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时光的拐点（组诗）

刘纪春 

立春，时光的拐点

一
 
寂静，流血的伤口
寂静，流血的伤口
深夜被咬，疼痛疯长
 
从武汉三镇出发
黑夜是那么的安静
从吃过年夜饭就这样了
街上除了霓虹灯的舞蹈
一切都净化成了禅悟
 
雨躲起来了，雪爬上山巅
高高昂起孤独的寒冷
连肆虐的风都回家了
何况这落难的人类
 
偶尔几声狗叫
来自偏远村庄的院落
小区里除了疫情宣传队
歇斯底里地呐喊
听不见一根针落地的撞击
 
母亲站在堂屋的中央
举着一面国旗
让大家闭着眼睛
嘴里却默念着什么
 
二
 
那个让我拼命奔跑的冬天啊
那个让我追日的敌人
在“九省通衢”的地方
迷失了方向
城池沦陷，狼烟四起
 
我站在遥远的后方
举起了铿锵的千斤顶
我干涸多日的嘴唇
多渴望一场淋漓尽致的甘霖
 
 
立春，时光的拐点
送来了小草萌芽的欲望
送来了一潭沉淀的黎明
送来了一盆花开的心事
送来了白云的摇曳，远山的震颤
 
这是时光的拐点，抗疫的转折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还将炸响惊天动地的春雷
 
民族英豪钟南山
 
暴风雨来临的时候
凌冽而呼啸。一个英雄
站在旷野里扛着、扛着
那是一座山
一座巍峨秀丽的脊梁
他顶着皑皑白雪
带着昆仑般的腔调
张开了坚韧而博大的翅膀
于千万里翱翔
 
我知道
你是从昆仑山飞来的一只雄鹰
带着昆仑的火炬
你想用火烧灭
这突如其来的病毒
我知道，十七年来
你从未停歇过
你的翅膀属于蔚蓝色
属于大海，还是天空的广阔？
都不是
伟大可爱的祖国
让你奔走不歇
 
我看见了
你劳累时睡着的照片
我看见了
你夜以继日的劳作
我看见了
你咆哮而愤怒的眼睛
拔起苍穹里最为锋利的宝剑
试图斩断这瘟疫的蔓延
你刚毅地站在共和国的国旗下
拔箭的样子
比后羿射日
还要英俊豪迈
 
你的目光和大山一般
寂静了下来
十四亿同胞揪着的心
渐渐地缓了下来
一场阻击战役开始打响
顷刻间
跟随的力量纷至沓来
如水连潮，川流不息。
 
有74岁的专家，有64岁的战友
有54岁的同事，有44岁的医生
有34岁的博士，有24岁的护士
面对着冲锋在前84岁的英雄
高山仰止
江城呐喊
 
武汉赞歌
——为武汉加油
 
一
 
没有哪一点水
能有这点泪珍贵
也没有哪一点泪
能有这点水这般珍惜
水来自青藏高原的腹地
来自长白山天池
来自中华民族的源头
来自龙传人的根脉
而这泪
英雄之泪来自同一个地方
只是它浓烈得浊酒一杯
一根火柴就可以
将啼血的熔岩点燃
我知道
乌云遮住了太阳
乌云遮住了广阔
那一点泪满满地升腾
升腾到天空中
发出一颗炸响的春雷
乌云开始
将自己撕裂
撕裂成了一场春雨
太阳露出了笑脸
水成了英雄之泪的精灵
泪开始飞翔起来
狠狠地地决绝地
用坚强而豪迈的力气
撒向神州大地
 
二
 
没有哪一首歌
那么多人齐唱
没有哪一座城市
那么多人呼唤
那是一首不寻常的歌谣
曾是无数个革命者的兴奋剂
曾是千万个党员干部的指路人
更是无数个怯懦者的长城
它是长江的浪花
它是黄河的清浊
它是珠穆朗玛峰上的坚冰
它是万里长城上的烽火
低低地压在心窝
默默地流淌在清河
传唱在武汉三镇的
每一个角落
时而低吟，时而雄壮
时而高亢，时而壮阔
时而孤独，时而炽热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一声声震撼灵魂的波浪
在亿万人民中
撞击着、炉炼着
炉炼着、撞击着
奏响伟大的时代赞歌！
 
民族精魂
——献给可敬可爱的白衣天使
 
 
一
 
有一种暖流
在崇山峻岭之间流淌
有一种温情
在广袤的人间流浪
它跟血液一般浓烈
它跟鲜花一般芬芳
它从不喜欢招摇过市，挂在城墙
但却被河南的小伙子大声呐喊
那一刻，
妻子即将奔赴武汉抗疫的前线
举国上下高呼武汉加油的节点
武汉医护人员连续奋战的关键
钟南山挂帅、共产党员冲锋在前
结婚多年从未说出的呢喃蜜语
在这一刻岩浆迸发：
三个字“我--爱--你”
 
二
 
有一种责任
在华夏大地上落地生根
有一种大爱
在神州苍穹里翱翔
它胜过五月的鲜花
它胜过大海里的狂风巨浪
它迎着朝霞、顶着烈日
它丈量着所有病人的忧伤和哀愁
武汉金银潭医院的院长
一瘸一拐的院长
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
岁月让你赶上了
恶魔让你遇见了
你在狼烟烽火里连续战斗多久啊
你还能强忍着热泪多久啊
很多人只记得了你是院长
你是感染者的救星和希望
你是瘟疫的战士和民族的脊梁
却无法体会一个渐冻人丈夫
的疼！
 
三
 
有一种年龄
在遭遇坎坷时根植厚重
有一种青春
在奉献生命时闪光
我听说
全国三甲医院的医护人员
跟当年小岗村18个农民签字一样
主动请缨，生死立状
南丁格尔的誓词在无色无味的硝烟里
吹响……飘荡……
百万人赴命！
千万人加劲！
亿万人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