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张玉太(1939-2022),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原副秘书长、作家出版社资深编辑。
前不久,我参与主编了一部《新诗百年爱情诗选粹》。那些日子我满脑子都是玫瑰、百合、丘比特之箭、长亭和短亭这些美好的爱的意象。百年爱情诗佳作汇聚一堂,真可谓洋洋大观。编事已毕,我蓦然发现,哦?巧了,诗坛四公子居然也都翩然而至,徜徉其中。
提起诗坛四公子,其美号恐怕诗歌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况,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佛山市作家协会主席;陆健,中国传媒大学教授;雁西,《现代青年》杂志主编;程维,江西省作协副主席,怪才画家。此四子乃诗坛才子也。他们不仅诗意盎然,口吐华章,而且书法、绘画也十分了得。当然,几位对美酒也是十二分的钟情的,诗酒人生嘛,李白斗酒诗百篇,无酒怎能成就好诗?说到这里,我忽地想起唐代诗人罗隐的诗句:“狂抛赋笔琉璃冷,醉倚歌筵玳瑁红”,这说的不就是诗坛四公子么?而更须提及的是,四位翩翩公子均为性情之人,——怎见得?有其爱情诗为证。
这可不是有意为之的撮合,也许是天意吧。于是,我的脑海里生发出一个美好的联想:在古时,凡风景绝胜处,必有长亭、短亭参差错落地点缀着,那是为行旅之人提供休憩之所,自然,也是文人墨客流连驻足、饮酒吟诗的好地方。那么,我觉得,这部《新诗百年爱情诗选粹》正如一座纵吟情诗的诗亭,而诗坛四公子的翩然聚首,无疑为这座诗亭增色不少。
张况在这座诗亭中韵味悠扬地吟咏《梦想的海棠》:“打磨一支童谣/我将诗意的金钗插在你的发髻上……”,那意境,大有“人面海棠相映红”的味道;“即使风雨如晦/我也要用我残存的体温/为你煨暖春天的炉膛……”,能嫁得如此痴男,什么样的女人都该心满意足了;“我要用十二分不死的温度/点燃你我一生的热恋时光……”,呵呵,这张况,生死以赴,够痴情的。
再看陆健,于诗亭之内低声吟诵《那时我不知该怎样倾吐对你的渴慕》:“那时我不知该怎样倾吐对你的渴慕/你门前的雪地留下我一圈一圈的踌躇……”,爱的踌躇与执着,跃然纸上;“不知深深的爱能变作深深的爱的坟墓/不知回忆那深深的痛苦竟成了我今日的幸福……”。爱有痛,也有甜,令人情肠百转,亦令人五味杂陈。
雁西则将爱视为生命,视为诗,他的一首《亲爱的》,道尽心曲:“亲爱的,你是我的清晨/也是我的晚上。从此也是我的诗……”,倾诉爱恋之深,无须万语千言,只这淡淡的一句,便会击中无数多情人内心最柔软处。
程维心声娓娓,情意幽幽,他以一首《致》,倾诉的是爱的苦与痛:“我们见面微笑,从不吐露内心/是相互叠加的隐痛……”,微笑着,痛苦着,这也许就是爱的滋味吧;“我们始终保持礼貌的距离,却无声呼唤/彼此的姓名……”,这是怎样的一种情的折磨呵!程维诗中的爱,是那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锥心的痛,是牛郎织女般的隔河远眺、泪眼模糊的无望的爱…… 我在沉湎于四公子美丽而哀婉的诗句时,被深深地感动了。是啊,如此动人的诗句,如此优雅的才子,《新诗百年爱情诗选粹》这座诗亭中怎能缺席?
现在好了,诗坛四公子也徜徉其中,情诗亭也就更加热闹而更富情思风韵了。
2018年5月5日
(选自《张况论》,原载《网易新闻》,张玉太(1939-2022),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原副秘书长、作家出版社资深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