗主义和伊沙的后口语诗哪个更有意义?是否能够为百年汉语新诗打开新的道路?

  10.你觉得到大诗主义能够引领现代汉语诗歌走出泥潭吗?你了解其核心主张“融合古今”“合璧东西”“合一天人”“随物赋形”“和合阴阳”“整合音义”的主张吗?

  当今是一个IP的时代,张宏森书记的报告中讲到最新的文艺理念。从农业社会以诗歌为特征的抒情文学,到工业社会以长篇小说为特征的叙事文学,再到信息社会以影视文学为特征的戏剧文学。文学是所有艺术的发动机,或者创意写作源头,我们在今天要跨界,从诗歌跨界小说,从小说跨界剧本,这样才能成就新时代文学。

  最后我讲一个通天塔的故事,人类最初要修筑一座通天塔,上帝知道后害怕影响自己的权威,就变乱人类的语言,于是人们因为不能交流而终止建设,流落到世界各地形成民族。这是一个隐喻,这来自西方的《圣经》记载,中国的《太平广记》中也有类似神话,人类的梦想也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故事对我最大的启示是,当你打通语言之间的隔阂,那么通天塔就自然形成,当今我们通行的英语、汉语、法语、俄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假如能够在思想上互通,那么通天塔就重新建起。这也是我在学习英语过程中的启示,我为什么强调一定要学一门外语,只有这样你才能重新关照母语的意义,这也是通天塔隐含的意义,所以我的号是通天塔主。通天塔的梦想也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重建通天塔的梦想也许要五百年实现,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在文学创作的交融上,去抵达我们所追求的最高真理。我在最后再次强调:今天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我们住在一个地球村的星球,作为汉语诗人,使用这来自银河系的语言,我们应该胸怀天下,有能力去书写世界,去用文学构筑人类命运共同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建成“文化强国”,让中华文明重新成为世界强势文明!(完)

简介
曹谁,诗人、作家、编剧。原名曹宏波,字亚欧,号通天塔主。现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和鲁迅文学院联办作家研究生班。2007年发起大诗主义运动,2017年倡导剧小说运动。著有诗集《冷抒情》《亚欧大陆地史诗》《大悲舞》等四部,文集《巴别塔尖手记》《西藏新疆游历记》《可可西里动物王国》三部,长篇小说《巴别塔尖》《昆仑秘史》(三部曲)《雪豹王子》等八部,写有电影剧本《太阳城》、电视剧本《孔雀王》《昆仑神话》和舞台剧本《雪豹王子》等百余部集。有多部长篇小说改编为影视剧、广播剧、舞台剧等。有作品翻译为英、日、韩、西班牙、阿拉伯、土耳其等十余种文字。曾获首届中国青年诗人奖、第五届青海青年文学奖之“文学之星”、第七届青海省政府文艺奖、2015-2016年度中国广播影视大奖等文艺奖。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大诗刊》主编,《诗歌周刊》副主编。
责任编辑: 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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