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歌
一把斧头,将命运劈成两种
一种是活成木头的乖孩子
另一种是火焰焚尽后的病句
斧头穿过城市,钝化成锤子
锤子穿过爱情,又被磨成了刀子
刀子穿过友情,变成一行行忏悔词
知更鸟的胸脯上,染着耶稣的血
你也可以变色,甚至飞翔
却无法穿透自己
火车与马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听到了火车行驶的声音
为此,我消耗掉整个周末,从京基100
走到广角破旧的老楼,仍旧没有
找到我期盼中的,长长的轨道
(那应该是两条黑色质地的弧线
需要你匍匐攀爬的梯子
在它们的尽头,应该有我长久思索而不得的答案)
后来,我又听到了一阵阵马蹄声
这一定是幻觉。如此繁华的深圳
怎么可能,容得下一匹马呢?
(一匹马,可以没有草原
哪怕是戈壁,也能活下去
但绝不是,像深圳这样一座城市)
我对每个人说,这里天大地大
可是我确信,我真的听到过火车行驶的声音
也真的听到过,一阵阵飞奔的马蹄声
我不知道,那些火车和马,究竟去了哪里?
地图于我,不过是伟大的废纸一张
手指落在一座村庄上,它的名字并不生动
连传说都那么千篇一律——
无非是神仙鬼怪,或迁徙中的死亡
又看到一座城市,连空气中都是灰色的繁荣
有人画出了蓝天和白云
土地上的姓氏们,翅膀被驯化成风筝
之后,有人,会画下飓风
灾难很累,总是充当时代的先驱
救世主有罪,他故意放缓了驱车的马蹄
活着,总是要感谢的——
这样的谬论,经不住落日的炙烤
小万,我不是哲人,兼职天使和蛇
看地图,只是想找个赎罪的方向
它没有标记,哪里是罪,哪里是义
数千年的厚度,尚不如自己捏造一条忏悔的路
地图于我,不过是伟大的废纸一张
死亡不值得赞美
那些熬过了一整个冬天,还没腐烂的叶子
你是其中一支。死亡不值得赞美
值得赞美的是悲怆
那些被夷为平地,扎在土里的碎砖
你是其中一块。当青草重新生长的时候
会有一个孩子,把你柔软地,拾起来
走在宽广的大路上
在破败的房间里,你拉上窗帘,读《圣经》
在此之前,你褪去了外衣,抖落连日风雨
坏脾气被揉成一团,丢在了沙发上
可双鬓,仍因暗藏着火焰而肿胀
我因你静坐的身影而感动
却看不见你,体内蚂蚁噬咬的深度
此时,风刻意缓慢
一种欺骗性的神圣落在负重者的肩上
“慈爱的人、你以慈爱待他
完全的人、你以完全待他”
你合上书,若有所悟,眼睛里泛着光芒
可散乱一地的家具并未愈合
一日三餐、住处和未卜的前程,一样不少
你拉开窗帘,阳光刺眼。远方
一条宽广的大路,正在通往巴比伦
祷告词
把此后的每一天都当成节日
阳光下,我挂起一件件牢骚的往事
(尽管有一些,仍会让我觉得痛
可我知道,晾干后
每一件往事,都长着翅膀的颜色)
此后的每一天,都自觉地,
向前,走一步
离自己远些,再远些
找回他们不再怜惜的意象。
比如,鸽子的眼睛
和挂在枯枝上的羽毛
可是主。为什么
忙碌让我忘记了悲伤
却加剧了与我平行的绝望
空中意象
双脚背叛了脚下的泥土
我只好飞到空中
是谁把渔网 撒在了这里
将它勒成一座座坟头
我试着读取墓碑上的名字
却找不到半块石头
这场困兽游戏 关乎我 云和风
还有下面 不会说话的绿色哑巴
就算说了又怎样
我也是同样的又聋又哑
云有许多种 但一定会遮眼
白云真美 分赃了所有阳光
乌云很丑 却给我们雨水的给养
我不再为太阳赞美 它也一样发热
我不再为月亮哭泣 它也一样哀伤
原来
所有我能看到的 都被风掌握了方向
听见
每一次旅行,我都会选择一段音乐
借此希望偷听到世界的真相
我不想与人交流太多
只想陷进音乐的意境中沉思
如果它是安静的,世界就是安静的
