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终将过去（组诗）

 

◎陈树照

一切终将过去

有人说这场灾难
是蝙蝠对人类的报复
也有人说这是一场
微生物基因战争
侵略者再次登陆
不用坚船利炮
不用枪林弹雨
不在仁川，不在上甘岭
在九省通衢的武汉
在“孤帆远影碧空尽”的黄鹤楼
在春节的假期里
与17年前那个春天一样
把细菌变成吃人的SARS
这次冠状病毒
只是它的升级版……

我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
人类不可以这样残忍
想起那些非典的日子
那些抗击者坚定的脚步
那些救死扶伤忙碌的身影
那些遇难者无助的恐惧
那些期待渴望的眼睛……

想起二百多年前
为了占有那块肥沃的土地
那些沾染霍乱的毛毯
几乎让印第安人灭种的
丛林法则……

我在家闭门八天
在这个口罩的春天里
还要继续关闭，我害怕人传人
我相信，一切终将过去
因为我们是非典战役的胜利者
与武汉同在，与人民同在
静待春暖花开

把自己关在家里

今年春节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
不走亲，不访友
不聚会，不逛商店
偶尔出门倒垃圾
也要戴上严实的口罩
我不是那种怕死的人
我是怕人传人
怕伤害到那些无辜的人

每天除了看书，刷朋友圈
就是安护90岁的老岳母
她因为疫情，严重失眠
她说都卫星互联网时代了
病毒怎么还有那么多——
埃博拉病毒 甲型流感病毒
艾滋病毒 天花病毒
狂犬病病毒 肝炎病毒
登革热病毒 SARS冠状病毒
马尔堡病毒 西尼罗河病毒……
这些足够亡国灭种的病毒
真的是大自然报复人类的变异吗？

我无法回答这些问题
最终儿子说出霍金那句名言：
“生化基因战，
可能最后毁灭人类”

出征

夜空又飘起雪花
红红的灯笼透过白杨树
洒下桔黄色的光亮
除夕夜，我听见亿万双飞翔的翅膀
无数条银蛇在走动

17年前你还是一名学生
也是在这样的春天
你参加了抗击非典自愿者
剪去长发，一脸的幼嫩
如今你是一名医生
一位刚满周岁女儿的母亲
你再次出征，去武汉
那是一座樱花盛开的江城

你戴上口罩，背起药箱
看一眼熟睡的女儿
闪动泪花，告别亲人
消失在风雪之中

每次在朋友圈看到你
不，应该说看到你们
红肿的眼睛，深深的勒痕
疲惫沙哑的声音
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白衣天使啊，我为你们祝福
更为你们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