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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意象(随笔)


  导读:胡志文,秦皇岛市退休干部,从政三十年后回归诗歌和散文写作。

  山是什么?山是地壳运动送给世人的惊喜,陡然崛起,峻峭雄伟,苍苍莽莽,绵延盘旋;山是白云和清风的故乡,天光乱坠,飞鸟留痕,大籁堆积;山是人类的精神向往,敦厚可依,纷敷有根,刻轹凝力,琢镂藏奇,玄奥不已。

  谢灵运在《游名山志》中说:“夫衣食,人生之所资;山水,性分之所适”。说的就是人生离不开自然的滋养和陶冶。那些横空出世的山,伟岸雍容的山,直插云霄的山,连绵起伏的山,真是令人景仰和痴迷。它给人以智慧和力量,让人坚强,催人奋起。 历史上很多文人志士都受到了山的鼓舞和启迪。

  骚子屈原怀国忧民,一心济世,却终生不得志,一再遭到小人的诽谤、排挤而被流放于荒天迥地。他孤独、无奈,在最为痛苦和忧伤的时候“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是昆仑山托起他“虽九死犹未悔”的信念,坚定了他的理想。

  达人庄周道法自然,尤喜欢大鹏展翼御风遨游和水击三千里的气象。他虽然不能飞翔,但他擅长“神”游,上天入地,超然物累,逍遥于千变万化的自然和岁月之中:“山林与欤,皋壤与欤,欣欣然。”他仰望日月星辰,拥抱山川树木,使其人生彰显出无比的旷达和壮美。

  浪漫诗人李白,遍访名山,酒杯一端,灵感飘至,长诗短句,意境全出。有时心情沉重,长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有时心地清凉,轻吟“长留一片月,挂在东溪松”。一片月,一颗松,这是他于嵩山之上向友人传送的冰雪精神,也是他自己远离俗世污浊、不染尘埃的情怀写照。

  诗人杜甫眼观天下,心怀万家。他登上泰山之顶,尤见天地之大,更觉民间疾苦之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以说,是五岳之尊的泰山,升华了他“乾坤千里眼,时序百年心”的胸襟和境界。

  苏轼才华横溢,古道热肠又冷心观智,以济世之心入乎其中,又以超世之态形胜于外。他说“君看道旁石,尽是补天余。”这是慨叹山石的被人遗弃,以山石的冷遇表达自己进退皆可、行藏两宜的平和、超越之心。

  袁牧诗情漫烂,信手写下“山似相思久,推窗扑面来”的精湛佳句。这是他对山的独有领悟,更是他作为飘泊的游子由山想到久违的故乡和亲人的豁然与怆然。

  陶渊明辞官归隐,临山而居,虽然时有“栖栖失群鸟,曰暮犹独飞”的惆怅,但始终悠哉乐哉“釆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在他人生最为失意的曰子里,是菊花和南山陪伴他度过了一个个不眠的夜晚和波澜不惊的晚年。

  不必一一列举了,上述足以说明山之魅力和山之要义。

  山是一把利剑,直插云霄。我们要学习它天天向上的精神和气概。王安石曾写道:“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人生正是如此,唯有勇于向上攀登,锲而不舍,方能见到“庐山”真面目,迎来“柳暗花明又一村”。

  山是一位指点迷津的大师。他告诉我们如何在峰回路转之中找到正确的方向和路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乃一语中的。

  山是一处住所,我们要学习它的睦巢临松,远离喧嚣而志在高洁。欲望如尘埃,让我们的灵魂之锁生锈;私心如囚牢,让我们失去精神飞行的本真;劣根性如邪风秽雨,让我们的道德之窗模糊;恶习如野狗,让我们的良心受到威胁。对此,辛弃疾以山的刚正警示人们:“正直相扶无依傍,撑持天地与人看”。这警示我们,不要去同流合污 ,要怀素葆真,卓然立世,做一个大写的人。

  山是一个园林,含荫纳翠,藏智囤奇。你看千山万壑中的众多书院和庙堂,那不是点缀,那是传播中国传统文化和心灵修行的殿堂。魏源看到了每座山所蕴藏的无穷智慧和魅力。他说,“唯有耽山情最真,一丘一壑不让人”。正是“山青簇簇,钟灵庠序;重岩积秀,芝兰自薰。”徜徉其中,心灵无不得到熏陶和净化。

  笼而统之。山,以其刚正、向上之精神,引领我们收集和释放正能量,让我们变得正直且坚韧、刚毅且顽强;山,以其巍峨和崇高给懦弱悲观者以信心,使其不再消极气馁,不再退缩和惆怅。山,以其春有百花冬有雪的律动给人以希望,让人们浸润在四季都是好时节的喜悦之中。呜呼!我们赞美于山,匍匐于山, 感恩于山。

  山啊山,它最为显著的审美特征便是顶天立地,风吹雨打,巍然屹立。它如同祖国的脊背,任凭我们依靠。山的脚下大都是波峰浪谷,大江奔流。这又让我们想到人民的力量。正是: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

  孟子云:“夫山者,万民之所以瞻仰也,草木生焉,万物植焉,走兽休焉,四方益取于焉。”先哲所云,醍醐灌顶,笔者不才,乃不再赘叙。

  (完稿于2025年3月20日)

简介
胡志文,1955年出生,秦皇岛市退休干部。从政三十年后回归诗歌和散文写作。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出版诗集《金色蒲公英》、散文集《且歌且行》。近几年来,在《中国作家》《北京文学》《天津文学》《海燕》《青年文学家》《北极光》《中华风》等文学期刊发表诗歌、散文随笔90余篇(首)。
责任编辑: 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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