如果它是忧伤的,世界就是忧伤的
主呀!请原谅我的偏执
在深圳,某一个失眠的夜晚
我听见千万户人家的喧嚣与爱
如同浩瀚的星空,生生不息的运转
大工业时代,请原谅我抬高了心跳
我们都是植物人 把根向深处扎
扎向地心 也扎穿你的身体
种下一片灰色森林 将天空顶了又顶
模仿齿轮的呼吸 转动一生直到分崩离析
不需要表情 每一根链条都不会多余
曾经躺在身边的白马飞走了
只有从缝隙中掉落的一具具发了霉的尸体
来不及流出的眼泪 汇成一望无际的黑色阴影
对不起 在我没被锈蚀以前
请让我听一听天上的声音
醉酒歌
——与首届鲁院山东中青年作家研修班文友夜饮纪实
白马山下 六个男人开怀畅饮
偷酒的月亮被灌倒在桌角下
和餐巾纸 花生 毛豆 西瓜睡在一起
如此 千年外的苏轼再也见不到阴晴圆缺
巨人的吼声从地底传来 蓝光照亮人间
心脏没打招呼 便偷偷下了凡间
绿色瓶子里倒出的江山 一定不会太满
酒过三巡 咽掉泡沫里的九洲
空杯子里只剩下温黄色的龙骨头
点燃篝火 把心跳还到天上去
风不再歇斯底里 安分地摆起一阶阶云梯
我们也多摆了一只杯子 这样就能多饮一些神性
再多喝几杯 我们便要御风前行
跨过这座山 还有一条盘踞的青龙
那里草密林茂 却没有猛虎
没什么好遗憾的 酒没三碗不过岗
更没人愿当武大郎 光膀子上山
吓得监控器都不敢疏通电源
如此 长眠的山便不再觉得刺眼
脚下踩着睡了多年的化石和我没经历过的时代
站在山顶 享用着山借给我的眼睛
透过那飘在天上巨人的呼吸 有星辰——
是墨子与孔子在天上博弈
车 马 炮 相 士 在天外还有更大的棋局
比起绳索 我更愿作刀尖
顺着棋盘边沿走 可以一直走到穆陵关
才走了一个山头 就有人不想走了
脱了裤衩要在这里睡大山
要睡可以 得先把它灌醉
月亮睡醒了 蹑着脚不敢再下来
去把夸父闹起来吧 就在这里使劲跳
狂笑一声 撕裂沉默的声带
要多少年不语 才能集结出沙哑
冲动先到 只等着颓塌的肉体跟来
前世 我必定是一棵树 而且是最不安分的
轮回过后 凡尘多了一个愚钝而深沉的修行者
今生 我们六个人躲在林子里装树
一个嗝声 震碎了所有伪装……
醉卧武胜
——7月22日“第八届星星诗歌夏令营朗诵会”即兴而作
路开始往后逃 山也不再稳重 开始互相攀爬
这时 我才敢往前冲
天地间 我是沧海一粟 那么渺小
只有在山被灌醉的时候
才敢偷偷扶起那些倒下的楼房
我要拿着扳子上山
找到那些沉默不语的家伙 撬开他们的嘴巴
让它深扎于地下的根
指认被埋没在地下的每一根骨头的主人
喝多了 哪儿也不去了 今夜 就在这里飞
和月亮一起 看石头互相挤压
喝酒 必须一饮而尽 落个痛快
何苦要细细品尝 搞得不舍难耐
下雨了 留给风吹吧
星星 爱去哪儿去哪儿
云彩 想黑就黑 想白就白
左右不过是一张活人的嘴
再点一根烟
拉拢每一条蚯蚓和泥鳅
每一只粪虫和老树
我要打洞 打洞 再打洞
挖出所有被埋没的骸骨
找出他们的姓名
证明他们曾有名有姓地活在世上
在美丽的武胜 万物兴隆
这里不仅是伟人邓小平的故乡
我还要站在山顶
用四川话
对那些还没找到家的川军亡魂大喊
国仗打完了 你们安息吧
诗家名典评诗
作者/李 洁
关键词:马晓康;《孙子》;天道观;历史;现代
