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日的自言自语
——新冠病毒引发的思考
 
张书军
 
引子：人之生日
 
七人，八谷，九果，十菜
新正初七日，人日，人之生日
人胜节
农谚俚语，藏着人类发展简史
 
娲皇抟土引絙，造就了我们
黄土地，沟渠畔，行走着
黄皮肤黑头发的你我
她造就了我们，也造就了你我的朋友
造就了鸡狗猪羊，牛马
造就了虎豹豺狼、蝙蝠、穿山甲、果子狸
造就了难以数计的细菌、病毒
 
熊罴在山，神龙行空
古老而亲密的朋友
各行其道，各司其职
泾渭分明，万物有序
朗朗乾坤
清清世界
 
一、人说：世界是我的
 
我登上了高山
小天下，邈众物
蛇引诱我，偷食人间禁果
七情如潮，六欲中烧
我攀上食物链顶端
万物皆备我用
我吞食一切
天缺西北，地陷东南
定盘星游离
天幕倾斜
 
诚然，我曾遭遇烈火、冰期
食物奇缺
物竞天择
单一食者纷纷灭亡
我被迫走上杂食之路
我亦常遇兵燹、灾荒
饥不择食
生存、生存、生存，一切为了生存
掠食、掠食、掠食，天性难移饕餮
物阜年丰，酒池肉林，仍猎异食奇
旧习难改
达摩克利斯之剑
当头滑落
 
二、病毒说：还我窠巢
 
我在深山修炼千年
我在深山沉默千年
我就是我
我有我的领地，我有我的归宿
每天，我都同宿主相伴
昼伏夜出
 
是谁，搅乱我千年幽梦
醒来，不知身居何处
我的宿主，我的伙伴，你在哪里
谁把我变成陌客流寇
我不得不开辟新的领地
人呵，你毁了我的一切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要复仇
 
三、魔鬼说：生日——末日
 
上帝造就了你
也造就了我
你在天地间自由地行走
我被打入天牢
感谢你呵，人类
亲手打开铜瓶的铅封
给我自由
潘多拉的盒子既然开启
请不要怪我贪婪
天性残忍
 
我是魔鬼，我是撒旦
我遣病毒做我的使者
我用病毒做我的武器
你给我光明，我还你黑暗
你给我自由，我夺你自由
动物们，冲破牢笼，复仇吧
将人关入地狱，让世界永远是严冬
把人类的生日，变成末日
 
四、老子说：万物皆为刍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呵，你以为高一头，乍一膀
就可称王称霸，为所欲为
上天有眼，你也是小小的沙粒
站在山尖
你还是爷爷肩头的孙子
 
物以类聚，万物平等
暴殄天物，必遭天谴
万物生于三，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顺天行道，天人合一
我们都痛恨魔鬼
其实，魔鬼有时就是我们自己
醒醒吧，人类
杀戮，休矣
来一场风吧，吹散这漫天阴霾
来一场雨吧，洗刷一下血污的世界
 
五、天使说：回归春天
 
这个世界怎么了
戴着N95口罩
这个春节怎么了
发热、干咳、乏力
穿着厚厚的冬装，还打寒战
这个春节被严严实实的隔离
 
2020，庚子。推开春的大门
不光有春风春雨
还有一拨神秘的病毒
武汉发烧，全国咳嗽
谁把春天搞得这么疲惫
 
我来了，响应春的号召
我来了，并非来自天庭
我来自北京，来自西安
来自全国各地
我来了，我是一个团队
一个整体
我是白衣天使
我是八十四岁的院士
我是年富力强的官兵
我是经验丰富的战士
我是时尚新潮的一代
我是胸有朝阳的男女
 
我来了，让鸟儿回归绿树
我来了，让鱼儿回归湖泊
我来了，让星辰西归，江河东去
我来了，让春天回归春天
让乾坤更加清朗
让世界更加清明
 
我来了，你来了，他来了
共赴抗击新冠病毒的战场
刺破魔鬼的心脏
斩断病毒的黑手
我是天使，我要将
妖魔鬼怪统统铅封铜瓶
沉入海底，让邪恶
永无翻身之日
 
我不是自我之我
我是我们
 
尾声：人又及
 
春已遣东风跨越珠江长江
春已遣大雁飞过淮河黄河
我肃立窗口，眺望
熏风拂面，柳动河开
我不奢望姹紫嫣红，百花争艳
只盼逃出隔离，摘下口罩
到大街走走
只盼让春风吹一下华发
让春雨洗一下愁眉
只盼，与亲朋好友聚聚，回归正常
亲们，千万管好嘴巴
不要再吃出灾祸
 
留鸟说：春就要来了
候鸟说：春已经来了
庚子新正立春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