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愿屠岸老师在《倾听人类灵魂的声音》时,永远《深秋有如初春》(屠岸部分诗集名),一路继续坦荡,一路丰硕的走好。
南方气温从26度骤而降至6度的一个傍晚,惊闻著名诗人、翻译家、出版家屠岸先生公元2017年12月16日下午5点在京去世了。依稀记得近期老先生以94岁高龄,还赶来深圳支持过一个诗歌活动,没料返京旋即驾鹤西去,冰凉之中顿感生死无常,却也难挥平生一些温暖事。
约在14年前,金坚范同志就曾约我“有空写下屠岸老师”,因在他时任总编的文艺报上,就刋载过两篇老先生欣然扶植青年作家《读顾偕的诗》及《血的旗和光的旗之歌》的评论文章。而我当初刚好由县里的创作员奉调到省城的广州市文学创作研究所,忙于繁琐的调动安置手续,此事便就一拖再拖,以致今日写来已成憾事!
1996年金秋,我的第一部诗集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并于首都文采阁由诗探索杂志召开了“顾偕长诗研讨会”。会场上的与会名单有牛汉、屠岸、蔡其矫等几乎是京城毕集的诗坛大家,当时我就半开玩笑怯怯的问著名诗评家主持人杨匡汉先生(拙著诗集序作者):这里有位我自小就爱看的莎士比亚和惠特曼诗作的翻译家屠岸老师也来了,他不会否定我们这样的初出茅庐者吧?匡汉老师笑而立刻爽朗道:好的他一定会肯定,差的他也一定会批评。果然在屠岸老师第一个发言时,他扫视了下周围,便提高嗓门竟而颇为慈祥的说这本诗集中部分作品的英译者刘志敏在吗,听说她是诗人的夫人,我首先要向这位年轻的翻译家女士致敬,因为这么艰深的诗歌,她都能灵活的把握,出神入化的翻译出来,不是一般水平可以做到的!随后在京的几天,爱才惜才的老先生便主动邀请我们夫妇去他府上作客。我们去他和平里一楼家的时候,生怕初来乍到者找不到,没料这位德高望重者已早早的迎候在阳光微撒的大门前。尤其让我吃惊和感动的是,在我们相谈甚欢了一阵,老先生发现眼前的青年诗人突然坐立不安,便问你是哪儿不舒服了吗,我便如实告之自己一天需抽两包烟,现在烟瘾来很久了,极想出去抽一支。但见屠岸先生和霭地朝我按了按手,很是亲切的说“没事,想抽就抽,你就在这房里抽。”
离京不久便接到屠岸老先生打来的长途,说我已将你寄来的《太极》长诗的英译作品,擅自推荐给了中国文学出版社的唐家龙总编,他们那有囯家外文局聘请的最好外国人编审,如果他们也认为你夫人小刘的译作没问题,出版社答应就会以“熊猫丛书”对外交流发行方式,用中英对照双语版出版你这部长诗的单行本。以前这个出版社只向国外推荐介绍过三位中国诗人,即徐志摩、艾青、以及舒婷,顾偕你应该就是第四位,先祝贺你。此书出版时,于扉页一并收录了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从白宫发出对英译《太极》一诗的原件贺信,一时也都成为了文坛佳话和美谈。
2001年建党八十周年之际,花城出版社推出了我的长篇政治抒情诗单行本《风展红旗》,广州市文联和中国作协当年在京又联合召开了这部长诗的研讨会。屠岸先生不仅以其78岁高龄再度为之而序,且在研讨会上儒雅的慢慢而起,尔后轻重缓急地郑重的对大家说:顾偕同志是一名党外人士,用自己的四十岁,热情饱满地写了中国共产党的八十岁,我作为一名中共老党员、老诗人,今天在此我要隆重的向这位青年诗人致敬!
时光淹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以诗结缘,我与屠岸老师自是也有了忘年之交。在他亲笔写给我的十几封里,每每看见那信笺抬头,一代大师谦逊地称我这晚他将近四十年的文坛后进为“顾偕兄”,仰望这样高尚的文坛前辈,羞愧与奋进,不是一直也在以榜样的力量,鞭策着自己今后该如何更好的为人和为文吗!
愿屠岸老师在《倾听人类灵魂的声音》时,永远《深秋有如初春》(屠岸部分诗集名),一路继续坦荡,一路丰硕的走好。
2017.12.17清晨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