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致亲爱的人类

荒林  

亲爱的人类，请原谅
我们的语言是超声波
你们听起来可能逆耳
 
但今夜宁静致远的街道
也许能聆听我们远居山洞岩穴
这里也曾是你们的家园
 
在你们搬离之后，我们从未放弃守护
亲吻仙人掌的花，拥抱无花果的籽
我们5900万年的古老国度，生生不息
 
每当我们在夜里飞行
细数河流湖泊的波纹
回忆地球水深火热往事
 
你们尚未诞生，亲爱的人类
我们哺乳幼崽，后来者你们也一样
冬眠春醒，修复生命的创伤，高烧而平静
 
这些你们学不会。亲爱的人类，
当你们以隐形飞机模仿我们定位
你们是听懂了生存的险恶，物竞天择的残酷
 
马选择去草原，犬追随了你们
我们把自由交给黑暗天穹
听得懂出生入死的蟑螂之歌
 
亲爱的人类，请你们把双耳张开
像我们一样，聆听万物
光波汹涌澎湃，花叶灿烂，虫鱼皆善
 
在日眠的祥和中逮捕兄弟
把冬眠的姐妹们烹煮
亲爱的人类，这不是你们
 
以天敌的傲慢与偏见宰杀
遭遇绝望者的恐怖袭击
同归于尽，亲爱的人类，这不该是你们
 
地球已病痛缠身，请贴上你们的双耳，像我们一样
冷雨凄风敲打你们的窗，落在我们的洞穴，地球母亲的眼睛
熬过这疼痛的病毒的夜晚，亲爱的人类
 
请睁开海水的眼睛，请你们和我们，与地球母亲一起
迎接一个浴火重生的黎明，亲爱的人类
请让我们沉默告辞，回到夜晚的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