马晓康将现代性问题的阐发置于宏大的历史视域之中,以此完成了一部深有寄托的长诗。历史长诗《孙子》中所体现的天道观不仅是对历史的一种独特解读,更是对现代性问题的重新思考。马晓康借“孙武的心声”表明了自己对战争、对兵法的态度,战役带来的毁害难以弥补,人类真正向往的是和平的生活。在《孙子》中,马晓康的天道观具体表现为遵循、敬畏世间万物的发展规律,他认为在世间万物的发展规律面前,战术、兵法都不值一提,残酷的战争将会带给人类无尽的不幸,战争对自然界造成的极大毁害,自然界终会以其运转的法则将灾难降临在人类身上,只有遵循自然法则,顺应其规律运转才能实现人类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在历史的洪流中,一切都是瞬息万变的,没有谁能如鱼得水,掌握真理的定律不是为了将天道逆转而应是顺应天道而为。可历史上位高权重的帝王朝臣们内心并无道义而言,只剩下对欲望的无限追逐,他们不惜以任何手段达到自己对欲望的满足,人一旦失去对内心欲望的控制,就会达到一种心理变异的状态,兵法上的战略对其而言只不过是几张满是墨迹的废纸。在马晓康的叙述下,孙子呕心沥血写就的兵法不是位高权重的帝王朝臣们追求和平的方式,而是他们牟取利益、满足欲望的武器。马晓康在审视挖掘历史的过程中,将历史表层现象所传达的主题意蕴牵引于现代社会之中,试图以历史的“沉睡式”教训唤醒现代人对现代性问题的思考。
《孙子》中丧失道义的君臣们忽视天道内在运转的规律,一味追求欲望的满足,偏离道义的轨迹,将士兵的生命、百姓的生命视作填满其欲望的筹码,最终导致悲惨的结局。高居庙堂之上失去道义的君臣们怎知战争中的腥风血雨,他们彼此之间相互试探相互利用,尔虞我诈,这不是实现统一王道的路径,而是一个国家灭亡的先兆。“自然听不懂人类的诡计/无论是闪电战还是将计就计的妥协/自然只会按自然法则运行/自然只对懂它的人诉说一切!”(《孙子·行军第九》),马晓康认为天道便是自然的法则、自然的秩序,自然是不因人类的意志、愿望而发生任何改变的客观存在。历史的长河追着自己的脚步不断推移,“被人类引以为历史的长河/其实只是天道轮回中的一次花开花落”(《孙子·九变第八》),而历史在这花开花落的过程中,究竟是茁壮成长还是败落凋零?只有历史才能揭晓真正的答案。任何一次大变革、大战役都关乎着举国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安危,在大变革、大战役的进程中,多少人竭尽全力最终落下个惨死他乡的下场,历史或许因君臣的深明大义向着光艰难行走,或许因朝堂的明争暗斗在浑浊里迷失方向。“说到底,人还是自然的子孙/在无穷的变化面前,所谓智慧/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天道的法则在就摆在那里了”(《孙子·行军第九》),在崇高的自然面前,我们只不过是黑暗里的摸索者,遵循自然的运转法则,我们或许有机会寻找到光明的方向;违背自然法则,甚至破坏自然的运转规律,我们将永远迷失在黑暗里,甚至被黑暗淹没、摧毁。历史的交替更迭既有谋事在天的必然,也有成事在人的使然,生而为人应顺应天道之必然,遵循自然的法则并将其运用到高妙的境界,达到人与自然融合统一的理想状态,从而推动历史向前演变,推动社会向前发展。
马晓康于《孙子》中采用以史叙史的叙事方式,将镜头聚焦于中西与古今纵横交错的时间轴上,从这纵横的对照间传达其天道观的内蕴。马晓康将春秋变革时期的历史与西方同时期的历史同时置于读者的阅读视角下,并将二十一世纪的镜头穿插在历史的波浪中。春秋大变革时期,战乱不断,各国君臣陷于权力的争夺却忽视了最为重要的道义,他们的眼里没有自然法则与人情道义的存在,他们手中冰冷的武器流淌着无数人的鲜血,自然的秩序因此紊乱。西方随着时代的更迭在进行着文明的演变,战争已成为他们历史长河中追求文明、追求和平的方式,奥林匹克亚塞会和共和与公民大会等成为西方追寻文明的步伐,西方的物质精神日趋强大,而古老的东方还身陷各国战乱的漩涡中无法自拔。二十一世纪,仍旧有人忘记了历史上惨痛的教训,以任性逞强的行为追求精神上的刺激与满足;自然灾害的发生,与其说是自然对人类的报复,不如说是人类自我的毁灭。春秋变革时期,君王罔顾自然规律,罔顾百姓、士兵的性命,只为迎合自我欲望的满足,导致社会动荡乃至国家灭亡。二十一世纪人类为满足欲望一次次试探着自然的底线,自然生态的平衡因人类对欲望的贪杯而倾斜,间接导致了数次自然灾害的产生,威胁着全人类的命运。自然规律是万物生存生长所必须遵循的法则,一旦遭到人类的轻视甚至破坏,其中潜藏着的狂风怒号终有一天在人类世界彻底喷发。
