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手册
文/汉然

我终于决定
不再用吊单杠，摸高，打篮球的方式
枉然提高自己的长线发展
就算站在高楼，甚至高崖
我永远抓不住那只鸟
因为我看见的，我能到达的
只有172厘米
我与那只鸟的距离
刚好够我捕捉，它的声音

（【中诗简牍】2019年9月卷（总第88卷））

延伸阅读

悬崖上的树

在写这首诗之前，我挂失了
昨天的雪。认领树上
最初的萌芽
尽管在某一天清晨
我还是会遗失脑海里的风景

我不会去触碰你的崖缝
不会与风探讨每片树叶的归宿
只想与悬崖上那只鹰
交换一次眼神。尽管
我看鹰的时候，它在看树


盘龙山的夏天

在山腰，有阳光落在林海上歇脚
有阳光流到山下宽绰地方伸着懒腰
还有靓丽一点的，潜入池塘
鱼儿差一点咬上钩

松须在流水般的山坡滑行
松果像是一个个放排人
桅子花微微绽放几近透明的洁净

深夜时分，当身边的事物
与盘龙山一样安静
那枚像海螺的松果，发出松涛的声频


栅栏里的黄包车

雨水收获了五月的屋檐
鸢尾花的翅膀

蚂蚁骑着废旧的时光
碾压过青石巷……

翻阅古城陡峭的黄昏，打听
城墙里断章的话语

倾听河水嬉戏卢竹
零落地拍打一首残曲


草丛里的沅江石

在龙标大桥的舞水河边，
草丛弯腰，迷雾贴着树木行走

沅江石，这一个又一个肤色深沉，
又缺钙的游泳者
开始在深水区练习潜泳

它们已经无须像从前那样冒泡
——显示一块石头的存在

来自底层的它们
将在新的底层继续生活


粟裕公园

我还是被震撼到了。栩栩如生的雕塑
时刻绷紧着无数根弦和一双眼
时刻等待着一个冲锋号

我读到的有枫木，大刀梭镖，新四军，孟良崮……
每个人的身体里都隐藏着一条路

对于战鹰来说，既然选择了天空
就注定与故土惜别


飞虎队纪念馆

没有人在这里出生，
也没有人在这里埋葬。

年轻的讲解员
讲到飞虎队一个老队员的右脸颊

一块弹片植入，如慢性毒药
余生的用餐，变成另一种抗战

他的胸前，没有勋章……
“伤痕就是最好的勋章！”

陈纳德将军与飞虎队队员的雕像
在广场两侧咫尺相望
有一种光芒，点燃了桂花的芬芳

（选编：小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