马晓康以孙子的人生经历为叙事切入点,以人生(兵法)、社会(战争)与历史为叙事角度,循序渐进、层层深入传递其天道观的力量。他将孙武的人生际遇嵌入社会与历史的发展进程中,将孙武的兵书与战争、历史相互联系,形成一个“嵌套式”的叙事结构。孙武看透虚假与谎言,进而明白他呕心沥血成就的兵书不过是朝堂上权利争夺的利刃,他以战争求和平而作兵书的初衷并未实现,反而背道而驰,这使他心灰意冷而退隐山林。社会、历史的发展成为庙堂权力争夺的牺牲品,百姓、士兵的鲜血成为庙堂权力争夺的祭奠品。被利欲薰心的人类,即使手持最锋利的武器,换来的不过是血流成河的惨剧,最锋利的武器是为人类自身而准备的毒药。心中无道义的人,无论多完美的兵书也无法拯救其鄙陋的灵魂,反而还要搭上无数的“陪葬品”。在春秋时期,虽然在未完全开化的民族之间的纷争中,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因欲望的驱使造成了无数无辜生命的牺牲却是天理难容。在历史与现代的裂缝中,马晓康以对人生、社会及历史的“嵌套式”叙事表现其天道观传递的力量,并以其力量的爆发将历史与现代性问题衔接,可以引起我们对历史的反思和对现代性的反思。
马晓康假借“孙武的心声”与“诗外音”,以真诚的笔触诉说着对天道观的认识与理解,“善战者,当以战平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孙子·军形第四》)不失道义的君臣绝不罔顾天下百姓的性命,只一味为填满自己的欲望而肆意杀戮,而失掉了方寸和道义的君王与国家必将走向万劫不复的局面。逆自然法则而行,终是无法抵达胜利的终点。真正的胜利应是孙武所言,“可我更愿意看到,永远都没有战争的那一天!/更希望我们的兵法,只是后人眼里深睡的化石”(《孙子·尾声》)。诚然,这同样是马晓康对战争、对兵法的态度,与其在无休无止的战争中相互残害,不如让战争永远沉睡,战争带来的毁害难以弥补,人类真正向往的是和平的生活。马晓康在长诗《孙子》中以直击心灵的拷问呈现对天道观的解读,无数次的拷问或是对自己的叩问,或是对人类的追问,或是对历史的疑问。“谁能在历史中找到清晰的定位?/谁能预判到一场胜利后牵扯的人心?/谁能淡定地临摹出大势的形状?”(《孙子·军形第四》)马晓康这种层层递进的拷问正是其天道观的呈现,没有谁能在历史中找到清晰的定位,没有谁能预判一场胜利后牵扯的人心,没有谁能淡定地临摹出大势的趋向,唯有做到顺天道而行、心中存道义而已。“利剑,只为懂它的人出鞘/兵法,只等待驾驭它的明君”(《孙子·作战第二》)丧失道义的君臣即便拥有最锋利的宝剑与最神奇的兵法也难以获得太平盛世的统治权。“我的兵法,并非屠戮的凶器”(《孙子·地形第十》),如同孙武一般,马晓康眼里的兵法不是在战争中任意屠戮的利器,而是追求和平的一种方式。
马晓康通过孙武的人生转变、孙武兵法与战争的联系,表达了深藏于人生、社会及历史中的天道观。孙武将满腔豪情投入到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中,可互相猜忌的人心扰乱了时代的旋律,不论孙武的谋略,不论兵法的传奇,统一的王道终究是道义崩塌的时代中难以实现的伟大愿望。天时地利人和才是满足实现统一王道的要求,道义的颠覆导致了无休止的战争,战争席卷而来的毁害在人类心中印刻下难以愈合的伤口。在春秋时期的战役中,兵法是战争中的利剑,而天道才是胜利的关键。“上天何曾指定谁是主角?/逆天而行的人只能取得短暂的胜利/那些运筹帷幄的、改变历史的人/不过是审时度势的枭雄”(《孙子·用间第十三》),心中满是欲望却无道义的君臣只考虑如何逢迎自己的欲望,却忽视了世间万物自然规律的运转,肆意牟取,最终落得孑然一身的下场。真正的枭雄内心装满的是大爱,他们崇尚自然,遵循自然法则,才能抵达胜利的彼岸。现代性触发的一系列问题,不单单是经济发展等客观原因所造成的,更是人类在现代化发展过程中违背天道观的主观原因所致。
“谁又能改变历史车轮的方向呢?/就连最擅长火攻的诸葛亮/也未能在上方谷大火里挽救蜀国/历史的巧合总是凌驾谋略之上——/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孙子·火攻第十二》),神通广大的诸葛亮在天道的面前同样无能为力,战争的摧残、生产的发展等已经造成了自然界中许多难以愈合的创伤,而这些伤口所承受的重量终将会掉落在人类的肩上。随着各国军事力量的壮大,解决国家之间矛盾冲突的方式不再是以战止战而应是以谋止战,古人认为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统领天下,而现如今和谐共处才是王道,日新月异的自然已不似从前那般“胸怀宽广”,世界末日不再是个遥远的传说。现代技术的飞速发展造就了多种核武器,日本广岛与长崎被美国核弹袭击的事件足以给全人类警示,现代战争不可能再倒退到古代战乱时期肆意妄为的状态,全人类彼此间是同呼吸、共命运的关系,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全人类奋斗的最终目标,谈判商议应该成为解决国家矛盾冲突的重要方式。战争背后是多少人的家破人亡?胜利的欢呼声背后有多少血流成河?辉煌耀眼的庙堂背后有多少断壁残垣?一场违背天道的战争夺走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违背天道的战争本身就是一场假象,蒙蔽了透彻的双眼,却唤起了浑浊的欲望,最终破灭了幻想、摧毁了一生。“胸有成竹的人从不需要呐喊/他们每前进一步/都沿着天道因果的走势”(《孙子·军形第四》)。生命的意义不是在于与自然的搏斗中拼命厮杀,而是在于与自然和谐共处时的敬畏之心。
国家社会的发展亦应顺天道之势而为,全人类最基本的追求便是生存,而生存实现的必要条件是要遵循自然规律,自然的法则需要被敬畏而不是被随意践踏。草木枯荣、日月交替、四季更迭,敬畏自然,敬畏生命,才能领悟生存之道,而征服自然的口号只是妄想罢了。国家日益壮大,社会稳定发展,自然仍旧保持其神秘力以警示人类。不论是2003年的非典,还是2020年的新型冠状病毒,表明自然规律一旦遭到破坏,人类终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阳光从不需要轨道/它是真正正道的化身/不需要高山流水的声势/却让万物生灵都升腾敬畏之心”(《孙子·兵势第五》),神秘的自然中蕴含着无数难以探求的奥妙,自然法则的底线无法轻易触碰。马晓康长诗的天道观内蕴是学会敬畏自然法则、学会与自然和谐共处,这才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之道。